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再見沈小姐,盛東陽腦中自動浮現這句話,關于沈小姐的傳聞很多,大多數說她溫柔、淡雅,還有一些則不堪入耳。 沈從之為了把她搶到手也算不容易,坐月子寸步不離陪著她親自照顧她生下的孩子,就因為這些,被曾經的女人們嫉妒瘋了吧! 陳瑤呆坐在看護椅上垂眸望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韓瑾言,鼻頭微酸啞著嗓子問:怎么會這樣? 盛東陽目中浮現寒光側頭直視窗外的高樓大廈,嘲諷般扯扯唇角:小韓是王牌拳擊手,這回惹對家派人報復。 空氣中彌漫著若有若無的酒氣,陳瑤不由得收緊手心,如果韓瑾言不去酒吧買醉也許不會受這么重的傷,一股苦澀漸漸涌上心頭將陳瑤吞沒。 陳瑤呆滯良久驚覺眼框濕潤,將臉轉向一邊抬起手輕輕擦拭。 盛東陽將這一幕收入眼底沉默著退出病房順便關上門,佇立在門口若有所思。 沈小姐對韓瑾言的愧疚太深,當年的事情也許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內情,唯一確定的是她真的算計過韓瑾言。 思此盛東陽不覺勾起唇角,到底是什么原因讓沈小姐會這么做,對韓謹言來說也許不知道真相更好,沈從之可不是什么善茬和他作對沒有好果子吃。 陳瑤枯坐在長椅上纖纖玉手搭在膝蓋,美麗的臉龐看不出什么情緒。 烈陽下金色的陽光透著斑駁的樹葉灑在陳瑤身上卻似乎無法帶動她的體溫,周身冷寂得可怕。 一聲低沉微涼的嗓音自陳瑤耳后傳來。 沈小姐。 一道修長的身影步伐沉穩一步一步向陳瑤靠近。 陳瑤抬起臉回眸望著出現在眼前的尚子墨,彎了彎眼眸笑得有些疏遠,頷首表示打過招呼便抽離視線。 尚子墨并不在意陳瑤冷淡的反應,勾著嘴角隨意坐在椅子的另一頭,雙手交疊抵住膝蓋側過頭將視線停在陳瑤臉龐,臉上浮現溫和的微笑語氣輕柔。 沈小姐今天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見尚子墨沒走反而坐在附近,陳瑤不覺抿唇臉上的笑漸漸斂去,淡淡回復:我只是想一個人靜靜而已。 尚子墨鏡片后的黑眸微微瞇起,帶著些許輕佻地問:沈小姐不會是在怪我打擾你的清凈吧? 陳瑤后背抵住椅背星眸直視前方不給尚子墨一個眼色,尚氏集團的大本營不在平城,和沈氏集團也沒有任何交集不必給他什么面子,何況這個男人還敢這般放肆。 是。 陳瑤即使如此冷淡嗓音也是軟軟的,令人生不起厭惡的情緒。 被陳瑤毫不掩飾的嫌棄尚子墨心中卻充滿愉悅,這世蘇醒到現在,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都會懷疑那些破碎的記憶是不是夢,現在確信那不是夢那是真實存在過的一段過往,前世的經歷。 尚子墨輕蔑地掃一眼不遠處緊盯這里蠢蠢欲動的三個男人,語氣透著些許戲謔。 沈小姐的身邊似乎一直都有人在,他們這是在保護你的安全,據我所知沈氏集團這些年沒怎么樹敵,想來有別的原因吧? 陳瑤牽住包慢悠悠轉過臉和尚子墨鏡片后的眼睛對望,眼神帶著細微疏遠冷淡地說:不好意思時間差不多我該走了,尚少,您慢慢坐。 陳瑤冷漠起身往住院部走,心里泛起疑慮,剛剛尚子墨靠近莫名有些不自在,那是一種特別奇怪的感覺,唯一確定的是尚子墨很危險。 尚子墨揚起唇角臉上浮現明顯的笑望著陳瑤纖弱的背影目光熾熱又貪婪,心中的渴望促使他伸出手隔著空氣細細描繪著陳瑤婀娜的身姿,回想起那些殘存的記憶不覺喉結微動。 小野貓,你和前世有些不同可還是那么有意思,只是,真的認不出來嗎,還是,你一丁點都不想記起那些過往。 韓瑾言恢復意識周圍消毒水的氣味撲面而來,掀起眼皮直起身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耳邊傳來一個蒼老的嗓音。 年輕人你醒了,真不巧,你女朋友出去走走還沒回來。 韓瑾言手掌按住抽痛的額頭,隨口回答:我沒有女朋友。 隔壁病床的男人露出意外的神色:剛剛的女孩子不是你女朋友,難不成是你meimei,看你沒醒很擔心在這里坐了很久,那小姑娘長得可水靈了。 韓瑾言瞳孔猛地一縮,呆滯片刻掀開被褥下床打算離開,一雙白皙溫暖的手貼在韓瑾言手肘。 韓瑾言,你醒了? 韓瑾言手掌倏地捏住陳瑤手腕,咆哮道:滾。 這一幕同病房的人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還以為他們是對恩愛的小情侶,剛剛還在調侃現在的乖女孩都喜歡混混,結果。 陳瑤手腕被捏紅,睫毛微微抖動怯懦地低下頭:盛東陽他們去幫你報仇,你的傷還沒好需要住院休養,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韓瑾言驟然俯身和陳瑤靠的很近,薄唇貼在陳瑤耳畔,陰鷙低笑:你就這么想得到我的諒解? 韓瑾言的話滿是冰冷、嘲諷。 陳瑤側過頭避開韓謹言憤恨的目光,喃喃道:韓瑾言,我只是想幫你。 陳瑤楚楚可憐的模樣令韓謹言眼底有片刻的矛盾,回想這些年難堪的經歷臉上浮起一抹輕佻的笑,輕蔑道:陪我睡一晚我就原諒你,或者,讓你幫我。 病房瞬間鴉雀無聲,韓瑾言并未控制音量在場的人都能聽到這句話,臉上的表情漸漸凝固,一聲暴怒響起。 你做夢。 就算陳瑤千叮嚀萬囑咐不能進房間,站在門口全神戒備的木飛聽到這句話還是忍不住大步走進來,手掌捏成拳恨不得把韓謹言打一頓。 陳瑤慢悠悠地轉過臉,平靜地道:我沒事,出去吧。 木飛忿忿不平,不由得拔高了音調:jiejie。 陳瑤目光堅定,笑著輕柔地重復剛才的話:沒事,去吧。 木飛無奈地嘆口氣妥協卻不放心,隨手拿椅子坐在附近眼睛死死盯住韓謹言。 韓瑾言手掌輕佻地勾起陳瑤下顎,猩紅的眼底盈滿輕蔑,譏諷道:你還挺好心,收養這么多弟弟莫不是你做的虧心事做太多,怕將來遭報應。 陳瑤沉默著對上韓瑾言的雙眼,小手勾在韓瑾言肩上輕輕湊上去柔軟的唇瓣抵住那片冰冷。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住了,韓瑾言身軀驟僵呆滯片刻驀地推開陳瑤,咆哮道:你瘋了。 陳瑤彎起眼眸笑得調侃:韓瑾言,不是你說的嘛? 陳瑤的話將韓瑾言噎住,韓瑾言怔了一下抬手扯過圍簾將陳瑤隔在外面。 陳瑤收斂臉上的笑意緩緩垂下睫毛,明媚的眼眸浮現一抹哀傷,誠懇道:我不求你能原諒我,只是希望你能放過那些事情,不要自暴自棄。 只要你放過往事過得自在,我保證絕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陳瑤的話不止講給韓瑾言也在說給自己聽,忘記過去,忘記前世不堪的過往,接下來開心過好每一天,當沈從之的妻子,當孩子的母親。 韓瑾言并未回答躺回病床合上雙眼,不再去理會陳瑤。 病房氣氛壓抑壓得人有些透不過氣,陳瑤自嘲地笑了笑抬起臉囑咐:你先休息吧,盛東陽他們應該也快回來了,我就走了。 回答陳瑤的是沉默,陳瑤黯然轉身走向背過身去就當沒看見的木飛,心中只覺溫暖。 前世童年見別人家都是成雙成對一起上學,老是纏著父母吵著要哥哥、要弟弟,沒想到這世竟然實現了,有疼愛自己的哥哥,也有乖巧聽話的弟弟,什么都有了。 陳瑤溫柔地笑了手掌摸摸木飛的頭示意沒事,帶他離開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