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

    池妤睡到一半醒來過一次，她夢見程言又一次消失，猛然驚醒，看見程言依然躺在身邊，厚實的手臂沉沉搭在她的腰間，才松了口氣。

    驚慌的心跳還沒立刻緩過來，寂靜的黑暗中，池妤清晰地聽見自己打鼓般的心跳聲。她摟上程言的腰，在程言裸露的胸膛前蹭了蹭。

    那只搭在池妤腰間的手突然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在。

    嗯。

    兩具赤裸的身體相互摟緊了幾分。程言有規律地輕拍池妤后背，如哄孩子一般讓人安心。

    安心睡吧。

    不要騙我。

    永遠不會。程言親吻池妤發頂。

    池妤再次醒來，時間快接近中午。

    程言躺在她身邊，閉著眼，不知道是真睡還是假寐。池妤抬手去捏他的鼻子，還沒捏到就被程言反手握住。

    我就知道你裝睡！

    程言笑著去吻她。

    沒有刷牙的早安吻，池妤拒絕，程言只好退而求其次，讓我抱一會。

    當程言的手從池妤的屁股轉移到前面私處，眼看事態就要進一步發展時，池妤眼疾手快地推開程言，撿起地上的衣服，不許得寸進尺，我不想一整天都下不來床。

    程言不舍地縮回手，認命地穿起衣服。

    程言看了看手機時間，冰箱里沒什么食材。

    池妤摸摸自己餓得亂叫的肚子。

    他體諒池妤兩條酸脹的腿，沒打算讓她跟著一起去，你乖乖在這等我回來，我去買點吃的。

    池妤笑了笑，知道了。

    臨出門，程言回過頭，你親我一下。

    池妤走到他面前，親了他一下。

    程言走后沒多久，玄關處有門鎖開鎖的聲音。

    池妤以為程言忘記拿什么東西折返回來。

    可是當門打開那一刻，池妤與那人四目相對，氣氛尷尬無言。

    孫棠朝樓上方向看了看，先開口，我兒子呢？

    你兒子？程言？池妤看孫棠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懷胎十月就生了這一個兒子，還能有誰？

    池妤無言張了張嘴，覺得這個世界發生了一點變化。

    程言本該是與這個世界毫無聯系，可是他現在有了父母，還是孫棠的兒子。

    昨日乍現的白光似乎真的徹徹底底改變這個世界一部分。

    程言他出去馬上就回來。

    孫棠對池妤微笑，抬手指了指沙發，坐，傻站著干什么？

    池妤猜不出孫棠什么意思，拘謹地與孫棠在同一張沙發上坐下。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有有一段時間了。

    幾個月了？

    什么什么幾個月？池妤沒反應過來。

    孫棠朝池妤坐近一點，拉著池妤的手，看她平坦的小腹，應該才一兩個月，初期孕吐很辛苦吧？當初我懷程言的時候吐得膽汁都吐出來。

    池妤覺得這對話有點似曾相識。

    阿阿姨，我沒懷孕，你誤會了。

    孫棠一臉不信，拿出手機，你吐的樣子都被媒體拍到了，還說你沒懷孕。

    池妤接過手機，頁面是一則新聞。

    標題：程氏接班人程少與神秘女子當街接吻，是情人還是正牌女友？神秘女子當街嘔吐，程氏好事將近？

    正文后配了幾張圖。

    是昨天她和程言擁吻的圖片，以及吻到最后她缺氧，推開程言干嘔樣子的抓拍。

    頁面刷到底，池妤看了一眼評論，無非是：

    有錢人就是玩玩，不是利益聯姻對象，要是真有孩子還不得被逼著打掉。

    當街嘔吐，一看就是裝的，為了當上程氏少夫人不擇手段。

    種種評論不堪入目，池妤把手機還給孫棠。

    孫棠看池妤臉色不好，是不是程言不要這個孩子？沒關系，我給你做主！我幫你教訓他！你安心養胎，只要是程家的孩子我們都認！

    池妤連忙擺手，不是的，阿姨我真的沒有懷孕，我去醫院檢查過了。

    真的沒有懷孕？

    沒有。

    池妤明顯看到孫棠眼里的失落。

    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結婚？

    結婚？池妤愣了愣，還沒有這個打算。

    我給你五百萬。

    池妤眼熟地看著孫棠往包包里掏東西。

    只要你嫁給我兒子。

    果然是熟悉的臺詞。

    孫棠拿出支票放在桌上。

    你要多少自己寫，只要你能嫁給我兒子。

    阿姨，程氏接班人的結婚對象，您不需要考慮考慮嗎？我的家庭很普通，沒辦法在商業給你們帶來利益。

    哈哈。孫棠笑起來，抬手摸了摸池妤的頭。

    我就這么一個兒子，我和他爸爸就希望他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這么多年了，我就看見他鬧這一次花邊新聞。如果不是自己喜歡的人，這則新聞根本不可能被寫出來。而且我們程氏根本就不需要靠聯姻去獲取利益。

    孫棠看出池妤還有點猶豫，于是努力把自己的兒子夸上天，跟池妤講了程言讀書時期有多少女孩子喜歡他，但是他一個都沒理，多么的守身如玉。講了程言讀書時總跳級，參加奧林匹克競賽第一名，去A大讀少年班，多么的聰慧過人。講了程言這么多年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必定忠貞不渝。

    池妤聽著熟悉的臺詞，默默點著頭。

    孫棠正夸到程言四歲的時候有多懂事，會主動給她洗腳時，程言回來了。

    他提著一袋子食材，站在玄關處，看見孫棠，媽，你怎么來了？

    我不能來？要不是一大早上看見新聞，我都不知道還要被你蒙在鼓里什么時候。一直都沒個對象，我跟你爸都在為你婚事愁死了。

    你跟爸不用擔心了，快了。

    快了？池妤有點懵，什么快了？怎么就沒跟她商量過？

    孫棠提起包包，走到玄關處，看看程言手里提的菜，去買菜了啊你有多久沒做飯給我和你爸吃了？

    我爸不是一直為你下廚。

    兒子做的飯和老公做的飯是不一樣的。

    好了，媽，人你也見到了，你再不回去，爸該往我這打電話了。

    臭小子。孫棠用一種養了白眼狼的表情看程言，我走了。

    嗯，讓司機開慢點。

    孫棠還不忘回頭跟池妤打聲招呼，兒媳婦，我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

    池妤順口一接，接著就見程言看著她笑。

    笑，笑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