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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一抖醒過來。她的手還捂在腹部上,手心里滿是汗。她的背后貼著林南寬闊的胸膛,他總習慣性地摟著她的腰睡。覺輕的他也跟著醒了,柔聲問她怎么了。 她搖搖頭往他懷里縮了縮,不想打擾他的睡眠,只是她再也沒睡著,腦子里一直在胡思亂想。 她已經有多久沒有回父母家了?有多久沒有見到江雕開了?久的她幾乎都忘了有多久了,所以她夢里還是江雕開十四歲的光景,其實他今年已經十六歲了!父母催了她好幾次,她總是以忙碌做為借口,是真的那么忙嗎,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在逃避。 也不是不關心江雕開,他畢竟和她流著一樣的血,她總會在電話里向父母了解他的情況,父母的話千篇一律,他很好,很乖,讓她放心。開始她還信,可是母親的口氣太過逼真她反而有點懷疑了。打電話給班主任,班主任的口徑與父母完全不一致,江雕開在老師眼里是個讓人頭痛的孩子,她擔憂,躊躇著要回去,卻總一拖再拖。 “其實單親家庭青少年犯罪率一直居高不下,深層原因主要有兩個,一是父愛或母愛的缺失,造成孩子的性格缺陷;其二,父母與孩子缺少交流溝通,致使親情缺失……”。林南說過的話又適時地在她耳邊響起,像是給她心里來了重重的一擊,她迅速地站了起來,迅速地穿衣收拾行禮,她決定-----回B城。 A城距B城大約有四個小時的路途,坐上車她才給林南發了條短信,林南的電話很快過來,她只是說想父母了,要回家看看他們。透過玻璃窗看著沿途的風景,她的心雜亂而彷徨,每次回B城,就要見到江雕開的時候,她都會有種微微的恐懼,見到他的句話要說什么,他見到她會是什么反應……想這些無謂的問題想的頭痛,手心也緊張的冒汗。 江新月突然回來給了江父江母一個很大的驚喜,江父笑呵呵地接過江新月手中的行禮,江母則埋怨,“你還知道回來呀?!?/br> 江新月探頭向屋里看看,“小開還沒放學嗎?” “還沒到時間呢?!苯刚f著把江新月拉到沙發上坐下,左看看右看看直說瘦了瘦了。 江父也說,“這丫頭怎么知道回家了?” “想你們了嘛?!苯略氯鰦?,忍不住看看客廳里的座鍾,都六點了,現在放學要這么晚么?和父母聊了幾句,她下樓去買西瓜,她記得江雕開最愛吃西瓜。 買了西瓜正走著,突然身后傳來“嗡-----”的響聲,她急忙跳開,但躲的還是有點晚了,身后的摩托車擦著她的手臂飛過去,手里的袋子掉在地上,西瓜摔的稀爛。 “喂----”氣急敗壞地嚷,卻只看到一個穿白色T恤的背影,那摩托車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她只能自認倒霉,拎著爛西瓜回家,江母給她開門,一看她手里的西瓜,“這--這是怎么回事?” 江新月裂開嘴干笑兩聲,“我不小心摔碎了?!?/br> “你呀?!苯更c了下她的額頭,“真是,說你什么好,就讓你買個西瓜你還給我拎回個爛的來?!?/br> 正說著,門鈴響了,江新月心一提,江母去開門,門開了,江新月愣愣地看著進來的少年。眼熟的白T恤,前心后背有個磨沙的超個性的骷髏頭,那個骷髏頭剛剛還讓江新月在氣憤地驚鴻一瞥中打了個冷戰,現在又大搖大擺地在她眼晃著。那個人居然是江雕開! 她疑惑了,有點不敢相信走進來的有些陌生的少年是江雕開。他什么時候長成這么高?這么帥?這么健壯的?在她印象中那個子稍矮于她,滿臉青澀的小男孩哪里去了?而現在眼前這個少年,高高壯壯,白T恤破仔褲,簡單頹廢的裝扮卻擋不住張揚的青春、明朗和骨子里的冷酷。 “爸,媽,我回來了?!鄙倌曷唤浶牡卣f著,用眼尾掃了一眼江新月,就徑直沖自己臥室走去。 “小開,沒看見你姐回來了嗎?”江父有點不悅地提醒。 “哦……你回來啦……”少年沒有轉頭,狀似敷衍地說了一句。 “砰!”一聲,少年甩上了門。 江父江母一臉尷尬,有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江母拉著江新月低聲說,“小月,你別介意啊,小開你還不知道,這孩子有點認生,過兩天就好了?!?/br> “我知道,媽?!苯略滦π?。 江父把西瓜切了,江母叫江雕開出來吃西瓜,西瓜摔爛了,切出來的樣子特別難看。江新月挑了塊好點的遞給江雕開,江雕開不客氣地接了。 江母說,“你姐知道你愛吃西瓜,剛回來就去給你買,她這人呀,老是糊糊涂涂的,準是半路上又走私,把西瓜摔成這樣兒?!?/br> 江雕開抬頭看了一眼江新月,嘴角被西瓜汁染的特別紅潤,像是勾著一抹笑,看起來笑又不笑的樣子。江新月不自覺地拉了拉衣角,她發現他的眼睛長的分外漂亮,黑亮且深,看人的時候卻是銳利而冷的,瞳仁里又總浸著那么股子嘲弄,像把墨深的海嵌進清透的冰里。他估計早認出她來了,這次西瓜的禍首是他而不是她。 之中和他交談了兩句,少年總一副敷衍的調子,他有能力把十句話濃縮成一個字來回答她,讓他們的談話數次無以為繼,江新月想親近他,可是幾句說下來心里卻滿是挫敗。 第004章 吃完晚飯,收拾餐桌的空檔,江新月把自己的意思和父母說了,她想把江雕開接到A城去,一方面A城更繁華,教育資源也比B城豐富很多,另一方面她想修復她和江雕開的關系。江父江母沉默片刻,終于點頭答應,不過還是要她去征求江雕開的意見,只要江雕開同意,一切就OK。 江新月站在江雕開房門外躊躇了片刻,舉手敲門。次沒反應,第二次的時候才聽見里面簡短地說了個“進”字,她小心翼翼地推門進去,江雕開背對她,面沖著電腦屏幕,正聚精會神地玩電腦游戲。江新月雖然不太贊成青少年太沉迷于網絡,但她也不得不承認,江雕開玩游戲的樣子的確很帥氣,在游戲里少年游刃有余,手指揮彈間刀光劍影。他沒有回頭,仿佛根本不關心進來的是何人,江新月在他身邊站了一會兒,完全找不到存在感。 如果她不先開口,他肯定不記得自己房間里有個第三者。江新月鼓了鼓勁說道,“阿開,我想接你去B城,爸媽已經同意了,你怎么想?” 大概過了30秒鐘,江雕開的手指才停下來,他側過臉看她,目光像一柄涼刃銳利而迅疾地在江新月心頭劃開,“你說什么?”,說話的時候他的眉峰輕輕皺起來。 江新月打了個突,說話就有點不自信,“我想把你接到A城去,A城的教育資源比B城好很多?!?/br> “我一個人?”江雕開指了指自己。 “是啊,爸媽畢竟還要上班,等他們退了休,就可以來A城和我們一起住了?!苯略卤穷^有點冒汗,她實在不擅長和這個年紀的男孩子交流,她永遠摸不清他們腦袋里在想什么。 “我們要生活在一起,只有我和你?”江雕開揚著一邊的眉毛,一副很不可思議的樣子。 “嗯?!苯略率箘劈c了點頭,她覺得沒有什么不可思議,難道她和江雕開不該生活在一起么? “你確定?”他微微探了頭,盯著她,他的眼睛總給江新月一種深不見底的感覺,像掉進一口冰冷的深井里,她的心微微哆嗦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肯定地說,“我確定?!闭f完,心頭好像有什么劃過去,是一種不明所以的不安情緒,或許是一種不太確定的預感。她后來想其實她早就有預感了,只不過那些預感太過縹緲,如果她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她一定不會這么決斷地非要和江雕開一起生活,可是,不這樣又怎樣呢?她只能這樣,她和江雕開注定在一段孽緣里糾纏。 “既然你都決定了,還征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