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瘋子

    次日清晨，白爔冉打算去醫院看看父親。

    有句老話說得好，求人辦事，就得低下頭來。雖然她也不是要求父親為自己干什么，但總得讓老頭子記得自己還剩這么個女兒。

    她低著頭走在醫院的過道上，捧著手機給郭嘉婳發消息，路過拐角時，不小心與人撞了個滿懷。

    她連忙道了好幾個歉，抬頭一看吼，冤家路窄。

    她故意給童亦名翻了個白眼，撞得對方蹌踉一步，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也算是一拍兩散了。

    辦完了手續之后，拿了藥，白爔冉折返回重癥病房。

    不湊巧。又遇上童亦名了。

    這次倒不是正面地遇上，只是在病房外，隔得遠遠地。見他彎著腰照顧一個阿姨，阿姨看上去神志不清，傻笑著，掛著尿袋，輸著葡萄糖，時不時將剛吃進肚子里的粥吐到童亦名身上。

    她看呆了，知道童亦名生活不太如意，卻不知道原來對方與自己同樣被原生家庭困擾著。

    許是她站得太久，童亦名轉身瞧見了她，雙方對視，片刻后，白爔冉才先行離去。

    她給父親送完了藥，將父親的單人病房收拾好，才離開醫院。

    她原路返回，在重癥病房外與童亦名正面撞見。

    白爔冉揶揄道：呵，這么閑情逸致？

    你不也是嗎？童亦名淺笑，盯著她，這里不通往出院口。

    我走錯了還不成嗎？白爔冉反駁后，轉身離開。

    那里也不通呀，那里是去icu的，你不是剛去過嘛。童亦名忍不住嘲笑她，指著自己身后的路口，這里才通，剛剛逗你玩的。

    白爔冉走到他的跟前，直視他的眼睛，肅穆道：你故意的吧？

    是，也不是。童亦名收起自己的吊兒郎當，冉小姐，咱還是得有點浪漫主義精神。

    她嫌棄道：浪你個頭。

    病房內傳來陣陣咳嗽聲，白爔冉瞧見里頭的女人一大把一大把薅著自己的頭發，面目猙獰，嘴里喃喃自語，又踢開蓋在身上的杯子，像個五六歲的小孩似的。

    她忍不住開口詢問，你媽這樣子多長時間了？

    童亦名笑著搖搖頭。

    白爔冉沒再問下去，只是岔開了話題，我爸也是，腦子有毛病。

    童亦名誤會了她的意思，哦？你爸也是這樣，瘋瘋癲癲的？

    差不多吧。在白爔冉的認知里，白父確實是個瘋子，還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便也沒有否認，我懂事以來他就很瘋了，我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反正，有時候他干出來的事十分匪夷所思。

    嘖嘖嘖真可憐。

    跨次元聊天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