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猜
第30章 你猜
李月白!秦簫咬牙切齒,你人在哪? 這么想見我嗎,嗯,寶貝? 秦簫被他甜膩的語氣激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拿遠手機,嗔罵道:少唧唧歪歪,打我電話干什么? 沒事就不能打電話了嗎?人家可是超、想、你、噠! 沒事我掛了。 別電話里的人語氣恢復正經,來找我吧,我在體育館等你。 秦簫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說的正是A大體育館,登時全都明白了,驚怒道:你和周以真在一塊兒?她把736給你了? 沒有回答,電話已經斷了。 這家伙還沒有去機場,原來是想在這種時候交易秦簫放下手機,馬上跳下車甩上車門,朝A大體育館跑去。 中午12點多,體育館周圍一個學生也沒有,玻璃門前立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禁止入內」的字樣,然而門上的鎖已經被人打開了。 秦簫環顧四周,確認沒有別的人,才推開門進入體育館。 繞過一條寬長的走廊,遠遠就能聽到籃球撞擊地面的聲音,秦簫摸上腰后的槍,慢慢走出昏暗的觀眾席通道。 寬大的室內籃球場地板上散落著幾個籃球???,且冷清。一個身材拔高的男子獨自打著籃球,他身穿簡單的白T恤和黑色運動褲,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大學生。 只見他拍了拍籃球,原地抬臂投籃,接著,看都不看一眼,就轉身朝觀眾席走來。 籃球入筐,落地,在地板上彈跳著,逐漸安靜下來,停在球場中央。 李月白走到秦簫幾步外停下,他的額發被汗水微微打濕,墨黑的眼珠熠熠生輝,瞅著她上下打量。 兩人視線對上,秦簫先開口說話:周以真是不是把東西給你了?她人呢? 李月白雙手插兜,沒有回答問題,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似是要把她的模樣印在心里。 秦簫被他搞得有些不耐煩:你到底叫我來干什么? 我要走了,秦簫。李月白的語調略微有點低,通透干凈的嗓音中帶著與生俱來的小磁性,純粹而誘惑,他凝望著她,慢慢彎起嘴角,我們要不要來個深情的告別? 周以真在哪?秦簫保持著冷靜,不去聽他胡言亂語。 真是冷淡李月白輕笑出聲,我還是更喜歡你在床上的表情。 心中的火越燒越旺,秦簫再也按捺不住,按在腰后的手拔出槍指向男人,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李月白躲開彈道方向,貼身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把槍撞飛。他一臉吃驚樣:哇,你真想殺了我?好歹我也是被你上過的男人 聞言秦簫更是火冒三丈,屈膝頂向他的胯間,李月白反應很快,幾乎是同時,伸手扣住她的膝蓋擋回去,秦簫沒有停頓,借力側過身,用肩膀撞開他。 李月白踉蹌著后退,秦簫趁他還沒抬頭,提起灰色西服裙,一個高腿橫踢把他狠狠掃飛在地板上。 回答我的問題!她吼道。 白色的李月白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小聲冒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這個奇葩男人死到臨頭還要貧嘴!秦簫額角青筋跳起,走過去用力踹他腦袋,怒不可遏:李月白,你是不是有毛???! 咳,輕點嘛,臉疼 你他媽的她用鞋跟狠狠卡住他的喉嚨,讓他再也說不出話,周以真在哪?趕緊交代!我立馬叫你死個痛快! 李月白握著她的小腿,仰著頭艱難地呼吸,喉嚨里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 秦簫盯著他的嘴巴看了半天,稍稍抬起腳,放他出聲。 她已經走了李月白喘息道。 去哪了? 我哪知道,我又不關心她 她給你的東西呢?秦簫皺眉。 什么東西? OSD736。 噢那個啊 李月白拖長了調子,慢慢抬起視線,順著秦簫纖細的小腿向上滑,四目交接,沖她眨眨眼,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 你猜。 俗話說不見棺材不落淚,秦簫今天算是見識到了,她怒極反笑,轉了一下鞋尖方向,抵住他的下巴,語氣平淡:我猜到了。 你猜到什么了?李月白愣愣地問。 你猜。她把話原封不動地丟回去。 李月白: 秦簫知道他是在拖延時間,周以真肯定還在學校,她不再耗口舌,腳后跟卯足了勁,就要把男人的脖子踩斷。 別李月白眼圈一下子紅了,緊緊攥住她的腿,艱難地擠出聲音,弄死我你就永遠不知道 我已經知道了。她無動于衷,睨著他,就像看一只螻蟻。 窒息的感覺并不好受,李月白知道秦簫這下是要動真格,別無它法,只能主動反抗,他兩手扣住她的小腿,曲膝側翻,跪地而起,把人掀到一旁,中途還不忘攔住她的腰,稍作緩沖。 秦簫摔倒在地上,抬起另一條腿踹他。李月白一舉擒住她的腳腕拿下,這人的腳踝比他之前丈量的尺寸還要細,他都不敢用力,怕把腳腕給折沒了。 別打了,秦簫,我只是想和你道個別,說幾句話。他好聲好氣地說。 你先放手! 那你不能再打我了啊。 行。 她答應得很干脆,然而他手指才剛松開一半,她就猛抬腳踹向他的膝蓋,李月白眼疾手快地摁下,起身跨上秦簫的后腰,把她亂動的手臂扭到后面壓住。 我就知道。他一邊調整,一邊嘀咕,你說話從來不算數,老是出爾反爾。 秦簫撇了一下嘴角。 其實我還挺開心的。他說,你一個人來,陸晨居然沒跟著,我本來還想順道弄死他 你敢!秦簫回頭怒喝。 你看我敢不敢!李月白的神情陡然變得陰狠起來,那家伙整天色瞇瞇地圍著你打轉,我不僅要弄死他,還要把他的眼睛挖下來 !然后再閹了他! 李月白,你真他媽下流! 下流?他笑了,帶著戲謔的口吻,你身體可不是這么說的呀,不要翻臉不認人嘛寶貝,那天在酒店,你可是要了我整整一晚,唔五次還是六次?我差點就死在書桌上了。 秦簫閉上雙眼,不想說話,也不想看他。 親愛的,你下面可真緊,吸得我渾身發麻,難道離婚后就沒有做過嗎?李月白笑吟吟地說。 噯,秦簫,跟我走吧。他俯身湊近她的耳畔,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你放屁!秦簫忍不住破口大罵。 誰給他的自信?連她自己都不確定的事,這廝還有臉說,而且他怎么會知道她懷孕?難不成他又溜進她家里去了? 我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跟我走吧,好么?他用頭蹭著她的頭發,討好似的說。 離遠點,別碰我!秦簫扭頭避開,掙扎幾下,沒好氣道,這孩子不是你的,你少自作多情! 那你說是誰的?楊真?他支起腦袋,閑閑地看她,你這么喜歡他,連床上都要喊他的名字,我可真傷心 不許你提他!秦簫拼力掙扎,胳膊發出了脫節的喀嗒聲。 他又笑:為什么呀?他不是被你害死了嗎?而且,你不是嫌他很惡心、很黏人嗎? 秦簫心底生寒,這家伙為什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監控?竊聽?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楊真有什么好的?道貌岸然假斯文為什么你總是喜歡那種空有其表的男人?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歡他李月白頓了頓,音調一轉,嗓音變得清朗起來,我也可以繼續保持他的模樣。 聽到熟悉的聲音,秦簫掙扎的身體一下子僵住,渾身發冷如墜冰窟,她難以置信地看向李月白,愕然道:你 這個聲音好不好聽?李月白眉眼彎彎,寶貝,你喜歡嗎? 秦簫表情瞬間空白。 殘酷的真實,比噩夢還可怕。 我說,你在床上這么厲害,顧邵京能滿足你嗎?他知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樣的姿勢李月白把她抱起來,背靠在自己懷中坐穩,幫她脫臼的手臂復位,這么喜歡騎我身上,要不要現在再來一次?或者,我換成楊真的樣子,你會更興奮嗎? 秦簫手臂恢復,剛要動手,就被李月白箍住了胳臂,他單手捏著她的下巴,低頭從側面吻過來,伸出舌頭試圖撬開她緊閉的嘴唇。 她死死咬著牙不松開,李月白沒有強迫,轉而含住她的唇,輕輕吮吸廝磨。秦簫避無可避,只能用指尖隔著運動褲狠狠掐他。 李月白親夠了,將她翻過來,面對自己。他彎起膝蓋把人圈在懷里,繼續好言哄道:跟我走吧,秦簫,我走后就沒人管你了,你做事太莽撞,自己一個人很容易出事。 不許你學他的聲音你閉嘴她目光如匕,狠狠剜他,一刀一刀。 一定是故意的,這家伙會偽裝,一定是故意學楊真的聲音騙她,不能信他,不能信,她必須保持清醒。 李月白閉上眼睛,垂頭抵著她的前額,沉默了一好會才換回低磁的本音:秦簫,其實你喜歡的,不是楊真,厭惡的也不是李月白,但是在你身下的人他緩緩睜開眼,盯著她,加重語氣一字一頓:一直都是我。 我知道你一向理智,拎得清,但現在知道楊真沒死,你卻一點也不高興,說明你也沒那么喜歡他。他很輕地說,跟我走吧,秦簫,求你了,以后要打要罵隨便你。 不,我哪也不去!秦簫攥起拳頭用力打他,滾開!你滾開! 李月白沒有躲,一邊收緊手臂抱牢她,一邊克制自己的生理反應,像個出氣筒一樣,任她發泄。 放開!你給我放開!她歇斯底里地罵,砸他腦袋,揪他頭發,擰他脖子每個部位的觸感都是那么的熟悉。她的意志力終于達到臨界點,恍恍惚惚,化為悲哀。 李月白接住她幾乎沒什么力氣的手腕,語氣溫和又無奈:不走就不走吧,別打了,手不疼么?這段時間先不要管AZ的事,等我回來,我會把所有事情跟你解釋清楚,幫你把那群人搞定,聽話,你自己不要去和他們硬碰。 秦簫疲憊地安靜下來,拳頭松松握著,聲音也沙啞了:江鴻文是不是J? 不是。他答得很快,眼都沒眨,但這并不能說明什么,可能是掩飾,也可能是不需要掩飾。 那誰是?秦簫盡力放軟姿態,鼓勵他說下去,心里暗暗想著應對辦法。 她現在壓根不是李月白的對手,到底怎么做才能把他留下、把Dr.J的信息從他嘴里套出來? 我也不知道。李月白嘴角翹起一點弧度,眼眸如璀璨的星光,照亮了整張面容,等我回來再告訴你。 狡猾的家伙,竟然跟她談條件。 你先 噓。李月白靠過來,鼻尖貼在她的唇上,一手繞到她的頸后輕輕撫摸,別說話,讓我抱一會兒。 秦簫黑著臉,正想把他推開,忽然頸后一麻,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李月白靜靜不動,保持這樣的姿勢,像是在確認什么,思考什么,直到口袋里的手機震了第三遍,他才把懷里的人打橫抱起。 出了體育館,一個女人迎面走來,寬松的連衣裙,肚子隆起,戴著煙粉色墨鏡,手上提著一個長笛琴盒。 唷,可算出來了。周以真摘下眼鏡,看了看李月白懷里面的人,你怎么沒殺了她,不會是因為長得好看,舍不得下手吧? 李月白皺眉:東西拿來,我趕時間。 周以真把琴盒遞給他,笑瞇瞇地說:靈光山那次,欠你個人情,我好像還沒說謝謝。 碰巧而已,謝就不必了。李月白空出一只手,勾住琴盒掂了掂。 還是謝謝。周以真看著他,祝你一路順風,Lee先生。 清冷的秋日,校園里忽然有梧桐葉飄落。 李月白把秦簫抱進警車后座安頓好,拉過她的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已接近兩點,三點的飛機,現在必須要離開了,他握著她的手摩挲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放下。 處理好一切,他關上車門離開,然后開著另一輛車駛向機場。 三十分鐘后,抵達機場,車里的人已然變了模樣:襯衫加長褲,是軍裝制服的樣式。 男人一邊打著領帶一邊下車,拉出行李箱,從容地朝飛行調度中心走去。黑色肩章上,四道金杠在陽光下閃著微光。 機場監控室里,溫梓琪神情煩躁地用手機敲著木制桌面,另一只手還握著一個對講機,舉起又放下,袖子被卷起在小臂上,隨著她的動作耷拉下來。 她忍不住打開手機再一次撥打秦簫的電話,還是無人接聽。溫梓琪心底惴惴不安,看了看時間,所剩無幾,轉身大步朝候機室走去。 Daniel,都準備好了。安娜低聲說道,他已經過了安檢。 費丹點點頭,放下手中的雜志,起身和安娜一起朝外走,誰知剛走到門口就被溫梓琪堵了個正著。 你好,費丹先生,我是警視廳刑事部搜查一隊的搜查員溫梓琪,我想重新檢查一下您和您同伴的行李。 Sure,完全沒問題,請便。費丹揚眉微笑,沒有絲毫意外,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 溫梓琪沉住氣,和安檢人員一起仔仔細細檢查行李箱。 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眾人只能放行。明明知道有問題,卻沒有辦法阻止,溫梓琪望著費丹遠去的背影,回頭問陸晨:你那邊都查過了嗎? 所有乘客和乘務人員,我都親自核實了好幾遍,沒發現問題。陸晨想了想,又說,不過,機長和副機我沒檢查,飛行調度中心那邊需要ID和虹膜雙認證,登機前還要測酒精,只會比我們查得更嚴。 好吧溫梓琪轉身拿起手機,繼續打秦簫的電話,依然無人應答,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秦簫很可能出事了。 碧空如洗,午后的陽光依然明媚。 萬里晴空下,廣袤的停機場上,一個英姿颯爽的男人左手拿著航線資料,右臂夾著制服帽準備登機。他回過頭看向遠處的高樓,慢條斯理地戴上制服帽,壓了壓帽沿。 See you,your majesty my que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