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二)
審問(二)
兩人到鐘家時,二姨娘正在客廳罵宛麗和李細不知道去哪里偷懶了。 家里剛辦完喪事哪哪都是活,兩人卻影子也不見,怕不是大白天就找個野地去廝混了。兩個不要臉的玩意,平日里吃飯跑得比兔子還快。干活的時候就跟那斷了線的風箏似的,望藍了眼睛都找不到蹤影。聲音不僅大,還透著一股當家做主的得意勁。 二姨娘還沒罵過癮便看見鐘洛虞和蘇時越面色不虞的領著幾個人進來。她連忙住了嘴,熱絡的迎上去:姑奶奶回來了,看你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身子還是不見好?你等著我喊宛麗殺只雞給你補補。 鐘洛虞看了她一眼,拉著蘇時越的手在沙發坐下,冷冷道:不用了。太太五七還沒過,我吃素。 二姨娘聞言頭皮一麻,她壓根就想不起要給鐘太太守孝茹素這件事。連忙給他們兩人斟茶訕訕的找補道:這孝不孝的在心里,太太生前最疼的就是你,你一個嫁出去的女兒病著還來給太太治喪,太太若是泉下有知也只會讓你顧念這自個的身子, 鐘洛虞扯了扯嘴角:太太最疼的是我嗎?我怎么覺得她更疼家旺呢? 二姨娘倒茶水的手一僵,繼而又誠心誠意道:家旺只是占了年紀小的便宜,在太太眼里怎么都越不過你的。家旺是男孩子,太太管他還是管得嚴的。 鐘洛虞眼皮子一掀,冷笑著問道:就因為太太管他管得嚴,所以他就頂撞太太? 二姨娘猛然抬頭,臉上的露出不敢置信和驚恐的表情。 這個表情激怒了鐘洛虞,她之所以在得知事情的經過時還能保持平靜,是對這個家還抱有一絲幻想,她覺得這世上沒有人會壞到對親人下手。也許是宛麗和李細為了不想惹禍上身攀咬二姨娘??啥棠锏姆磻蚱屏怂@最后一絲幻想。 她覺得心口有一把火在燒,燒得她面紅筋脹,她對二姨娘怒喝一聲:你給我跪下。 二姨娘雖然只是個姨娘,但畢竟還算是個長輩,鐘洛虞這種無理的要求她是不可以理會的。但畢竟心虛,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鐘洛虞舉起面前這杯才倒的茶揚手潑了她個滿臉:你這個賤人。她想罵她的話有很多,可憤怒到極點反而一句話都罵不出來。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二姨娘被潑了滿頭滿臉的茶水也不敢伸手去擦,慶幸天氣熱泡的是涼茶,不然非得燙出一臉燎泡不可。 蘇時越見鐘洛虞還沒開始就把自己給氣了個夠嗆,一時又是心疼,又是嫌棄她沒用。幫她撫著背順氣接過棒子。 他似笑非笑的瞅著二姨娘道:姨娘真是愛說笑,你都敢殺人了卻連只雞都不敢殺么?還去喊宛麗! 二姨娘聞言嚇得瞠目結舌:殺......人!我殺誰了?我怎么敢? 蘇時越皺眉輕笑:姨娘這時候還裝傻可不行,宛麗和李細在我那邊,他們可什么都說了。太太是你推下樓的。 二姨娘呼天搶地的給他兩磕頭:姑奶奶,姑奶奶你可不能聽他們亂嚼舌根子。我自從進了鐘家門,沒有一日不聽從太太的吩咐,對太太是打心眼里尊敬,我怎么敢干謀害太太的事,我冤枉??! 哦!你不敢?蘇時越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那就是鐘家旺嘍!李細他們看到樓梯上就站了你和鐘家旺,你說不是你,那就是鐘家旺了? 提到鐘家旺二姨娘的哭聲馬上就止住,她慌亂擺手道:不是的,不是,家旺只是個孩子,他也沒這個膽子的,太太的事是個意外...... 對于這種死不認賬的人,蘇時越一貫是懶得和她扯皮的。剛想吩咐跟來的手下把二姨娘捆你了直接送警察局,鐘老爺提著鳥籠回來了。 看著家里亂糟糟的站滿了人,二姨娘跪在地上,鐘洛虞和蘇時越又一副三堂會審的架勢。他皺眉問道:這是怎么了,秋麗,你跪在地上做什么? 剛死了老婆就提著鳥籠出去閑逛,鐘洛虞克制住已經涌到嘴邊的臟話。一言不發的扭頭,不想看鐘老爺一眼。 蘇時越心里暗嘆鐘老爺回來的不是時候,二姨娘畢竟是他的妾,當著他的面把人扭警察局去不太好。 他敷衍的扯了抹笑對鐘老爺道:這家里發生了什么事您不清楚么?我們正在問二姨娘謀害太太的事呢! 鐘老爺一臉莫名其妙:太太是自己從樓上失足摔下來的,關二姨娘什么事? 鐘洛虞身體一晃想站起來,蘇時越按住她的手。面無表情地對鐘老爺道:宛麗和李細指認二姨娘推太太下樓,事后你還給她們錢封口。有這回事么? 鐘老爺把鳥籠往桌上一放,氣得破口大罵:那兩個吃人不吐骨頭渣子的賤種,怎么能扯這種沒有邊際的謊,太太摔下樓是我親眼看見的,誰也沒推她。 鐘老爺的理直氣壯讓蘇時越覺得自己可能上了宛麗和李細的當,但二姨娘這般害怕說明事情也沒鐘老爺說的那么簡單。 他又問道:那太太和家旺是為了什么事情拌嘴呢? 說到鐘家旺鐘老爺的表情明顯不自在了,支支吾吾道:也沒什么,家旺淘氣,太太說了他幾句,他不服管教就頂撞了太太。 鐘老爺這么避重就輕,蘇時越就有了譜了。他吩咐手下道:去學校把鐘少爺接回來,讓司機和你去,他見過鐘少爺。 聽見蘇時越派人去接鐘家旺,二姨娘急了,膝行過去抱住鐘老爺的腿哭喊道:老爺,老爺,你救救家旺。您是看見的,他什么都沒做,不能讓姑奶奶這么冤枉他。他可是你們鐘家唯一的獨苗了。 鐘洛虞這時冷冷的開口道:二姨娘,你在這個家的日子也不短了,怎么還什么都看不清。爸爸這輩子就只會游街吃茶,從來不管家里的大小事。你求他,有用么? 被女兒這么當眾奚落的鐘老爺氣紅了臉,朝著鐘洛虞怒喝道: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