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午覺二
歇午覺二
鐘洛虞從衣柜拿了睡裙正準備脫衣服,鬼使神差一回頭蘇時越靠在床頭正雙眼放光的看著她。她頓時無語拿著睡裙進了浴室。 蘇時越撫著下巴遺憾的想:還是做得少了,換件衣服都害羞。 換好衣服開門出來,發現蘇時越裹著被子安靜地躺在床上。鐘洛虞以為他睡著了。掀開被子鉆了進去,側躺著想找個一個舒服的姿勢睡一覺,卻感覺一個溫熱的胸膛貼上了自己的后背。一只堅硬有力的胳膊穿過她的脖頸折手將她圈在懷中。 她手剛碰到那只胳膊,蘇時越立即抓住她的柔荑和她十指交握。鐘洛虞吻了一下那只手心灼熱的大掌柔聲問道:我以為你睡著了。 我本來很困、很想睡,可是卻怎么也睡不著,你陪我聊聊天好么?他怕是真的困了,話音里含著nongnong地暗啞。 鐘洛虞用沒被他握住的手輕輕撫著他的胳膊,問道:想聊點什么呢? 聊聊你,聊聊你小時候的事,我挺感興趣的。 新生活來臨的時候,所有的心思就應該集中在實用和現實的東西上?,F在蘇時越想聽她的童年生活,這點要求應該滿足。 提起兒時的故鄉,鐘洛虞話語中有了難以忽視的懷念,她緩緩道來,一幅高原圖卷在蘇時越腦中緩緩展開。 我小時候生活的地方離月小姐家其實不算遠,有一層壘著一層的哈尼梯田,有遍布滿遍野的溫泉。每年春天到了,我們全家從老到小都要找口溫泉泡一泡,我們這些小孩子最喜歡溫泉了,讓我們家長工扛著一筐子雞蛋、洋芋、花生,裝在紗布袋子里扔進滾著泡的溫泉里,煮熟了撈出來蘸加了花椒鹽的辣椒面,覺得溫泉水煮出來洋芋比rou都好吃。 蘇時越在背后呵呵直笑:還真是會吃,那除了泡溫泉你還喜歡什么? 我還喜歡葡萄熟的時候去葡萄田,法國人在我家地附近開了個酒莊,我家就種葡萄賣給他們釀酒。葡萄成熟的時候你會覺得空氣里都飄著葡萄的甜味和葡萄酒的香氣。 那么好的地方,為什么要離開呢? 是呀,那么好的地方為什么要離開呢?鐘洛虞沉默了一會,笑得有些嘲諷:說好聽一點是想去不一樣地方碰碰運氣,說難聽一點就是志大才疏。我爸爸被酒莊的法國人和傳教士說的花花世界迷花了眼,把我阿爺分給我我家的土地都賣了,想著去越南大賺一筆。結果做什么都賠錢。 真是個悲傷的故事!但蘇時越卻不以為然,聽人家給畫了個大餅就賣了家當往前沖,耳根子不但軟還沒腦子。 跳過這個不愉快地話題他又問道:那你在越南過得開心么? 開心不開心要看是什么事。越南有她少女時期的初戀,不管她現在有多么恨安克儉,但她對那時少女情竇初開的懵懂和大膽最為懷念。從采蓮女哪里要來一枝白蓮花,悄悄地放在她書包里,就為了看她吃驚后欣喜的表情。課間休息有意無意地瞟視,被她發現也不收回目光。這些都是愛情朦朧地初始,是她年老后齒搖發白都值得拿出來回味的事。 她覺得安克儉身上充滿了矛盾。 放學后像個猥瑣的傻子一般尾隨她回家,一路上只敢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卻話也不敢跟她搭一句。 以為他做不出什么大膽、出格的事。他卻在她紅著臉回應他自己也是喜歡他后,把她拉進體育用具的存放倉庫,大膽地探索她地身體。 這些都是不可磨滅的過去,是自己青春的印記。她無法否認當時是高興地,是愉悅地,是在小心翼翼種帶著些許激動地。 但自己人生當中唯一一次撕心裂肺地痛苦也是他帶給自己的。那次痛苦太過強烈,強烈到她覺得自己以后的人生再也不會愛了。 有刻骨銘心的愛情,有撕心裂肺的痛苦,她在越南是要算開心還是不開心呢? 現在想想覺得好笑,十幾歲的人總把事情想得很嚴重。一點點波折就覺得比天大,傷春悲秋的哭天抹淚。十七八的年紀對人生這兩個字想得太過簡單了。用自己生命五分之一的閱歷來否定接下來五分之四的時間,這難道不可笑么? 人生就像在海上行駛的一條船,不到上岸那一刻你永遠不知道人生是什么樣的。 她淡淡笑了笑:也就那樣吧!生活拮據,開心地事自然也就少。 蘇時越敏感地感覺到她不太愿意多談她在越南地事,不由得想到云少爺說起過她和安克儉有過一段。 他不想細究,畢竟誰都有年少輕狂地時候。追究自己不曾參與地過往沒有必要。但鐘洛虞的回避讓他有些吃味。 他又問:那你想知道我以前的事么? 鐘洛虞很干脆的回答:不想。 蘇時與她交叉的手指忽然收緊,跟上拶刑一樣。雖然不怎么疼,但警告地意味很濃。 鐘洛虞輕笑:你必定順風順水、無法無天地活到現在,這種讓我嫉妒的事還是不要讓我知道為好。我這種苦孩子聽不得別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蘇時越輕吻她后腦地秀發:你以后也會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