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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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克儉臨近午飯時來公寓給月小姐送賬本。云少爺為了避嫌和安克儉寒暄幾句后就上樓辦公,讓月小姐好好招呼他。雖然他以后會和月小姐結婚,這些東西和他也密不可分,但沒結婚之前插手老婆娘家的事不太好看,也容易讓人說閑話。月小姐趁機點了根煙自己抽上。當著客人的面云少爺不好說她,警告的瞪了她一眼才轉身上樓。 安克儉看著月小姐肆無忌憚地吐著煙圈不由得好笑:真是有娘家人在場你的膽子就是肥,你就不想想我走了云二少會怎么收拾你。 月小姐滿不在乎道:最多說我一頓,他還能打我不成? 安克儉笑呵呵道:就你這性子,進了土司府你婆婆的一天按三頓飯的點打你,你還是回頭是岸算了。嫁給長生多好,你倆青梅竹馬,你指東他不敢往西,你說喝湯他就不敢夾菜。 月小姐白了他一眼:你別瞎說,我和長生師兄比親兄妹還親,沒你說的那種事。 安克儉語重心長道:你們這些女孩子就是反骨多,喜歡挑戰自我。等你嫁進土司府成天大門不邁二門不出,就知道嫁給長生的好處了。他是表叔一手養大的,什么性情、什么人品都是知曉的。別的不說,他絕對不會讓你干出去考山路砸人家屋子的事。 這幫人是沒完了是吧?事情都過去多久了,還時不時翻出來嘲笑她。她就是吃醋,她就是厲害,她就是想打狐貍精,怎么著吧! 月小姐下逐客令:賬本你放著我慢慢看,沒事你可以走了。 安克儉雙手排在沙發背上,蹺著二郎腿坐得自自在在的:你還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昨天忽悠我去參加那么無聊的宴會,說是要給你的朋友在公司找個合適的位子,結果連鬼影子都沒看見。今天我親自給你送賬本,你連飯都不留一下。過分了??! 月小姐自己心里也犯嘀咕,昨晚鐘洛虞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今早也不見她來上課,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有事??删退闶羌依镉惺?,也應該打個電話說一聲呀。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讓傭人打電話到鐘家去問問。 傭人掛了電話后來回話:鐘家太太說鐘小姐一刻鐘前出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來公館了。 聽著家里應該是沒什么大事,月小姐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偏頭對安克儉道:算你運氣好,鐘小姐可能是要過來,你就留下來吃午飯順便見見人吧? 安克儉罕見的沒和她貧嘴,臉上的神情有些恍惚和不敢相信:你說的這個人姓鐘,還會講法語? 月小姐優雅地端著小底闊口地紅茶杯抿了一口茶后笑問:對呀!你也認識? 安克儉正了正臉色,朝月小姐笑了笑并不回答。雖然他表面波瀾不驚,但內心無比的震驚和激動。他無比地期待和這位很可能是鐘洛虞的鐘小姐的見面,同時心里的疑問一個接一個:父親他們搬來曼谷的時候說她已經聽從家里的安排嫁人了,那為什么她們一家又來了曼谷?傭人打電話是鐘太太的接的,她和娘家人一起???求月小姐幫著找份工作是日子過不下去了?以她父母的勢利眼,怎么著也得給她找個衣食富足之家,她應該過不到這般田地呀? 他表面鎮定自若地和月小姐聊著今年公司地收益,心里忐忑又激動地等著鐘小姐地來臨。 心不在焉地時光總是難熬的。好不容易等到傭人來稟報鐘小姐來了。安克儉騰地從沙發站起來,嚇了月小姐一大跳。 她撫著胸口埋怨道:你要百米沖刺呀,這么激動? 安克儉一言不發,眼睛緊緊盯著門口。當看見鐘洛虞穿著黃色喬其紗連衣裙踏進客廳時,他的眼睛忍不住濕潤了。 她還是那么美,美得猶如一朵在枝頭搖曳的鮮花。開得嬌艷卻引得人人都想折了她插在自家的花瓶。 甫進門的鐘洛虞見月小姐有客人,盡管心急如焚還是揚了揚嘴角準備打招呼,可在看到安克儉后臉上洋溢地笑瞬間凝固。她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 眼前地人已經由一個男孩變成了一個男人,剪裁合體地西服,打理得一絲不茍的頭發,渾身散發著成功的氣息。唯一沒變的是那雙眼睛,凝視她的時候總是充滿了無盡地愛意。 憑著這個眼神鐘洛虞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安克儉,不是長得和他相像地陌生人。 他沒有死,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可這么多年他為什么一點消息都沒有,他為什么不和自己聯系。 他沒有死在風暴中的狂喜瞬間被另一個可怕地猜測壓下,她瞬間就平靜下來。 她對安克儉道:好久不見。語調平靜得沒有任何起伏,仿佛對面只是一個僅僅認識沒什么交情的人。問候一聲只是處于禮貌的寒暄,你應一聲也可以,不應也沒什么關系。 其實在夜深人靜地時刻她幻想過安克儉沒有死,他回來找她時自己應該會先甩他一個耳光懲罰她讓自己擔驚受怕,然后抱著他又哭又笑再也不讓他離開自己一步??僧敯部藘€真的活生生站在她面前時,她除了最初的激動和不敢置信,剩下的就是滿心的悲涼。 他好好活著卻不愿意與自己再有交集。 鐘洛虞的態度仿佛一盆冷水澆熄了安克儉的激動和熱情。他有些尷尬還有些不知所措,他調整了一下呼吸,也用同一種語調和表情對鐘洛虞道:好久不見。 鐘洛虞從頭到尾將他打量一遍,淡淡笑道:看樣子你過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