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一口甜
嘗一口甜
沒什么事...方凌雪雖早已習慣了兄長的冷淡,但聽得他聲音如此平淡,她一時也不知要如何接話,不由微斂了喜色。 這不是年關了么,便想來瞧一瞧哥、瞧瞧掌門。她凝眸定定望著他,你...你過得好嗎? 方凌風點點頭,也不細問,輕飄飄的目光自她臉上一晃而過,眼中若有所思。 方凌雪有心想與他再多說兩句什么,但張了張嘴幾番欲言,又發現,竟無話可說... ...做人meimei到這地步自己也算是失敗了! 心頭發酸,罷罷罷!橫豎即刻便要死了,也顧不得這些了...離了被窩是真的很冷好嗎! 方凌雪受不住身上的寒氣冷得手都在抖,正想移步去撥一撥角落的暖爐炭火,方凌風卻忽地探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冰冷如雪,觸之宛若寒冰,方凌風微怔,怎么回事? 方凌雪大驚,哥哥一探脈豈不全然知曉了...她猛然輕震衣袖,甩開了他的手,結結巴巴道,我、我沒什么事??! 她白著臉連退了幾步,惴惴不安坐回床榻之上,我先歇了,這天怪冷的...掌門也早些歇息吧,待天破曉我便會自行下山。 心頭一時不由有些后悔,覺得自己著實不該來...何必讓哥哥目睹自己臨死的模樣呢... 但終究是又見著了兄長最后一面...便是即刻死去,倒也不必再覺抱憾。 方凌風卻不接話,冷眼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片刻方問,你受傷了? 沒,真沒有...方凌雪垂眼看著腳尖,她勉強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岔開話頭,掌門閉關幾月,功力可是精進不少了? 還想騙我?方凌風忽地提步走近床榻,朝她伸出了手。 方凌雪下意識便想避開,他卻迅速探住了她的脈門,隨之眸光一凝,面色漸轉凜然,方凌雪? 喊...喊那么大聲作甚...倆人挨得極近,他身上常日焚香所殘留的淡淡余味縈繞在側,當真好聞極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了中的那毒藥之故,方凌雪心頭忽地一陣劇跳... 她垂著頭不敢再看哥哥,手上微掙了掙,方凌風卻將手握得更緊了,冷聲道,別動。 他握住她手腕,調運起至純內力,一股熱流緩緩沿著她脈間xue道綿綿輸入,向周身經脈擴散,每遇一處阻滯,便強行沖破。 這股內力充沛醇厚,氣行九天數圈,在方凌雪體內緩緩流轉,源源不息。 熱氣在體內聚集,方凌雪逐漸回復精神,面色也不再那么蒼白,但未來得及欣喜,很快便又感覺不對了... 她身上倒是未再覺冷,且極為舒坦,可是整個身子似乎都在漸漸發軟,周身軟綿綿的難以使力,連端坐竟都有些困難... 方凌雪心中暗驚,趕忙抽手急道,好、好了... 方凌風松開了手,將背上三尺青鋒抽下隨手擲在桌案,他輕撩道袍,緩緩于榻沿坐落,聲音冰冷,誰傷的? 這...你就別管了... 體內游走的暖流引起陣陣灼熱,哥哥又坐在身側,他身上傳來的熱意與氣息令方凌雪呼吸都有些急促,你快出去吧... 方凌風淡淡瞥了她一眼,不動如山,我予你的那套踏雪劍法應當足夠對付宵小。 方凌雪憑著得承于兄長的精湛劍法,向來乖張輕狂無畏于敵,常與人一言不合舉劍就殺,確實也是一直未遇對手,未嘗一敗。 然...劍法再了不得又有什么用...人家也沒那么傻愿意一個個排著隊與她比劍啊... 被一眾人毆得抱頭鼠竄,跟狗似的灰溜溜逃命哪還顧得及使什么劍... 方凌雪委委屈屈,小聲道,雙拳難敵四手唄... 她聲音極輕,也不知方凌風是不是未聽清,竟又湊近了幾分,你說什么? 要老命了...湊這么近作甚...倆人肩挨肩,并排坐著,呼吸之間,都是他身上的淡淡檀香余味... 方凌雪臉上一紅,身子軟得幾乎就要坐不住了,小腹內似醞著一團隱秘烈火,渾身都綿軟發燙。 額角漸漸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暗掐手心強壓心弦,用力喘了一口氣,顫聲道,掌門...我似乎不大對勁...不若你先走吧... 方凌風眸光微垂,默不作聲望著她,似恍若未聞。 這老大哥到底還要不要人活了...方凌雪忍不住側頭凝望向哥哥俊美無雙的面容。 哥哥自小就長得好,一張欺霜傲雪的臉,雖則從來不笑,但如同利劍隱去了鋒芒,沉潛內斂,卻更加引人注目。 方凌雪一時間看得有些癡了,哪里還移得開眼睛,只覺得相隔咫尺的薄唇似乎分外動人,讓人不由想起睽違已久的甜美... 她微微出神,情不自禁輕喚了一聲哥哥,歪歪斜斜靠向了他的肩頭,方凌風仍是不應,卻也沒有推開她... 血液盡沸,心跳如鼓...橫豎也要死了...這些年來辛辛苦苦練劍,時時刻刻都祈盼能用滿手劍繭,換取他一個眼波。 反正、反正都要死了對吧...可以允許自己嘗一口甜了吧...沒錯...就是親上一親她心心念念的哥哥,應當也是無妨的吧... 方凌雪大了膽子,仰頭微微一湊,便輕輕含住了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