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往事
盛思奕,你現在還希望我生下這個孩子嗎?消瘦中的舒怡問盛思奕。 盛思奕沉默。 他知道舒怡心中早已經拿了主意;那種情況他其實不建議她留下孩子的,但那樣殘忍的話,他實在說不出口。 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你。盛思奕最終表態。 那你幫我一個忙吧舒怡,你幫我瞞住我還活著的消息。 景淮很有可能剛走出她死訊的陰影,舒怡不想讓對方再一次承受她患上絕癥的打擊。 還有,舒怡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同曲家扯上任何的聯系,所以她不希望曲樾知道她還活著并且懷孕在身的消息,她怕他日后會認出孩子。 反正她離死亡也不遠了,索性就讓公眾以為她早已經死了吧,免得又被媒體以罕見疾病或未婚生子等由頭再次熱議一番。 舒怡既做了決定,盛思奕只能全力支持。 他按照舒怡要求幫她換了個身份,瞞住了所有人舒怡還活著的事實;并把她在國外安頓好,讓她接受治療的同時安心養胎。 許是因為接受治療早,舒怡的病情在藥物控制下并沒有太多惡化的跡象,除了偶爾麻痹性的手抖外,看起來完全同正常人無異。 但盛思奕卻漸漸變得不正常: 舒怡想要嘗試的治療手段,只要是新技術或過于偏門,盛思奕都一律否決;舒怡的三餐也被嚴格控制,不是為了她體內胎兒的健康,而是保證她不會攝取過多營養,導致胎兒體型過大影響到生產;舒怡甚至聽到盛思奕暗地找醫生談話,說如果胎兒的生產和她的生命有沖突,無論如何以保證她的生命為首要 這些,舒怡都忍了,最瘋狂的是,孩子六個月的時候,她發現盛思奕在暗自在接觸一個和她同樣懷孕了六月的孕婦 她暗中查證才知道,原來醫生說她情況不太好,孩子生下來可能也活不長,于是盛思奕暗中找了一個被丈夫拋棄的婦女,試圖領養對方的孩子,并以此替換她的孩子。 那段時間,舒怡求生的欲念并不強烈,她害怕自己身體一點點僵化、肌rou一點點萎縮,她更沒辦法想象自己將會因為疾病而變得丑陋并且生活不能自理 一開始,她的打算是在生完孩子后,找個無人的地方,獨自地承受病變并死去,但隨著肚中的孩子一點點長大,她開始變得動搖,糾結。 盛思奕明顯深知這一點,于是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孩子,哪怕通過偷梁換柱的形式也要保住舒怡求生的意志。 可舒怡覺得那實在太瘋狂了。 我最大的愿意就是健康地生下這個孩子,讓孩子延續我的生命,盛思奕,你會替我好好照顧這個孩子的,對嗎?知道事情后,舒怡并沒有拆穿盛思奕,而是找了一個時間他談話,試圖讓他放下執念,放棄對她生命的干預。 伊伊,如果你不在了,我一個人照顧寶寶,總會有缺失的部分,你忍心嗎?我要怎么告訴它,mama去哪兒?還有,我每次看到它就會想起你,你不覺得這對我很殘忍嗎?盛思奕聽懂了她的弦外之音,勸慰道,伊伊,霍金在診斷出漸凍癥后都能活五十多年,我有信心能照顧好你,讓你擁有更長的壽命 然而舒怡根本聽不進去。 她不愿意變成一個癱掉的怪物,更不愿意任何人用愛的名義執意將她綁在身邊,看著她身材塌陷,面部扭曲,直到生活不能自理 她接受不了,那會讓她比死了更難受。 懷孕的舒怡因為疾病同體內激素的變化,脾氣變得異常大,時而暴躁、時而抑郁。 盛思奕無論多心平氣和,只要兩人談起這事,最終都會演變成一場爭吵,結局以舒怡摔砸掉身邊所有能摔砸的東西結束。 幾次過后,盛思奕再不同舒怡當面爭執,然而暗地里,他找了心理醫生,試圖對舒怡采取心理控制。 舒怡拒不接受治療,盛思奕只好變相軟禁了她,這使得舒怡越加反抗,最終在孩子八個月的時候逮著機會逃了。 這一逃就到了如今。 商涵予不說,舒怡都差點忘了,當初為了肚中孩子戶籍的問題,也為了給孩子一個所謂的完整的家庭,她同盛思奕是注冊結了婚的。 海風從窗外吹進來,打斷舒怡的沉思。 陽光明媚天氣,舉目遠眺,外面一片碧海藍天,海水在陽光下一層顏色深過一層。 你怎么查到我結婚的? 舒怡的視線從海面別開,轉到對面男人的臉上。 舒怡,你以為換了個身份就查不到你的蹤跡了,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商涵予哼聲。 他微挑著眉,表情里除了些許自滿,并沒有別的太多的別的情緒。 舒怡對上他的目光,又復而垂眸,暗自吁了口氣:他應該只查到她登記結婚的事,其余的,并不知情。 所以,你想要做什么?告訴商澤,還是通知盛思奕?舒怡頓時不著急了,干脆渡步到房間窗臺上欣賞起風景,你既然通知我來,我想事情必然還有轉圜的余地,說說你的打算吧? 她信步閑庭的模樣讓商涵予一下子愣住了。 她瞞著他們就這么結婚了,回來一句不提,被揭穿了也絲毫不覺得需要解釋;他實在不明白她怎么可以如此心安理得,云淡風輕。 一時間,新仇舊恨全都再次翻涌起來;商涵予逼近舒怡,雙手撐在她兩側,將她壓在冰冷欄桿上,俯身狠狠吻住了她。 這是一個宣泄一般的吻;他蠻橫地貼著她的雙唇放肆廝磨,瘋狂地纏著她的舌,像是恨不得把她整個吞下去。 身后海浪陣陣,舒怡身子被欄桿壓得些痛,承受這身上男人熾熱的唇舌,聲音卻是沉靜的:這就是你保守秘密的要求? 商涵予停下來了,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他:不,這只是談判的前提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