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稱呼
三十二 稱呼
三十二 稱呼 在運動會之后,凡妮莎又閑了下來,她拿到了長跑比賽的第一名,現在只要確保自己在期末測試中也能得到好分數就足夠了。這并不是件難事,有時候期中測試的第二名會路過、向她投來敵視的目光,但凡妮莎毫不在意,各憑本事罷了。 而在凡妮莎十分期待的修學旅行之后,是關東大賽的安排。 她雖然贏得了長跑比賽,但還是會早起進行有益身體健康的運動,自然不會像之前那樣盡力。凡妮莎起得稍微遲了些,然后帶上溫蒂一起慢慢地晨跑著,什么時候結束取決于德牧姑娘什么時候累了想回家。 但這樣反倒比之前不愿太過麻煩手冢國光,而繞過他晨跑路線的時候更經常地與他遇上。畢竟是鄰居,來來回回總會把凡妮莎送到門口,一來二去溫蒂也就熟悉了手冢國光的氣味,當兩人在東京的公園路上相遇時,溫蒂也只會乖乖地坐在旁邊。 一些時候兩人甚至不會停下腳步,只在擦身而過的時候點頭會是出聲打個招呼,便各走各的,但如果一個早晨遇到三次以上,手冢國光反倒會先停下來,用著仿佛是正式會面般的態度停在凡妮莎面前。這時凡妮莎自然也是要停下來的,俗話說事不過三,對于接觸過命運的凡妮莎來說,還是抱持著比較大的尊重。 由兩人開始話題的幾率總是一半一半,比起不怎么會將自己當做話題主角的凡妮莎,手冢國光倒是說更多地講起自己或是青學網球部的事情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凡妮莎想著,手冢國光是對自己如此得有信心,但也足夠謙遜的男孩,他不會過度夸耀自己的能力,但也絕不會進行沒有意義地自貶,而他也是真心以自己的網球、以自己的隊伍為榮,自然是會多多提及。 手冢國光告訴凡妮莎關東大賽的事情,讓她有空可以前來觀看,雖然關東大賽同樣在青學的修學旅行之后,但手冢國光無疑更重視他們中學最后一場如此重要的比賽,雖然他們還有高中的三年,但要從新加入網球部,重新進入正選,也不能確定大家都能再次聚集在一起,不僅是手冢國光,所有人都那樣重視著。 對方的信念無比清晰地被凡妮莎接收到,而她也毫不猶豫地點頭回應:我一定會去的,手冢同學,相信這一定會是無比精彩的比賽。 不會大意的!手冢國光的神情在早晨的陽光下更加得堅定,他俊秀的五官此刻像是成熟而穩重的男性那般,使人無比地信服,你可以叫我手冢。在那句宣示決心的話語之后,手冢國光出人意料地說了句毫無關聯的話。 但凡妮莎卻在一瞬間便知曉手冢國光的意思,她對日本的敬語文化并不能從內心地發自理解,在她以往的生活里,大家都對較為熟稔的對方稱呼名字,而不是姓氏。但她尊重這種文化,所以極少會讓人直呼自己的名字手冢國光顯然是例外,但她沒想到,手冢國光竟然會去糾正自己對她的稱呼。 凡妮莎愣了愣,隨后微笑中帶著些狡黠:那手冢應該叫我什么呢? 被反問的男孩愣了愣,眼神沉了下來,面上的神情也更加的鄭重,他的聲音顯出一種宣誓般的凝肅,仿佛自己接下去要對自己的國家或是姓名做宣言,而不僅是望著一個晨跑相遇的女孩,叫出她的名字而已:凡妮莎。 就算手冢國光不邀請,凡妮莎也一定會去看關東大賽的,因為在他之前,就有另外一個人用一種命令般的語氣要她前去。雖然說是命令般的語氣,但凡妮莎也并不對此生氣,畢竟整個冰帝,甚至說整個東京都知道,跡部景吾就是這個性格,他足夠優秀,在大家都還在為了學習和社團努力,空閑時間不是玩耍就是分配給愛好的時候,跡部景吾已經要開始進行超前的訓練,甚至開始接手部分的企業事務。 就在運動會結束后的第二天,忍足侑士就當作傳聲筒將凡妮莎叫去到學生會室,那時候似乎剛開完會,凡妮莎還沒來得及敲門,便有人從里邊打開來。學生會的成員似乎對凡妮莎的前來毫不奇怪,同她友好地點頭打了招呼后便陸續離開,只剩下會室里坐在主位上的跡部景吾,和走進去的凡妮莎。 長跑比賽第一的獎勵當然是談話的內容之一,但同時也有跡部景吾的再次邀請,他依舊認為凡妮莎加入學生會是個好主意,主要是不能浪費凡妮莎的才能,以及學分的獲得。 這讓凡妮莎又想到了她的父親布魯斯,說起來跡部景吾與布魯斯的確有一些相似之處,同樣的出身豪門,同樣的能力出眾,同樣地對身邊人有著一定至極強的控制欲除了布魯斯會隱藏自己,裝作一個一頭稻草的花花公子之外,兩人要是遇上,倒的確會有不少共同話題。 這樣一聯想,原來想要直接拒絕的話語便留在了喉嚨里,七拐八拐地換成了委婉而留有余地的推辭:現在進入學生會怕是太晚了吧!要是讓我花功夫去讓學生會的成員信服,那即使加上運動會的學分,怕也是達不到我的目標。 跡部景吾不置可否地輕哼兩聲,略帶著嘲諷的語氣說道:這時候你倒是謙虛了起來。 抱定主意的凡妮莎某些時候比她的父親布魯斯都還難說服,對于跡部景吾的話語,凡妮莎連回應都沒有,只抿著嘴微笑著看向他,似乎就要把這對話打斷在這里。 跡部景吾的神情明顯的沉下來,即使他之前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網球和家族企業的學習上,但人類最基本而最常見的情愛還是了解的,他感覺到凡妮莎在自己這里是有些特殊。這也不算奇怪,凡妮莎有著足夠的美麗,也并不只是個花瓶草包,在性格上也不會像普通女孩那樣一味地被他壓制,甚至有時候還能反將他一軍。 但說到底這都只是為了能說服別人說服自己而硬找出來的理由,跡部景吾很清楚自己,一開始因為凡妮莎的身份而關注到她,雖然在還沒開學時便見識到她的網球天賦,這已然讓他往凡妮莎身上投放了過多的關注。如果那時候凡妮莎像自己說的那樣加入網球部,盡情揮灑自己的才能,也許跡部景吾還不會投以那么多的關注,正是因為凡妮莎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會按照他的建議進行,同時沒有將天賦浪費得徹底,才會讓跡部景吾對她有著恨鐵不成鋼的情感,不由自主地更多關注著她。 這樣的關注積少成多,只要沒有惡感便會轉變為好感,于是當那一次凡妮莎向他表露出近乎愛慕的情緒時,跡部景吾的心中便咯噔一下,像是一塊石頭忽然飛來,砸穿了那層薄薄的宣紙,讓里邊本身就足夠充盈的情感流淌出來。 但跡部景吾卻只是在長久的沉默后同她說:記得過來看關東大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