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約(3)
婚約(3)
未婚夫?未婚夫?!裴述又怒又急,再顧不得等著被澆灌的大根兒,一骨碌爬起來,又將虞憐拉起來面對面坐好,捏住她的后頸就開始大吼,你他媽還有未婚夫呢?你 虞憐對著他的赤裸的胸膛啪就是一下,冷聲喝道:你嘴巴放干凈點! 我 你什么你?虞憐瞪他,你還有理? 不 你還吼! 虞憐柳眉倒豎,驀地伸手一推! 裴述猝不及防被推倒,懵頭轉向爬起來,對著氣勢洶洶看起來比他還要兇惡的虞憐,氣焰陡然慫了幾分,弱弱道:不是,我,哎 他想說什么來著? 裴述眼前綠得發昏,他咬咬牙,深吸一口氣道:我怎么不知道? 虞憐嗤笑一聲,揪過被子遮掩住身體,靠在床頭上,媚眼斜睨著他,反問道: 你問過? 沒有。 搶回來的婦人,問這個干嘛。 但是,但是但是老子就是不爽! 裴述心里莫名憋屈,一臉悻悻地努力找茬:年紀輕輕搞什么婚約?什么時候的事兒?見過幾次面?他越說心里越酸,陰陽怪氣道,你可老實交代好了!別哪天又跳出來什么你沒問過的! 他渾身赤條條地盤腿坐在床上,那根不知羞恥的孽根大喇喇地仰著頭,隨著他激動的語氣搖搖擺擺。虞憐看得眼睛疼,掀開被角好心招呼野人:你能進來說嗎?這還是白天! 裴述心里正酸得很,平時順眼極了的婦人,這會兒橫豎哪兒看都不對。他叛逆地扭過頭,梗著脖子說不! 行! 有本事! 夠硬氣! 虞憐抬起腳,沖著扭了脖子的雞一腳踹上去,裴述猝不及防被當胸一腳,又倒在床上。 你有本事永遠別來! 虞憐怒氣沖沖,折騰這么半天,也不困了。她伸手去勾床角的衣服,邊穿邊將被子扔到裴述臉上。 誰來誰是狗! 狗就狗!裴述伸出手,一把拉住她,稍一用力將人拉進懷里。他抱住扭來扭去掙扎的虞憐,頭蒙在被子里,悶悶地叫道:阿憐! 他把虞憐往上挪挪,隔著被子蹭蹭她的臉,我難受。 虞憐停下。 我嫉妒他。 他也不出來,悶在被子里,繼續說道:如果不是我,你是不是就要和他成親了? 虞憐不說話。 他是不是很厲害? 虞憐誠實地告訴他:不出意外,他就是謝氏的下任家主。 裴述不說話了,他收緊了抱著虞憐的手。 虞憐隔著被子摸摸他,語氣難得溫柔:你怕什么呢? 我不怕!裴述激動一瞬,又慢慢低落下去,只要你不跑,我就不怕。 他似乎覺得這也不夠,又補充道:其實你跑了我也不怕。 但你跑不了! 他別扭又矛盾的話,讓虞憐莞爾一笑,拍拍他的手,將他頭上的被子掀下來,躺在他的旁邊。 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訴你! 裴述側過身面對著她,他什么都想知道,卻又什么都不想問。 知道什么呢? 知道原來在他們不曾交集過的前許多年里,她可能存在著的,和別人的故事。 尤其那個別人,他不得不承認,盡管虛偽矯情做作討厭長得娘不唧唧還要惺惺作態風流自賞,卻也的確不論家世門第還是品貌才華,都當屬一二。 他怕的不是別人太好,而是在別人太好的同時,他卻還沒有來得及,向他深深愛慕的女郎,展示最好的自己。 就算不是謝玄彥。 他依舊會想,原來他缺席了虞憐整整二十個春秋,在她少年慕艾的年紀里,也不知曾為哪家郎君,有過羞怯歡欣少女心事。 他默不作聲,又眼巴巴地望著虞憐,像只別扭又委屈的小狗。虞憐被他看得好笑又心軟,忍不住摸摸那張實在好看的臉,主動開口道:你做了壞事,我還怎么嫁? 沒做壞事就要嫁嗎? 裴述頓時覺得自己做了件好事。 婚約是長輩定下的,昏禮者,合二姓之好,哪里有小輩置喙的余地。虞憐語氣平靜,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我及笄那年,宗室起亂,河間王攫取朝綱,控制了中軍兵力,趁著歲除夜宴,各家世族的家主都在,一舉封鎖了宮門,要逼著懷帝讓位。 我父親得到消息后,擔憂我伯父安危,于是連夜進了宮。 哎!好阿兄!虞憐忽然神秘一笑,問裴述道,你可知道,我母親是誰? 裴述搖搖頭。 我母親封邑新野,南陽王是我外租,也是河間王的胞弟。 虞憐滿意地看著裴述瞪大眼睛,又往下道:我父親覺得,有這份關系在,河間王總不會趕盡殺絕。于是他進宮,想要護我伯父出來。 但是虞憐神色怪異,似悲似諷,我伯父死了。 那天夜晚,世族里唯一一個死了的家主,是被我父親心急火燎趕去護著的,我的伯父。 宮門鎖了三天,第四天我外祖引兵回京。河間王親自出城迎他,之后 裴述沉默。 他想起了五年前那場皇室鬧劇的結局,南陽王出兵勤王,親自斬殺同胞兄長,還位懷帝。 虞憐的聲音此時也隨同響起:河間王,被就地斬殺于,城門之下。 她眼神有些復雜,恍惚覺得,五年前那鮮血淋漓的一幕,還近在眼前。 那時她已整整三天未得到父親的消息,心里又急又慌,外祖父回京的消息剛一傳來,她就隨著母親,匆匆忙忙前去迎接。 她站在城門之外,心里默默盤算著,要如何撒嬌賣好,才能自然又不令人厭煩地提起父親的下落。她看著遠方的兵馬轟隆隆鋪天蓋地而來,飛揚的黃沙塵土讓她有些不適,卻又帶著大方得體的微笑,滿心期盼地,望著最前方主帥的位置。 聲勢浩大的騎兵轉眼停在眼前,萬千駿馬被齊齊勒住韁繩,馬蹄蹬在地上,蕩起土茫茫的塵埃。披荊戴甲的南陽王驅馬前行幾步,河間王褶皺的臉上早已迸出喜色,大笑著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張開雙手等著胞弟下馬,擁抱 卻見眼前白光一閃。 虞憐幾乎要尖叫出來,她臉上剛剛擺出的濡慕瞬間僵住,呆呆地望著河間王的人頭,在空中翻轉,咚一聲掉在地上,激射的鮮血將黃土染成了黑紅的泥,翻不起一絲腥浪。 南陽王面無表情地舉著鮮血淋漓的劍,抬頭環望四周,對上呆愣的虞憐和她旁邊自己依舊面色溫和的女兒,才微微安撫地一笑,帶著兵馬沖入城去。 之后不久,虞憐的父親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除了他為護懷帝觸柱而亡的兄長,還有兩個迫不及待要宣布的消息。 他成了新的虞氏家主。虞憐提起自己的父親,似有幾分輕蔑,并宣布為我定了一門婚事,是謝氏家主的嫡子,謝六郎。 而那謝氏家主,是唯一同他一起,目睹了我大伯觸柱而亡的人。 虞憐揪著裴述小小一顆的rutou,不知是想泄憤還是無意識地拉扯,裴述總之胸前一痛。他默默抓住虞憐的手,拿地離自己遠一些。 他當上了家主,一反從前孤高傲岸、一心沉迷玄學的樣子,虞氏和謝氏的關系,也空前親密起來。虞憐道,其實他一早希望我盡快嫁過去,但我阿娘覺得,女子太早出嫁生育,對身體不好,便又拖了兩年,直到我十七歲的時候,才開始陸陸續續準備。 但六禮才過一半,我阿娘就忽然患了急病。虞憐眼眶發紅,聲音低落,沒過幾天,她就歿了。 裴述又默默拉著虞憐的手,放到自己身上。 他不知道如何安慰虞憐,看著她紅紅的眼眶,摟住她的后背。 虞憐搖搖頭,表示自己無事,手上大概真的缺個發泄的途徑,她又漫無目的地,在裴述的胸膛上,一下一下地戳著。 她看著眼前結實又漂亮的胸肌上,被自己修剪整齊的指甲,戳出一個個泛紅的月牙,接著說道:之后按制,我守孝三年,直到去年臘月出了孝期,再之后她重重一戳,戳出一個格外深陷的新月,就被狗咬了。 裴述心里竊笑,抱著被自己叼進被窩的美人,心里大逆不道地暗道聲幸好。 幸好虞憐守了三年孝,否則保不齊,自己還要強占人婦。 若是那樣 嬌滴滴的小婦人羞恥又驚慌地被自己壓著謝玉郎變謝綠郎 裴述陡然覺得又刺激又痛快。 虞憐不知道他的腦子已經歪到了天上去,依舊縱容又好脾氣地問道:你還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嗎? 裴述真的想了想,好死不死問道:你和謝玄彥熟嗎? 虞憐頓時無語。 熟!她干脆道,答案不改,雖然婚約定得突然,但縱觀洛京世族,適齡郎君里,他是最好的一個。 虞憐也好死不死地補充:更何況,他前后等了我五年,如今已二十三了,身邊卻連一個姬妾都無。 她似乎還嫌不夠氣人,繼續說道:再者我同他從小就認識,也勉強算得上青梅竹馬了,他那人脾氣一貫溫潤,相處起來 青什么梅竹馬!裴述越聽越揪心,氣急敗壞說道,他都二十三了,早就風燭殘年茍延殘喘,夜里指不定要起來十七八次,還竹馬,老馬都嫌年輕! 虞憐噗嗤一聲,忍不住笑起來,邊笑邊戳他:就你年輕,冠禮未及的乳臭小兒,也不知哪里來的自信! 裴述聞言頭一低,鉆進虞憐懷中,臉埋進尚未遮掩整齊的衣襟里,狠狠一吸。 卿卿倒是乳香得很,讓我吸吸,看看能不能吸出些奶來! 他頭雙手扒開虞憐的衣領,頭拱著往渾圓里鉆,伸出舌頭往乳溝縫兒里一舔,虞憐尖叫出聲來,推著他的頭往后退。 別別!你出來!你,你還沒有問完呢! 還有什么好問的,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卿卿也不喜歡那個姓謝的 他突然抬頭,又問道:你沒喜歡過別人吧? 虞憐被他弄得氣喘吁吁,磕絆著回答道:沒,沒有! 那就好!裴述又滿意了。 但轉眼他就又不滿意了,這次卻有些支支吾吾:你,你喜 你喜歡我嗎? 他心里發癢,想問又問不出口。 他想起上次追問她的時候,用了一些小小的,不可描述的手段,完全是在屈打成招。 那現在呢?他們兩個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多了一些他說不出來的,渾身發酥的味道。 他磕巴半天,還是沒有問出來。 再等等。他在心里道,等他再變得更好一點點,就去問她。 他下定決心,給自己的議程又添上一筆,抱著虞憐開始欲行不軌,毛手毛腳地動來動去。虞憐左躲右閃,卻怎么也避不開yin賊的手,連忙高聲叫道:問問問!你先問! 我問完了!裴述理直氣壯。 那那那!你累了!該休息了! 我不累! 不不不!虞憐絞盡腦汁,急中生智,你剛才罵我!我不要理你了! 罵她? 裴述疑惑地抬起了頭,我罵你? 對對對!虞憐直點頭,你說,你說,你他,他她說不出那個字。 哦!裴述恍然大悟,忙解釋道,那不是罵你,那是,是情緒激動的語氣詞! 我不管!虞憐嘴一癟,委委屈屈地胡攪蠻纏,你就是罵我了!你就是兇我!我都被你嚇到了!嗚嗚嗚 她掩著面,佯裝哭地傷心,偷偷從手指縫里看裴述。只見他一臉心急火燎的樣子,滿頭大汗地柔聲哄她:心肝兒,你別哭,我錯了,我王八羔子,我鱉孫蛋子,我以后再也不說不干不凈的話,再說就,就他抓耳撓腮,再說我就是狗! 你本來就是狗! 虞憐悄悄道。 她嗚嗚咽咽幾聲,裝作怯怯地問他:那你今天困了,要好好休息! 困困困!馬上休息!裴述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你躺下! 裴述乖乖躺下。 閉上眼睛! 他又閉上眼睛。 好了!睡吧! 睡吧!裴述閉著眼睛摸上虞憐,一把摟進懷里。 睡飽了,晚上就不用睡了,嘻嘻! 兩個在床上折騰了半個下午的懶鬼,滿意地抱在一起,開始了遲來的午睡。 虞憐猶且不知,自己抱著的,是一條正在養精蓄銳的狗。她犯著懶意,心里還在洋洋自得,覺得裴述真是個大傻瓜,一騙就心急! 而裴述,色令智昏,早已忘記了,最初他想要討論的,是虞憐怎么回家的問題。 我的天,po這網頁,能把人刷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