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我
看不見我
清晨,崔忱系好最后一顆紐扣,一回身,冷不丁對上了一雙睜的溜圓的眼睛。 他沿著床邊坐下,俯身在魏貽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不多睡一會兒? 魏貽四肢打開,伸了一個巨大的懶腰,手臂勾住崔忱的脖子,順勢起身:睡不著了。 那我幫你穿衣服。 魏貽笑嘻嘻地在崔忱脖子上叭地咂了一口,縮進他懷里蹭來蹭去。 穿衣的時候,魏貽也沒安分下來,對著崔忱一會兒親一會兒摸,鬧得崔忱沒辦法,夾住魏貽的腦袋吻到她氣兒都喘不上,魏貽才安靜下來。直到給她穿好衣服,魏貽都還有點暈乎乎的。 崔忱捏了捏她的耳垂:還要鬧嗎? 魏貽凝神看著崔忱,朝他撲了上去:還要。 兩人在床上鬧了一會兒,門突然打開。 莊嚴一邊解著圍裙一邊走過來,在床的另一邊坐下,狠狠在魏貽臉上親了一口后,開口道:吃早飯了,女王。 魏貽攀上莊嚴的背,完了還拍了一下莊嚴的屁股:可以起駕了,小莊子。 莊嚴好笑,掐了一下她的腿后,道:那您坐穩了。 莊嚴說完,還顛了一下,背著魏貽朝門外走去。 崔忱醫院還有事,吃完了飯就進屋套了件外套,預備要出門了。走到門前時,他突然又折返回來,從兜里掏出一樣東西遞到莊嚴面前。 莊嚴看著他手里的鑰匙愣了好一會兒,才雙手接過:謝謝。 崔忱笑了笑,拍拍莊嚴的肩膀,轉身離開。 這個房子是不是太小了? 魏貽抬起埋在碗里的頭:你說什么? 要不要把隔壁的公寓買下來打通,這樣也寬敞些。 莊嚴的眼里溢著興奮的光,拿到鑰匙還沒一分鐘,他已經有了主人的架勢:廚房應該重新裝修一下,我看那些灶具好像都有些年頭了,洗碗機也要換,還有浴室 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 莊嚴看著魏貽,啞住了。 魏貽咬著勺子:我喜歡現在這樣。 莊嚴和她對視了片刻,抬起嘴角:也好,這樣每天晚上都可以睡在一起。 魏貽撇開眼,聲音低了幾個調:誰說的,你要是惹我不高興了就去睡沙發。 那我努力點,爭取每天都讓你像昨天晚上一樣高興。 魏貽噎了一下,瞪了莊嚴一眼,完了又偷偷瞧了他好幾下,視線碰了到一起,她立刻低下頭,全神貫注的對付碗里的粥。 大門突然傳來門鎖扭動的聲音,餐桌上的兩個人把目光投注過去,一陣開門聲后,門外出現了兩個高大的身影,一個是崔忱,另一個是魏爍。 魏貽騰一下站了起來。 莊嚴剛要動,就見崔忱沖他暗暗搖頭。 我在樓下見到魏爍,就把他帶上來了。我想或許你們倆可以聊聊。 崔忱拉著莊嚴出門了,屋里只剩魏貽和魏爍兩個人,靜悄悄的。從前他們兩個總有很多話說,姐弟倆湊在一起就不會有安靜的時候,現在卻是相望無言。不對,應該說是魏爍總是有說不完的話,現在魏爍不說話,他們好像就沒話可說了。 他的臉上還有和莊嚴打架時留下的傷,破皮的地方似乎沾過水,微微起了白邊。魏貽找出藥箱,默默給他上藥。 昨天晚上我一直在樓下。 魏貽的手頓住了。 昨天我在樓下等了很久,終于等到你回來,那個時候我真的很高興,可是這個高興持續的時間太短了。 魏爍蒼白著一張臉對她笑,好像在說一件很有趣的事:你沒看見我呢。 你可以看見崔忱,可以看見莊嚴,可你就是看不見我。 你一直都看不見我。 一直都是我在說,你就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魏貽看著他,什么也說不出來。 說一句吧,說什么都好。 她的嘴唇艱難動了幾下,依舊沒能發出聲音。 姐,求求你。 對不起。 魏爍的臉凝住,然后慢慢擠出一個慘淡的笑。 我明白了。 他站起身,沒再看魏貽一眼,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