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償
賠償
莊嚴和魏爍在病房外守了一夜,好不容易等到了下午三點,卻被崔忱攔在了門外. 莊嚴面色不善地盯著崔忱:讓開。 崔忱站在門口,面色平靜地看著莊嚴:病人預約了其他探視的人,你們暫時不能進來。 魏爍急得臉都紅了起來:可是我是她的弟弟啊,她在美國唯一的親人就是我,她為什么要先見別人? 魏爍話音剛落,就有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來到了病房門口,他們朝崔忱點頭示意了一下,崔忱就打開門讓他們進去了。 莊嚴的眼神簡直能在崔忱身上戳出個洞,而魏爍則是巴巴地看著合上的門,頭耷拉了下去。 崔忱拍了拍魏爍的肩膀,魏爍抬起頭,只見崔忱對他微微笑著:別擔心,你jiejie沒事。 過了一會兒,門再次打開。其中一個帶金絲眼鏡的亞裔男人走了出來,他的視線在莊嚴和魏爍之間轉了一圈,最后停留在莊嚴身上。 他走上去,微笑著朝莊嚴伸出手,用不太標準的中文道:您好,請問您是莊嚴先生吧。 莊嚴上下打量男人,表情算不上友善:有事? 示好被莊嚴無視,男人也不生氣,他收回手,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莊嚴:我是魏女士的律師,關于您與我的委托人之間的糾紛,將由我代為交涉。 莊嚴的心沉到谷底:她想告我? 男人笑了笑:當然不是?;谀鷮ξ椅腥藱嘁嬖斐傻那趾?,如果我們向法院提告,您將面臨三十至四十年的刑期。但是我委托人主動讓步,只要求您做出六千六百六十六萬美元的經濟補償。當然這只是初步的賠償方案,還有待商榷。 莊嚴愣了很久,從口中吐出長長的一口濁氣,才從牙縫里擠出四個字:我要見她。 莊嚴本來憋著一腔的怒火,可是進了病房,看到床上那張慘白的臉,那些擠壓在胸口的東西瞬間都煙消云散了。 床邊的男人把筆記本收進文件包,朝魏貽點了點頭就走了出去。 莊嚴在魏貽的視線中慢慢走近她,他坐在她身邊,望著她的臉,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來。 魏貽別開頭,避開了他的觸碰。 莊嚴望著她冰冷的側臉:你就那么恨我? 恨到甚至還沒能爬起來就迫不及待地要對付他。 魏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不恨你,我感激你,你給我帶來了錢和我最愛的男人,你是我的福星。" 她的會計師已經幫她算過了,有了莊嚴的賠償金,劃掉要還給秦煥的那一部分錢,剩下的錢也足夠她安度余生了。有了這筆錢,她可以擺脫秦煥,還可以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如果將來能做手術,她說不定可以和崔忱相伴到老。所以她對莊嚴說的話都是真心話。 可是她的真心話對于莊嚴來說卻是扎心話。 莊嚴的嗓子里扯出沙啞的聲音:你想要錢我可以給你,為什么偏偏要用這種方式? 這是最正確的方式。魏貽黑白分明的眼珠直直地盯著莊嚴,很清醒,很通透:我不愛你,莊嚴,我不會做你的女友、情婦或者是老婆。 莊嚴其實有想過她醒來后的反應罵他王八蛋,朝他吐口水,直接用吊瓶砸他的頭,拔出自己手上的吊針往他身上扎各式各樣的反應他都想遍了。他想,不管是什么樣的懲罰,他都愿意承受,他也承受得起。 但是他低估她了,他沒想到她會直接捅破那層紙窗戶,讓他隱秘的期望暴露在日光之下,然后再把它攥進手里撕了個稀巴爛。 莊嚴拉滿血絲的眼直望著眼前這個殘忍的女人,他既想把她撕碎揉爛狠狠踩在腳下,又想和她耳鬢廝磨緊緊摟她入懷中??伤F在什么都不能做,他只能站起身,一步一步逃離這個讓他幾乎窒息的房間。 我答應付你賠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