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楚延臉上還有沒擦掉的紅唇印，樂娜男友打趣道，行啊，戚瀅這么難搞的人都被你拿下。跟我說說，她是怎么答應的？

    楚延眉頭微皺，沒說話。

    樂娜男友沒看出他的反感，壞笑道，你居然把戚瀅帶車上做，看不出來她挺sao的。

    楚延狠狠推了對方一把，一臉陰沉，請你放尊重！

    對方被推得一個趔趄，臉色一變，正要還擊，正巧這時，戚瀅她們轉身過來，樂娜叫道，你們干嘛！

    沒事沒事，我們鬧著玩，她男友連忙解釋。

    戚瀅看了一眼楚延，轉頭跟樂娜說，那我們先回去了，別忘來參加我的生日晚宴。

    兩人坐上車，戚瀅問，哥哥，你剛才怎么了？

    楚延沉默幾秒，才開口，樂娜男友可能不是好人，你讓她注意點。

    楚延不太喜歡人際交往，更不喜歡背后議論別人，除非對方真的很過分。

    他說了什么？

    沒什么，楚延不想讓她聽到那些污言穢語，這是對她的不尊重。

    你不說清楚，我怎么提醒樂娜？難道直接說她男友不靠譜，連證據都沒有，樂娜怎么會信呢？

    楚延沉吟一會兒，將樂娜男友的話委婉說了出來，又說道，他可能喜歡把和女友的私事告訴別人，正常人不會這么做。

    男人私下會討論這些事，比如討論哪個AV女星身材好，哪部片好看，這倒可以接受。但是把和女友的性事當做話題，跟別人討論，擺明沒把女友當回事。

    戚瀅也覺得這件事應該跟樂娜說，可是怎么說，還得仔細想想。

    第二天中午，戚瀅陪楚延一起去醫院，趁著楚延出去，楚父偷偷問，瀅瀅，楚延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戚瀅愣了好幾秒。

    這該怎么回答呢？總不能說，楚延的女朋友就在您眼前。

    她暫時不知道楚父對她和楚延談戀愛是什么態度，不敢貿然回答。

    我也不知道哥哥他沒和我說過，戚瀅裝作沒事人一樣，一本正經地撒謊。

    也正常，是你不認識的人，可能是他同學

    他同學？難道是龐月明？

    楚父隨口一說，卻讓戚瀅突然警惕，叔叔怎么知道是他同學？

    昨天中午他接個電話，一臉高興，比中大獎還開心。過兩年，他就畢業了，也該談戀愛

    原來如此，戚瀅心里偷偷得意，昨天中午只有她給楚延打電話，原來楚延接到她電話這么開心。

    叔叔，您希望哥哥找什么樣的女朋友？

    楚父笑笑，他喜歡就行，我能有什么要求，咱這種普通人家，還是單親家庭，人家不嫌棄就好。

    只要哥哥喜歡就行？就這么簡單？戚瀅有點不敢相信。

    楚父笑了兩聲，談戀愛簡單，結婚可不簡單。我沒啥本事，事業上幫不了他，就一套房子留給他，再說我身體不行，以后沒辦法給他帶孩子。想找個合適的結婚對象，不是那么容易。

    戚瀅意有所指地說，可以請保姆啊，就不用叔叔帶孩子

    楚父笑道，普通人家哪有錢請保姆。

    讓哥哥和有錢人結婚就好??！

    楚父哈哈大笑，真是這樣，那可要借瀅瀅吉言。

    戚瀅見楚父開心，剛想坦白她和楚延的戀情，又聽他嘆口氣，還是找個普通人家的姑娘好，門當戶對好啊。楚延他小時候吃了太多苦，我不想讓他下半輩子壓力大，普普通通就好。

    有錢人家的上門女婿不是誰想當就當的，   別的不說，至少要有強大的心理素質。你每日近距離接觸那些奢侈富貴的生活，看到了巨大的落差，卻無力改變。因為你知道，努力奮斗一輩子賺的錢，也抵不上人家一套房子。

    楚父經歷過妻子去世，整個家幾乎破碎，他對富貴生活沒追求，只希望平平安安就好。

    戚瀅見他臉色凝重，小心翼翼地問，哥哥小時候怎么了？

    楚延是性格內斂的人，事情都藏心里，不擅長也不喜歡跟外人說。戚瑩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幾乎不知道他小時候的事，只聽說他mama得病去世。

    楚父望著窗外，久久長嘆一口氣，怪我沒用，不然他母子倆不會吃那么多苦

    楚延進門時，就看到楚父表情凝重地說著什么，戚瀅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仔細聽。

    聊什么呢？

    楚父見兒子來了，連忙止住話題，笑呵呵道，說說我當兵那時候的事。

    離開老家后，父子倆開始新生活，很有默契地不再提及過往。楚父沒問過楚延會不會想念母親，也從不會在兒子面前主動提起妻子。

    這十幾年，他的妻子，兒子的母親，仿佛從來沒存在過，父子倆無比默契地知曉，只要提起她，掩藏在日復一日瑣碎生活的傷痕，還會疼地撕心裂肺。

    那是無助的痛苦，因為他們清醒且理智地知道，所愛的人永遠離開世間，化作無法觸及的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