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赫菲斯托斯

    阿佳妮在實驗室里寫完了交接的詳細說明，用內網發給了鄧肯。

    研究員陸陸續續地下了班。她等到所有人離開，放下手中拿著的數據處理，穿上防護服，推開沉重的金屬閘門。

    赫菲斯托斯像一個龐然巨獸蟄伏在暗處。她像左側摸索了一下，打開了燈。

    燈光照射出的是一幅超現實的場面。

    環形的廊道包圍著球狀的巨大儀器。欄桿之下是將近八百米的地底深淵。球體懸浮在深淵中，悄無聲息的。不悄無聲息這個說法不太合適，他的聲音異常高幾千億赫茲的頻率，遠遠超過人耳能聽見的波段。

    阿佳妮沿著環狀樓梯慢慢往下走，她緊貼著墻壁以盡量減小引力的影響。二構產生的巨大引力會把靠近的生命徹底全部拖入這數百米的深淵，粉身碎骨。

    等她下行了四百米左右時，她抵達了赫菲斯托斯的正中部。在建造二構時，她把所有的燈光集中在了上方，而整個儀器的明暗分界線恰好是精確的正中。她坐下來調整了一會兒呼吸，把下行和抵抗引力帶來的疲憊驅散。繼而她慢慢靠近了二構，翻出了欄桿。除了她，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個位置的特殊性。

    這是整個二構中引力為零的點。二構自身的引力和地球引力精準地在這里達到平衡。

    她打開防護服頂部的探照燈，輕輕地把自己推離了欄桿。這是和太空類似的失重體驗，唯一需要抗衡的只是空氣阻力。

    但是，從欄桿到赫菲斯托斯的表面，這短短的距離，空氣阻力產生的影響微乎其微。她平穩地落在了赫菲斯托斯上。她向左看去，一圈細小的銀色把手在探照燈的照射下反著光。她抓住一個，繼而慢慢沿著把手延展的方向逆時針挪動起來。最后一個把手是黑色的。阿佳妮握住黑色把手，用力旋轉。

    一個黑色的箱體緩慢從二構表面浮現出來。16個未加注釋的按鈕微微泛著綠光。阿佳妮的額頭上因吃力而微微出了汗。她腦中稍稍算了算，繼而依次按了八下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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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數據處理室時，已經接近十點。把防護服放進處理室，她坐回顯示屏前。鄧肯沒有給她發過消息。她轉身去看了看二構的實時運行數據，看來剛剛的新設置已經開始運行了。

    她擔心鄧肯十一點前抽不開身，所以等到了十二點。鄧肯一直沒有再來問過她。她把實驗室的燈關掉，鎖好門，準備回家。

    普魯特的夜晚并不灰暗盡管這是一顆沒有天然衛星的星球。

    一顆巨大的人造同步衛星替代了天然衛星的角色，在普魯特的夜間沉默地反射著來自一顆附近恒星的光。這樣的景象曾經令阿佳妮有一種奇怪的感受。普魯特的一晝夜，居然同地球的一晝夜時長相當，且恰到好處的有且僅有一顆衛星，被命名為月而命名的時間遠遠早于普魯特人占領地球的時間。一切都透露出著難以言說詭異。阿佳妮心中有一個模糊的猜想不過如今無關緊要了。

    她得先形而下地活著，才能去想別的。

    阿佳妮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街角的攝像頭沉默地注視著她。她同往常一樣在街角右拐。

    左前方停著一輛黑色的加長轎車，深色的玻璃擋住了外部一切探詢的目光。阿佳妮并沒有在意，快步地往前走著。

    咔噠。

    子彈上膛的聲音。

    阿佳妮轉過身，舉槍指向身后的跟隨者。那人的面孔隱在陰影里看不分明。阿佳妮用槍指了指道路中間，示意他走到路中有光的地方。

    把手舉起來，慢慢走。

    那人緩慢地舉起雙手，朝道路中間走去。詭異的是，他的步履異常悠閑，仿佛他只是在夜色下漫步一般。

    阿佳妮的心砰砰直跳。她遠遠不及她所表現出的那樣鎮定和警惕。事實上，她已經很久沒有拿槍在對方看來，她才像是被槍口指著的人。對方在黑暗中觀察著她，看見她的手抖得厲害，看見她的腳無意識地向身后挪動。

    啪。

    她的槍掉了。

    而她面前的人走到了月光里，清冷的月色下緩緩勾出一個譏誚的笑容。

    下一瞬，有人重重踢在她的膝蓋后方。她跪倒在地，雙手很快被身后的人舉高捆住。

    面前的男人一手撿起她被打落的槍，一手掐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她望進一雙深沉的褐色眼眸里。沃爾克·斯坦因笑著，但眼睛里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維爾納德小姐，晚上好。

    她頸后一疼，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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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寶貝們。前幾天vpn炸了以為是國家查得緊（去年十一就碰上過這情況），本以為等幾天就好了，結果還不行。搞了半天想起來服務器過期了沒續費，我真的是憨憨。剛剛給續上，終于登上po18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