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
結局
傅未遙本不想來的,既然人家不領情,她何必上趕著當司機。 況且,才分別沒幾天,想么,也不是太想。 可是將心比心,她坐飛機回到家都累得不行,而他,卻實實在在地顛簸了很久很久。 從地鐵站到校門口再到男生宿舍,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她想著,能讓程硯洲少走一程路也是好的。 程硯洲,你再不上來,交警叔叔要過來貼我罰單了,那五塊錢可不夠。 總算將人騙上車。 傅未遙小算盤打得啪啪響,我把你送到后門,那邊離你們宿舍多近啊。 程硯洲不置可否,略微松動疲憊的肩膀,嘆道:在家歇著不好嗎? 你管我!傅未遙伺機變換車道,噓了聲:你還是少說兩句,省得惹我生氣。 程硯洲瞬間噤聲,靠在椅背上不說話,他只是覺得沒必要大費周章地過來接他,可內心又很矛盾,見到她后,旅途的勞累都顯得微不足道起來。 后門臨近繁華街道,人來人往,車流擁堵起來。傅未遙努著嘴留心車外,心里涌上一絲不滿,讓他少說兩句,又不是讓他閉嘴,兩天沒見,竟然真的一句話都不和她說,還是那個討人厭的程硯洲,一點兒都沒變。 人行道前,傅未遙緩緩踩下剎車,目光不經意地從過馬路的人群,移到副駕那個身影。他歪著頭,纖長的睫毛在眼下透下扇形陰影,紅色燈光映在略顯干涸的唇上,青短的胡須有一瞬讓傅未遙覺得副駕上換了個人。 一個成熟版的,程硯洲。 他一直保持著同個姿勢,睡得很沉,連她刻意在他眼前扇風都不曾發覺,耳邊隱隱約約聽到幾聲咕噥,還沒等心神回籠,困意鋪天蓋地地將他卷入黑暗當中。 不知睡了多久,再醒來時,映入眼簾的不是熟悉的校門,而是空無一人的停車場。 嘶他猛然按住酸痛的頸,偏頭望向一臉淡然的傅未遙,抱歉道:我睡過頭了。 是啊。傅未遙假意嘆氣: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 不等他看手機,她夸張地伸出兩根手指,整整兩個小時。 怪不得,感覺比剛下地鐵時清醒了許多,程硯洲懊惱地揉了揉朦朧雙眼,兩個小時,他睡了那么久,男生宿舍早關門了。 傅未遙似看穿他心中所想,怎么辦?我看你睡得沉,也不好喊你,只好把你帶到這邊咯。寒舍簡陋,你可不要嫌棄。 是你不要嫌棄。本來全靠一股氣強撐著,現在完全松懈下來,四肢重得抬都抬不起來,程硯洲閉上眼,慢慢恢復體力,又道:下次我再睡著,你直接喊醒我,好嗎? 眼見他呼吸愈發勻緩,傅未遙握住他的手,你還要睡嗎? 嗯。他回握住她的,喃喃:不睡了。 再睡,怕是要直接睡到天亮。 傅未遙正有一搭沒一搭地揉著他的手指玩,程硯洲忽覺手心觸到一抹冰涼,有塊環形異物,緩慢地沿著指尖,穩穩穿進指中。 什么?他明知故問。 我實在是忍不住,剛剛就想把它給你。 素白的戒指,和他送出去的那只,外表看起來一模一樣,戴在他的手上,剛剛好。 車內靜得落針可聞,傅未遙驕傲地揚起下巴:我的這枚星星碎片,可比你的要大。 她找了很久呢。 嗯。唇角的笑,快要壓制不住。 喂,程硯洲,你就一個嗯?不表達表達喜歡嗎? 當初她可是很誠懇地表述過,自己很喜歡他送的禮物呢。 程硯洲緊緊扣住她的手,喜歡啊,當然喜歡,我一直很喜歡,前所未有的喜歡。 可以了啊,適可而止,說多了顯得不真誠。 即便被認定不真誠,他也要繼續往下說。 我沒有說謊,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想要一直堅定地走下去,永遠在一起。 我也是。她說。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