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女
暗戀女
陳思思暗戀過安宇10年 從高一時15歲到當了三年996社畜后的25歲 自從18歲她開始第一次告白，然后每年表白每年被拒，累計到24歲已經7年 都說情侶有7年之癢，而她則是7年都沒追到，喜歡10年還沒結果，有比她更慘的嗎？ 對了，至于為什么選擇18歲告白了，那是因為18歲時的她突然被命運選中，一躍成為自家老家小山村的妖怪代理人，換句話說，她變為了這一片聚集妖怪的主人。而當她在一群眼淚汪汪的非人類注視下清點名冊時，她驚奇的發現自己的暗戀對象居然也是一個妖怪，一只和她同齡的狼妖。 他連做妖的品種都這么酷！ 身份的互換和距離的拉進帶給懦弱的陳思思一股子莫名其妙的自信，在妖怪村莊醉酒后，陳思思按耐不住地表白了，然后毫不意外地被拒絕。 你該好好看看自己，男孩冷著眼，說出這樣的話，那一刻膽小的她又退回到烏龜殼里，尷尬地不知所云給自己找著臺階。 他長的那么好看，又高又帥會打籃球成績又好，在妖怪和人類世界都混的如魚得水，不像她，自己生活的半死不活，能和妖怪親近也是因為bug加身。 陳思思想他確實值得更棒的女生，像那種真正美麗又自信的女孩子。 因而她又開始拉遠著距離，從18歲到24歲，每年只給自己一次放縱表白的機會，她的豬妖朋友經常說她像一只一生窩在安全區域的小蝸牛，搬著厚重的殼前行，不敢丟棄保護也勞累于殼的重量，天天用短小的觸角小心翼翼地試探著一切，對世界充滿了不不信任，而她的野雞妖朋友也在一邊附和。 陳思思覺得這個形容很正確，她本來一直就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8歲前的她都是跟著奶奶生活，這個一生窮苦，曾經被日軍打過鞭子，在困難時期啃過樹皮，喝過馬尿，遭遇丈夫離去，一手養大7個兒女的女人在日常中教會她最多的就是要學會容忍，學會默不作聲。所以當奶奶去世，她回到父母家，她對那對沉迷麻將晝夜不分，會在吵架中揮刀相向，會將酒瓶砸碎在墻上在飯桌哭訴只生了兩個女兒的父母冷眼旁觀，充耳不聞。 她不是一個多陽光多友善多勇敢的女孩，她一直知道。 所以在25歲生日那天，她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樣的勇氣，在又一次加班深夜的路上，徒手抓住了在男人刀口下顫抖的陌生女子，在心臟劇烈的跳動下踢著黑色的細跟高跟鞋狂奔在空曠的馬路邊。 那種極度緊張下，她什么都感覺不到，唯一充斥在她腦子里的就是必須跑下去，不要停，不能停，她喪失了時間觀念，極度的疲倦下也不敢休息，直到她在一片黑暗中被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白胡子老頭攔住。 她大叫著讓老人趕緊逃跑，后面有神經病殺人，可是老人卻抓住了她的手，用沙啞的話通知她她已經死了。 老人的話仿佛帶著魔力，一層層傳遞進她的腦細胞，她呆呆地定住，順著被老人握住的手臂，這才注意到她的手上早已空空蕩蕩，那個被她牽著的女人早就消失了，接著她的腦子里開始不受控制地充斥起一些紅色片段。 她記起她因為鞋跟卡在裂縫里而崴了腳，她慌張地轉過頭，只隔十幾米的持刀男正在快速逼近，所以她把同樣驚慌的女人推出去，大喊著讓她快去報警，踹掉高跟鞋一個人從地上爬起來掙扎，卻幾乎在瞬間就被男人抓住，完全來不及反抗，在她驚恐的眼神里，男人手上的水果刀先插進了她的肩膀，她聽到了骨rou分離的聲音，然后刀又插進了她的肚子，然后肚子上連捅了十幾刀，最后刀被插進了她的心臟，她看到自己的衣服被紅色的液體染的鮮紅，在男人瘋狂的笑聲中自己咕嘰咕嘰地大口吐血。 噢，直插心臟，那種出血量下她確實活不下去 不過她不會白死了吧？ 那個女人獲救了，老人似乎看出她的疑惑 好吧，至少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所以你是白無常嗎？，陳思思看著老人的白胡子，很平靜地接受了一切 老人卻開心地笑起來，小姑娘，你還是和一樣有趣，可惜我可不是那長舌鬼，他說著用手在嘴巴下勾了一個長長的形狀。 原來舌頭真的有這么長啊 接著老人告訴她她還有心愿未了，所以還等不到黑白無常，她得先去破解心魔才能進入六道輪回。 而她的心愿竟然是25歲這年還沒對安宇告白。 這坑爹的，她都死了還要陷于情情愛愛，她就不能有點高尚的追求嗎？比如去把那個必須要求她穿高跟鞋上班的破主管打上一頓。 她的格局真的就這么小嗎？ 算了，那就去告白吧，我現在去找他？，陳思思妥協，早死早超生，沒準早喝湯還能排到好地方去 不，老人神秘兮兮地賣起關子，你前七年的告白全都失敗，這次你難道有把握？ 這還要必須成功的嗎？媽呀，死了還要被戳心口子，真是暴擊 那我要怎么辦？，陳思思不開心地開口，她可不想成為這黑暗里的孤魂野鬼，想著，她把包里的手機拿出來，靠，果然沒網沒信號，得了，這樣的話她更愿意早點投胎，爭取早日重看土味視頻，這才一天，她就開始想念郭老師的耶斯莫拉了。 你得找到你覺得的告白失敗的答案，她聽到男人奇怪地說著。 好吧，不管怎么樣，趕緊讓我去陰間就行，死都死了，誰還在乎那告白啊。 她看著老人一臉高深地笑著，在她開口后用食指在面前比劃出一個一個長方形，接著一扇門泛著柔光的緩慢出現，等陳思思看清，才發現門的樣子就是是她和奶奶小時候住的那間起著青皮漆的木板門，門上甚至依舊還貼著17年前那張掉色的關公圖。 陳思思在老人的提醒下推開門，老人告訴她可以在門后找尋自己的答案。反正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不試白不試。而當她終于雙腳踏進，白色的白霧頃刻間拔地而起像鬼魅一樣包圍了她，隨著霧氣的加重，她開始聽到稀稀疏疏的聲音，漸漸地越來越大鼓動耳膜，而當白霧慢慢散去，周圍一切又變得清晰起來，她驚訝地發現她正站在cao場的中心，打扮復古的學生們熙熙攘攘在cao場上奔走，在她還沒反應過來前，她便被好幾個人穿過了身體。 她轉頭看向對面的墻壁，只見上面上掛著大紅的橫幅 恭喜學生進入綏北一中2010 她回到了過去，2010年9月1日，高中報名的第一天。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大概知道也原因了，因為這也是她見到安宇的第一天。 雖然熟悉的校園環境讓人懷戀，但是陳思思也實在受不了一遍遍被人穿透過去的感覺，便退到了球場邊，蹲坐在臺階上。 在這期間，她總有一股被注視的感覺，似乎有誰在哀傷地盯住她，那視線熱烈又痛苦，深沉又黑暗，像個變態，呃，不會是那個老人吧，她抖抖身子，那種被盯住的感覺也隨之消失。 她并不清楚所說的答案是什么，她一直覺得自己告白失敗就是因為她一廂情愿而已唄，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像她這種追了這么多年還沒追到的，那也只能是人安宇對她一點好感都沒有唄。 不過該找還是要找的，就像高中理解，就算你屁也看不出來，還是為了湊個字數還是多讀一遍。 陳思思便雙手圈著大腿，呆呆看著人來人往。 過了大概20分鐘后，她才看到熟悉的身影，她一溜煙跑近發現那是獨自前來報名的自己，雖然她做好了準備，但是以路人的角度真是格外羞恥，她簡直不想直視那個被母親逼迫穿著一身粉色阿依蓮的自己，粉色的蕾絲花邊簡直把她襯成一塊黑炭。 真讓人崩潰 不想摧殘眼睛，她轉過頭環視四周，她記得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碰到安宇的，在cao場間，他從她身邊跑過，胸口碰觸到她的肩膀。 實際上陳思思記得那時候的一切，當時那短暫接觸帶來的溫熱讓她下意識抬頭，然后事情發展就像所有那些爛俗愛情電視劇一樣，先是晃動的白色T恤，然后是男生移動帶來的輕風，最后定格在陽光下，男孩白皙的臉和細軟的黑發。 她記得抬著頭的自己看到男孩背后的陽光，賊亮，云，賊白，他帥的整個背景都和別人不一樣。 于是在馬桶臺播著腦殘青春疼痛片泡沫之夏這年，她也傻缺地陷入愛情。 從回憶里脫身，她正好看到安宇從人群跑來，重溫舊夢確實讓人緊張，她仿佛聽到自己早已隨著生命停止的心跳又重新轟隆跳起，這讓她無意識攥緊手指。 越來越近 三 二 一 就是現在 她們終于碰到一起，看著兩人服裝摩擦，她冰冷的靈魂也似乎體會到這次的接觸，感受到一點溫度。 抱歉，男孩溫柔地對女孩說，然后側身快速離開，沒有一刻停留。 站在人群外，這不過幾秒鐘的事，依舊讓她有種道不明的感受，沒人知道這對她意義多大。 就像常年昏暗的空間里照進來一束夏日的陽光，照亮了整個世界。 看著女孩紅透的臉，故作淡定的表情，還有閃躲的眼神，她知道這個15歲自己的躊躇。 她以靈魂的狀態跟著同樣15歲的安宇離開，她作為當事人，知道曾經自己一切的心理，那么重點應該就在安宇身上。 她跟著走到cao場邊，注意到幾個高大的男生叫住了男孩。 嘿，安宇，艷福不錯啊，剛進學校就惹桃花，她聽到那個抱著籃球的高個子男生把球拋出去，用開玩笑地口氣調笑 陳思思有些驚訝，她一直以為自己當時影藏地很好，以前她都以為安宇在她18歲告白時才發現自己喜歡他，她沒想到其實一開始安宇可能就知道自己的心意，年少的人總對這有著異常的敏銳力。 男孩接住朋友扔過來的球，一臉不耐煩，反感從他的眼神中毫不掩飾地向外傾泄，得了，她就是穿的粉點，那里像桃花的樣子 我可沒到這個口味 嘲諷的話語從那張薄唇里吐露出來，貶低的詞句瞬間打碎了陳思思所有的思維，她停在原地不動不動，感覺腦子里有什么東西在一點點碎掉，一片片掉進深淵，整個人仿佛被狠狠鞭打，眼淚不受控制般瞬間涌入眼眶。 你爹個雞兒 老子當初要是知道你他爹這么說老子，老子死活不可能入你的破坑。 愛之深恨之切 陳思思感覺自己在追星塌房的狀態，一開始的傷心過去，憤怒立刻涌了上來。 這是詐騙，詐騙，剛剛還裝作一副溫柔男的模樣。 陳思思捏著拳頭想打過去，用腳踢過去，可是白霧又突然憑空出現包圍了她，霧氣伴隨的阻力讓她寸步難行，就像是為了專門束縛她的動作，等到白霧好不容易消散一點，她立馬沖了出去，卻發現又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一個漫天星空下的鄉間小路。 這顯然是她初次告白的地方 艸，別整了，我現在一點愛他的心都沒了，快讓黑白無常帶我走吧，陳思思對著上天大吼，可是除了周圍的蛙叫，其它一點動靜都沒有。 Fuck 在陳思思暴躁地想就地打一套軍體拳時，遠遠的，她聽到有腳步聲傳來 這個身影，是安宇背著18歲的自己 恍惚間她又感受到一道粘膩的視線鎖定在她身上，可是當她四下張望又是什么都沒有 而這時的安宇已經來到自己身邊，走路時的腳步聲仍然像踩在她的心里 至少我得爭取到去投胎的資格，早點結束早點喝孟婆湯，陳思思深呼吸安慰著自己，一路跟了上去 她記得那天是高考完的暑假，她正沿著大道跑步減肥，然后一坨東西砸到她頭頂，她本來以為是是樹上的果子啥的，撿起來才發現是一張揉成團的紙張，打開后流弊哄哄金光閃閃的一排大字閃瞎了她的眼睛。 恣委任你為湘鄂一代妖怪代理人，請立刻前往王胡子村就任 剛看完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道刺眼的亮光閃過，一眨眼她就跑到一座設置古樸的村莊。而村莊對面正是她老家的房屋，可是按照這個距離的推算，那么她所處的村莊應該是她老家對面一座座大山才對。 陳思思意識到她進入了一個人類現實并不存在的地方。 在圍過來一群擁有人類身體卻長著獸耳和長尾的奇怪動物嘰嘰喳喳解釋之后，她才知道她原來進入了妖精的地盤，而根據紙張，她則直接成為這群妖精的主人，負責管理這處村落，相當于村長的職位，作為主人，妖怪們誰都無法違反她的命令或者傷害她。 莫大的責任讓她本能來想離開，換給其它能人志士，可是在整個村男女老少的眼淚中，還有這群妖精們哭訴如果主人不就任，那么這處地方就會慢慢凋零，一半妖怪們將會死亡后果中，陳思思腦袋一熱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 妖怪們開心地準備起宴會，在陳思思翻看妖怪記錄簿時順口提到自己和安宇是一個高中時，因此這群妖怪還硬拉著安宇來給她倒酒。 她坐在男孩旁邊，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一句話也不敢說，于是正常宴會上，男孩只倒酒，她也只是喝，從來沒喝過酒的她在宴席剛開始就立馬醉倒，一頭磕在桌沿邊。 她迷迷糊糊想找個女妖把她送回去睡覺，可是除了她兩，所有妖怪們都不分男女跳在桌子上或者踩在椅子上劃拳喝酒，碗碟橫飛摔散在地上，吵鬧地甚至連她聲音都聽不到。最后還是安宇主動說送她回去，他們才有了單獨走在小路上的這段時光。 她記得當時自己酒壯慫人膽，半路上就告白了，也不知道當時自己誰給的勇氣，她那幾天也沒聽梁靜茹啊。 陳思思靜靜跟在曾18歲的兩個人后面，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自己一攤爛泥一樣呈大字型癱在男孩背上，男孩則用胳膊挽住了她的小腿。 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她已經懶得聽自己說了什么，反正打的自己的臉，也沒必要再重復一次自己怎么對這個看不起自己的人怎么吐露真情的？實際上她雖然醉的不輕，但是她喝醉后自己說的話會一直都記得。 陳思思遠遠走在兩人右側面，等看到女孩張嘴說話并閉上嘴巴后，才快步走上前，去聽男孩的反應，上次她醉的太厲害了，確實記不得自己一股腦說完后，男孩回答了什么。 整個路上分外安靜，空氣中還能聞到金銀花甜蜜的氣味。 你知道你可以直接命令我和你在一起，為什么不呢？，男孩的聲音傳過來，清清冷冷 可是你..你是有獨立意識啊，雖然不是人類，可是長的也和人一模.一樣，不對，你長的比我好看多了，不公平，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充滿了酒氣，但是思想我們是平等的，我才不要控制你了，我又不是變態。 是嗎？，男孩的腳步頓了頓，又輕笑出聲，這樣說的話，那我果然對你這種女人沒有半點興趣，任何意義上的興趣 或者說你普通地根本不是我的類型吧 有了上次的打擊，這次陳思思雖然依然會生氣，但是居然已經平靜地對待這一切，畢竟人家沒有丟下她這個酒鬼不錯了。 如果說上次她想狠狠揍上他一頓，那么這次她只想扇他兩巴掌罷了 等男孩說完話，熟悉的迷霧再次向她撲來，濃重的霧色扭曲著裹挾著她，不知道為什么，或許是心情的變化，到了這次她有種預感這馬上就將結束 當她眼前再恢復清明時，她驚愕地發現居然來到了她畢業時剛租下的出租屋。那時她剛畢業，和浙江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簽下合同，這邊的房價讓人望塵莫及，但是她總覺得年輕還是是出來看看，就是日后回家也不是一無所獲。 在杭州這種大城市，只是因為靠近地鐵站，這個不到80平的小屋子硬是出租了三間房，還隔出了一個閉塞的客廳浴室和廚房，簽約的公司要等到第二個月月中發工資，她數了數自己的積蓄，租下了最旁邊不大不小的那間，房間里床就占了2/3的空間，剩下的空間也就夠安置一個簡單的衣柜和桌子。不過不錯的是，她住的房子里另外兩間住著一男一女，后面也很快搬走，幸運地在她住滿半年離開前一直幾乎都只有她一個人。 她看著掛在鞋柜上的日歷，2017年8月28日，是她的22歲生日當天，豬妖和野雞妖來看自己的時候，他們又把安宇也拉了過來。 她記得那天自己真的很開心，一個人在異地的生活因為朋友的相聚而消散，他們一群人一起從早逛到晚，白天涮火鍋，晚上吃烤rou，半夜邀請和同租房的小哥哥小jiejie們一起點了一桌子去麥當勞聊天。 這天的快樂幫助她度過了在異鄉開始那段最艱難的日子，她想就算重來一次，她依舊會把這天幸福記在心中。 她站在一旁看著正好22歲的自己在鏡子前一遍一遍換著衣服，調整著口紅顏色，舉著黑色的太陽傘，早早來到地鐵口等待，杏色高跟鞋的鞋跟敲擊地面踏出一陣輕快的音符。 這一切仍然讓她開心，就算現在的她只是跟在一邊，安靜地看著他們歡笑，搶著rou串，在大熱天灌著冰可樂。 所以當她看到安宇在只剩下他們一桌的麥當勞店里，乘著她興奮地和朋友吐槽著工作和同事時，偷偷叫出她的女性室友，在店外微笑著交換微信，她的內心沒有一點漣漪，甚至思考起那個如果她們互相有感覺的話，她橫在中間肯定給她們造成困擾了吧。 她記得她回去的那天晚上照舊給他告白了，也是用的微信，發了一大串長長的語音，或許她收到的拒絕的回復都是他和自己室友聊天時順手打出的。 那個女孩是那么獨立又自信，她晚上爬起來上廁所時都能看到女孩在學習，如果她是男生，她也會喜歡這種人吧。 如果她們能在一起也很不錯啊，就是安宇這個大直男癌還不一定配的上別人勤奮又漂亮的小天使。 她回到屋里，懶得去聽他們在門外說了什么，如果不是她一直追著表白，或許他們做朋友本來可以很開心，她想。 她坐在一旁溫柔地看著豬妖和野雞妖手舞足蹈地評價著她當時那位光頭老板，詛咒著那位30出頭的男老板植發永遠失敗來幫她泄憤。 就算沒人看到她，她也樂呵呵地笑著，等待著那逐漸騰飛的霧氣重新向她飛來。 當白霧再一次散開，她睜開眼，拿出手機，時間過了晚上十點半，她居然回到了今天，準確說是她被砍殺后的時間，如果她當時沒碰到那個變態，現在的她應該正好到家。 這里是她去年又重新租了整套房，而她現在就站在房子的客廳中間。 客廳里布滿鮮花和彩帶，她最愛的芒果奶油蛋糕被擺在桌子上，旁邊塞滿了她最愛的烤rou和小龍蝦，旁邊墻上也多了一副她和王胡子村所有妖怪的合照，里面每個人都笑得那么燦爛，畫面的最前面是村子里最小的孩子們，還有好幾個孩子是她看著出生的，每一個孩子出身時都請她送上了祝福。 她走上前撫摸相片上的每一個妖怪，詫異地發現自己又能觸碰物品，可是將手按向心臟，那里卻依然安靜，低頭藏在衣領下的傷口仍然觸目驚心。 你回來了？，安宇戴著白色的圍裙從廚房走出來，這么多年過去，他依然如初遇時那樣，歲月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一點痕跡。 馬上就可以吃飯，是豬和野雞說要給你驚喜，他們跑去買啤酒了，一會就回來，男人的臉上少見的有些慌亂 陳思思看著一切，嘴角笑著眼淚卻一顆顆掉下來。 怎么呢？工作受委屈呢？，男孩焦急地詢問 沒，用手胡亂地摸著眼淚，但是卻越來越多 本來以為自己的生活平平無奇，突然死亡全部舍棄掉也不毫不可惜，但是發現原來身邊重要的人都在身邊，如果再來一次的話，她肯定會更加更加努力的去讓大家幸福。 她感受到自己的傷口開始重新流出鮮血，她聽到鎖鏈和腳步聲在腦海里越來越近。 時間已經不多了 安宇，你還有豬豬和野雞，你們對我真的是很重要的人，她顫抖著嘴唇，一字一句地開口，還有所有容納我進入大家生活的妖怪們，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度過了多么多彩的一生。 她的鮮血不停向外冒，浸透上衣和褲子，渲染在地板上，濕答答形成一個小水洼，接著身上的衣服也重新變成布滿刀口的破洞。她看到安宇發瘋一樣沖過來，驚恐地看著她的傷口，想按住那些冒血的地方，但是卻一次次從她身體穿過。 不，不，不，男孩尖叫著，一遍遍嘗試想拉住她。 我曾以為我很愛你，但是后來我發現其實我很大部分只是厭惡那個一切都無能為力的自己，陳思思看著自己的手上出現黑色的大鎖，從她的手臂沿向全身 所以我想的答案是 別說，我求你，你需要醫生，安宇痛苦地跪在女孩的腳邊，徒勞地伸手想拉扯著女孩身上的黑鎖 她知道妖怪生命的漫長，世代注視著死亡，妖怪們只有自殺去結束生命，所以他們都知道黑鎖代表著什么 死亡是無法違抗的 我們不適合 所以我們也無法相愛 希望下輩子的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當黑色的圍布遮住她的目光，猩紅詭異地長舌主人出現在她眼前 她知道屬于她的離去終于來臨 至少最后她是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