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偏執
第七十二章 偏執
村頭的榕樹底下。 誒老頭,那姑娘是誰家的,他娘的怎么會有這么圓的屁股,好生養??!媽的看得我都頂起了!男人三十多歲,皮膚古銅,一身蠻力無處可使的模樣。 他坐在樹底下咕嚕嚕地抽著水煙,眼睛卻一直黏在女人屁股身后,直到走遠了看不見了。 旁邊的老頭手里摸著骨牌,興致正高好心應了男人的話,哼,你是眼瞎沒看見人家前邊這么大的女兒吧? 一聽這口音,他將男人全身上下看了個遍,外地人吧? 是啊,來做短工的。世態炎涼,到處都是戰亂,要不然他也不會跑到鄉下干活,竟然讓他在鄉下遇到了這么sao的女人。 男人不是沒注意到女人前面走這的七八歲女孩,女孩牽著一條被竹籠罩著嘴的黑白相間大狼狗,他還以為那是兩姐妹呢。 收好你的眼珠子管好你的褲襠,那是陳家二房的女人。他們這地就有個習慣,村里有人下南洋起家了,整條村子的都能沾光,那是機會,村里走出去的年輕人也就越來越多,所以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 男人搓了搓手掌,笑得不懷好意,這難道是二房的姨太太,要不然也不會養在鄉下吧?他這樣想著,手就不自覺伸進了褲袋了,往他的褲襠里去。 道理他還是懂的,男人在外經商,這女人也有耐不住寂寞的時候,何況他自認為自己長得也不差啊,現在也有了不少積蓄。 我呸你的,把你褲頭勒緊了,那是人家正房,別他娘的瞎惦記。 牌桌上一堆的老頭吃過的鹽比他走的路還多,怎么會不知道他什么心思,再多問大家就都不理他了。 這基本是隆玲母子倆每日必備的活動,幫大狼狗減肥,也是陳江月逃避隆玲要她讀書寫字的絕佳借口。 玲jiejie,我們再走一圈唄?你看它都胖成這樣了,得多走走啊。她向來這樣,隆玲管得嚴,討好mama就叫jiejie。 本來伯父從南陽帶回來的小奶狗都沒她腦袋大,結果養著養著,小奶狗變成小馬駒了。 哥哥說養大了就下鍋,燉湯的藥材他都準備好了。 嚇得她立馬把狼狗牽出去減肥,天天念叨長慢點,長慢點,陳宗林一回來她就把狗趕上自己房間不讓他摸,生怕他一口吃掉了她的狗。 隆玲回頭看了看,她不是沒有聽見那些人的談話,下次她還是要小心一點,摸了摸女兒的頭頂,小滑頭,你現在要回去念書了,讓它幫你哥哥去碼頭干活保準它瘦。 小江月急了,抱緊了狗頭,那不行,給哥哥帶只會剩骨頭的。 大狼狗被拴住了狗嘴吠不出來,要不然一定怒吼三聲:品種就是這樣胖什么胖。 她阿爸是個喜歡風月詩書的藝人,所以咯,他在碉樓旁修的小竹亭就被陳宗林占用來風流快活了。 母女倆隱約聽見了些對話: 你不要再這樣,我都不知道你是這么霸道的人,逼著別人有意思嗎?顧薇薇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惱。 陳宗林向來沒臉沒皮,不以為意,我用自己的方式對你好有錯嗎? 我不需要,你也不要這么固執,算我求你了。 薇薇又多了解了我一點,我好開心。燒焦的呲牙狗就是陳宗林這樣笑的。 隆玲母女倆遛完狗回來就看見這對小年輕,她發現陳家的男人都很固執,只是固執的地方不一樣,就不知道她的小江月會不會,陳宗林和薇薇的事她有察覺,看見被逼無奈的顧薇薇她難免會想到曾經在北方深宅大院里沉浮的自己。 她松開了狗嘴的口罩,小江月立刻會意,拍了拍狗頭,大狼狗立刻吠了兩聲,終于讓不遠處的倆人注意到了她們。 陳宗林叫了一聲嬸嬸,剛想要拉走顧薇薇就被隆玲叫住了。 宗林今天不是還要去碼頭嗎?隆玲的視線定格在顧薇薇的手腕上,還有顧薇薇那雙及其不愿意的雙眼。 是的,我等會就去,嬸嬸有事嗎? 隆玲將狗繩塞遞給他,你帶大狼狗去碼頭轉轉,它向來激靈幫你看貨。薇薇今天應該沒什么事吧,和江月一同念書可好? 好。顧薇薇掙脫了陳宗林,順帶瞪走他。 江月再三囑咐陳宗林不準吃她的狗,要不然就在他被窩燒鞭炮,陳宗林的好事被打攪了,還要被她威脅,將她發頂揉成狗毛才解氣。 村口那個男人摸到了碉樓來,只見涼亭上面容姣好的女人每一個轉身的動作都能讓他神魂顛倒。 夏天悶熱的風將她們的聲音吹過荷塘,正是這樣的涼亭美人最能勾起癡漢的邪念。 啊,今天又讀詩經? 不準啊。 這、這句怎么念,這些字身上長毛,一坨坨的看不懂。小江月總有她不愿意開口的理由。 顧薇薇笑了笑,覺得臉蛋圓圓的小女孩明明不諳世事,卻還皺著個眉頭甚是可愛,所性帶著她讀,厥作祼將,常服黼冔。 顧薇薇還未說下一句,她就搶著回答,這句我會! 王之藎臣,無念爾祖~ 藎臣?這兩個字有意義,做名字必須得是王侯將相級別的。 隆玲將書本拍在她腦袋上,就你最多話! . 好不容易等到了陰涼的一天,隆玲將碉樓頂上花盆里的花移栽到了鳳凰木下面,碩大的樹冠能將人影完完全全遮擋在樹蔭底下。 也有人貪涼快,抱著她的大狗爬上了樹干,只是別人在遠處根本看不見樹上還藏了個人。 男人已經饑渴很久了,今天他就要離開僑鄉了,趁有空來看一看圓屁股美人,只是看她只身一人在大樹底下,他的惡根就隱隱抬頭。 一定是她男人不要她了才會將她放到鄉下養的,他男人肯定沒少滋潤外面的女人,那她肯定也很想男人,一定是這樣的,他猜得肯定沒錯,所以她會需要他的。 心里想著,他就走到了碉樓旁。 隆玲還自顧自的和樹上的小人講話,你阿爸這次出??隙ㄊ潜获R六甲的猴子困住了,要不然也不會這么久還不回來。 ??!隆玲尖銳的聲音驚醒了樹上的人。 小江月把大狗踹下去,自己順著樹干溜下來,大狗鼻子靈反應快,嗅到惡臭男人的味就已經撲上去了,跳起來的大狼狗足夠撲倒一個成年人。 好嫂嫂你救救我!大狼狗咬著他的胳膊,向衣衫凌亂的隆玲求救。 他的褲子半退露出惡心的物件,可見他當時有多心急,人還沒捉到就松了褲腰帶,只是他沒想樹上還藏了這么一只狗東西。 隆玲趕緊拖自己女兒回碉樓里,拉上了閘門,任由外面犬吠不停。 實際上大狼狗自己玩累了會回到庭院里趴著,可小江月偏偏不是這樣想的。 因為她阿爸不常在家,伯父又比阿爸忙,村里總有男人會說她們母女,這些她都聽進去了,無非就是議論她mama的,還有故意往她mama身上撞的,或者說是找借口要帶她吃好吃的,實際想要亂摸她的。 要不然她也不會整天把大狼狗拴在身邊。 小江月在廚房端了一碗腥臭的豬rou血水出去潑在男人身上,正中他下懷。 大狼狗嗅到血腥味眼神都變了,它是多久沒有吃過生rou了,骨子里的畜生本性被激發起來,連同男人丑陋的惡根一同咬了下去。 隆玲站在碉樓門口目睹了一場血腥,大狼狗拖拽著男人到田地里,拖著拖著就斷了,因為狗嘴里咬的東西徹底從男人身上斷了。 隆玲將女兒拖進樓里,臉色蒼白鐵板,唇珠煞白,她蹲下來和女兒對視: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她不是圣母心,但是她愛女心切,剛才的舉動從自己女兒身上做出來,她就覺得十分難受。 小江月覺得自己是年紀小,但不是傻瓜,很多惡毒的話、yin蕩的話她聽多了,自然就懂了,我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mama啊。 你是知道大狼狗聞到豬rou血腥會發狂,你還要這樣做? 小江月點了點頭。 隆玲突然拔高了聲音,一巴掌拍在江月屁股上,是誰教你這么陰毒的方式! 我用自己的方式保護mama有什么錯,哪里陰毒了?倔強的雙眼毫不畏懼家長的威嚴。 隆玲深呼吸,換了溫柔的語氣問她,那如果出人命了怎么辦? 江月反問她,我的狗不會主動咬人。誰招惹的誰就承擔后果。 那你讓大狼狗趕走不就好了嗎?太過血腥,眼都不眨一下,以至于隆玲反思自己對女兒的教養是不是哪里出問題了。 那不行,我就要他長長記性。 那你能把事情交給大人處理不行嗎?你那么小,萬一受傷了怎么辦? 難道就因為我年紀小就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嗎? 隆玲雙眼發昏,第一次覺得和女兒溝通得這么費勁,你回房間,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 她方才的驚恐尚未消退又被女兒殘忍的做法刺激到,只覺得胸口悶悶地痛。 不說話就不說話唄,我和你說不就行了。嘴里說著氣人的話,似乎還沒意識到她生氣的點,但是身體卻自己坐上了小書桌抄寫詩經,平時她主動一點讀書,mama就不會那么生氣的。 那她現在主動點行不咧? 隆玲現在才發現,他們陳家這一家人都是一個樣的,他們固執己見把自己認為對的強加到他人身上,陳松臺強加在陳宗林身上的期望,陳宗林對顧薇薇的執拗,陳仲云對她的癡纏,還有陳江月的理直氣壯。 只有他們身邊的人才知道這種近乎變態的偏執,已經超出了正常人能承受的范圍。 ------------------------------------- 過渡一下~準備黑化 陳宗林:我妹這話,嗞、怎么聽著這么耳熟??? 有些注定的東西,讀首小詩都能讀到你名字。 骨牌,天九牌,可能在南方比較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