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晚霞
第三十五章 晚霞
陳江月一去到學校,就被高落莊和班長揪住了小辮,兩人咬牙切齒道:好啊你陳江月,今天你倒是紅光滿面! 一人一句,你知道昨天晚上我們被嚇得臉都白了嗎? 我大半夜的還做噩夢,夢見你被人販子拐走了。 她趕緊給兩位大人賠禮道歉,是我的錯,我的錯,下次讓我請大家吃飯。 雖然說陳宗林帶著陳江月出去玩嫌棄這嫌棄那的,但他也將自己一兩成的交際能力傳給了陳江月。 得了,你家司機已經埋單了。 高落莊這是在2班找到唯一一個比他還不像學生的學生。 本以為是來了個好學的好學生,可據他觀察,這人上課的時候比他還漫不經心,作業本上那些繁體字寫得比牛還大只,寫四個字就將橫線填滿了。 這會又和他稱兄道弟,小矮子還想勾搭大長腿的肩膀。 她皺著眉頭一臉苦惱的樣子:昨晚我就是......害,說著還嘆了嘆氣,男色誤人,你知道不,但凡兩位哥哥多帶點男生過來,我也不至于被別人勾搭去了,結果坐過公交站了。 說得就像一個男人控訴自己被女色耽誤忘了大事。 陳江月給自己不告而別的行為編了個好借口,卻不知自己已經被打上了好色的標簽。 高落莊甩開了肩膀上的手,果然配司機的大小姐不會坐公交車,你出息啊。 陳江月給他們挖苦夠了才進教室。 她很珍惜在新學校認識的人,在碉樓里她會常想,那些和她一起打過架扯過胸衣的女孩子,現在是不是已經白發蒼蒼了,她還可以去她們面前晃晃,讓她們看看自己的死對頭返老還童是什么滋味。 她的新同桌是一個比她還要小只的女孩子,很會照顧人,見到陳江月來了,有些擔心的問她昨晚去哪里了,順便還把上午的筆記和作業都告訴她。 鴻承中學是省會的重點中學,很多人高一高二就已經獲得了保送名校的名額,陳江月更像是來體驗美好校園生活的,。 這邊高落莊已經發信息告訴蔣臨安:【月歸】 鴻承中學的教學樓大多還是對稱式的建筑,后來學校在每棟教學樓之間修建了連廊,一部分教學樓都是互通的。 蔣臨安準備走過高一的時候。 羅子欣就憤憤看著他的背影,這幾天因為臉上的傷疤她都是口罩示人,她想:她真的變丑了嗎,為什么臨安哥哥半句關心她的話都沒有。 她和蔣臨安從小玩到大,本來以為他們就是青梅竹馬的校園文,結果在高一殺出了個程咬金。 在連廊看書的趙玲正準備回教室,從普通版靠上來的尖子生,現在在羅子欣班里位列前茅,就是因為眼神不好,經過羅子欣身旁的時候眼尾瞥她一眼。 羅子欣的怒火好像找到了著陸點,走過趙玲身邊狠狠一撞,就差幾步,差點將人撞翻到樓梯下。 她從來就不擔心會被叫家長,哪怕自己小的時候在學校也受過欺負,她也和那些被她欺負過的人共情不了,根本就不是一類人。當她開始反抗,將欺負她的男生推到樓梯下,她才發現原來那只是紙老虎,她將所有人都收拾了一遍,他們只是敢怒不敢言。 后來她變本加厲,將小山城考上來的女生的頭塞到廁所里,吃了滿嘴的屎,她反抗刮傷了她,可笑的是那女孩的父母從大老遠的工地灰撲撲地趕回來,只為給她點頭哈腰的道歉。 她嘗到了快感,沒有人會反抗她,班里的人都在討好她,包括那些滿嘴傳道受業的老師,哪怕后來她明白了,是因為她父親是省會的書記,也只有更加的肆無忌憚。 她一定會讓高一那個女生付出代價的,誰都不能搶走她的東西。 陳江月看見蔣臨安就恍惚的很,在她沒有刻意的記憶中,那天暴雨里的夢應該已經過去了十多年,夢中的少年也應該像大侄子那么老了吧。 可她看見蔣臨安就覺得夢中人的身影又清晰了起來:血跡斑駁的破房子、籠子和少年、開膛破肚用的刀子,零碎的記憶噴泉式的涌上了腦海。 蔣臨安眉目像,清瘦貴公子模樣。而夢中那少年,柴瘦營養不良,眼神桀驁不馴,只能說眼神輪廓是像的。 恐怕夢中那位并沒有眼前這位的富貴命。 也不知道他當時有沒有成功逃跑,要殺他的那個老外那么多刀子,而他又那樣孤立無援。 七十年的時光很漫長,也不是所有事她都能記得清清楚楚,那個暴雨中的夢是例外。 她問過要陳近生少年的照片,他說沒有,她也只是下意識的將那些奇異的經歷與他掛鉤。 蔣臨安看她在發呆,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 是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師兄還有什么兄弟姐妹嗎?陳江月直接忽略了這個問題的唐突。 蔣臨安以為她只是想要了解他更多,有大哥和二姐,怎么了嗎? 她抓住了重點,你大哥?是不是和你長得很像?她裝作很好奇的樣子。 蔣臨安仔細的想了下大哥蔣臨成的樣子,他總是很忙,臉頰是消瘦的,他長得更像爺爺,不像。怎么了嗎?江月家里呢? 而高一2班一群狗崽子已經趴在窗臺上八卦起來了,卓越班里邊也就屬2班的氛圍最活躍,做卷子和看八卦,兩不誤。 我家里人......都沒有了。陳江月講得風輕云淡。 蔣臨安對她的回答有些驚訝,其實她看上去就是錦衣玉食的孩子,他想到餐廳那個男人,內斂沉穩的氣質不容他人忽視。 那上次和江月一起吃飯的是? 陳江月很想說是她侄子,想了下還是說遠方的叔叔,同姓的。 在蔣臨安的潛意識中,他已經自主認為,陳江月是會接受他的。 最后一節自習課的時候,陳江月逃到了校史館,她也會想念自己的親人,校史館里有她的伯父,伯父的信件和私物里有阿爸和阿姆還有讓人cao心的陳宗林。 她只能隔著玻璃窗看看他們。 . 啟夏科技高層。 秘書和形象設計師、發型師、化妝師已經準備就緒。 底下的員工看著一車又一車的高定推到老板辦公室,不知道的還以為老板要搞時裝秀,開來平時禁欲正經的老板也會有這么折騰的一面。 高定的西服一字排開,高奢手表、袖扣被擦拭的亮晶晶。 秘書正在匯報蔣洛斯千金的詳細資料,一個接著一個身份彈出來,蔣家的人才確實不少。 蔣臨弋,圣塔菲設計大學的高材生,如今做的是上流圈子的珠寶生意,就算是不靠著蔣參謀長的背景照樣混得如魚得水,何況如今人家是大大方承認自己就是蔣家的千金。 秘書滑動開始介紹晚會的流程。說是蔣家千金的生日宴和慈善晚會,不過就是要把省會的權貴拿出來量一量,新貴爭搶著要在參謀長和書記面前路面。 最近的政策可是講究軍民合作,開放軍工領域給民間入股,自古權和錢、富與貴,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富,不一定貴。 今晚他就要去看一下蔣參謀的順風車到底是有多貴,值不值得他勾搭。 陳近生看了看手表,快要到放學時間了,他讓蔡鳴提前了一個小時去學校接她。造型師還在給他修剪發梢,專注的樣子仿佛要將他的每一根發絲都細致打理好,抬眸的瞬間無意看見老板在發信息。 【要乖乖的等我回來】 ...... 平日冷峻的老板還有這樣語氣溫柔的一面。 陳近生選了套杰尼亞的豪華高定,銀白亮色,像月光染過的衣料,袖扣穿過袖口,精準無誤的別在上面,發光發亮,就和他整個人一樣。造型師給他搭配了一條褐黑色領帶,中規中矩的模樣,像個聽話的后生。 他漫不經心的扯開了領帶,自己選了一條類似波西米亞風格的絲巾,解開了領口,露出性感的三角區,圍在脖子上面。 像塞納河畔風情萬種的紳士,春風一度之后,在那片水波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實際上他掠過的水面,底下已經波濤洶涌。 化妝師不敢靠太近,看一眼這個男人,手就軟綿無力,化妝刷被虛虛的抓在手上。 這是處處留情的華裔吧? 這男人今晚要去勾引誰? . 晚霞逐風,深秋的傍晚開始體現它的晝夜溫差。 鴻承中學門口的豪車太多了,以往都是陳近生一眼就能在人群中捕捉到她的身影,今晚陳江月沒有等到來牽她手的人,也沒看見那輛熟悉的車。 蔡鳴看著進進出出的學生眼花繚亂,統一的校服,差不多的膚白貌美,他沒有老板的眼力,他的眼睛都用在了k線上面。他打江月的手機,無人接聽。 可別又給我整中秋節那一出,他蔡鳴心肝肺就那點兒大,承受不起啊。 夜風有些涼,吹過她的腳脖子,卷起她的黑發。 陳江月看著被接走的學生,還有他們父母忙前忙后的殷勤,以及同學臉上不耐煩的神情,心里酸澀,無處安放的手只好抓緊書包上垂落的帶子,腳步躊躇地后退了幾步,想要退到她的安全范圍,可是她的安全范圍在哪里。 學校門口一角,此刻灰蒙蒙黯淡無光。 ------------------------------------- 陳近生要出去風流了~ 可憐我小江月,蔡鳴都還沒找到她,扣他錢! 害,好想將故事整塊的發出來,保證大家的完整性,可是我手速跟不上腦速,我要提速(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