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喝了酒后的應黛絲比平時稍稍興奮了點，她清楚自己這種狀態并非喝醉，只是借機釋放，敖桀，頭盔給你。

    你戴著，省的

    不等敖桀說完，應黛絲搖頭打斷他，強硬伸手把頭盔塞進敖桀懷里，迎風張開懷抱，面帶笑意道：我沒和你說過我會騎摩托嗎？我帶你。

    銀河都偏愛眼前這位女孩，把所有星星都藏進應黛絲眼睛，望著眼前這雙星光閃爍的眼眸，敖桀沒有再說那些安全標語，而是跟隨自己內心，點了點頭。

    應黛絲騎車雖然快，卻很穩，敖桀縮手縮腳坐在后面，感受強力的風刃，仿佛背后生了眼睛般，應黛絲灌著風努力大聲問他，敖桀，你怎么不抱我？你不怕掉下去嗎？

    為了配合自己說的話般，應黛絲猛然加速，在身旁司機的罵聲中扭頭咯咯嬌笑，司機罵聲戛然而止，敖桀不想她被任何人看到，一堵墻般，從身后攬住應黛絲一只手便能環住的腰，密不透風與她貼合在一起。

    應黛絲不要命般扭頭同他接吻，瘋子拆穿一本正經的騙子，敖桀迎著她低低笑了聲，按著應黛絲頭吻了上去。

    他們到酒吧時，里面氣氛正濃，應黛絲如魚得水進門便扭著身肢融進迷醉的人群，徒留敖桀在原地，敖桀只能跟上去，等他穿過重重人群來到應黛絲身邊，應黛絲已迷離著雙眼舉杯同身邊人貼身搖擺。

    敖桀一把把她拉到身邊，應黛絲也不回頭，沒骨頭般倚著他同方才的男伴遙遙舉杯。

    應黛絲，你看清楚，在你身邊的是誰。敖桀低頭奪過應黛絲手中的酒，湊近應黛絲耳朵咬牙切齒低語。

    是誰？應黛絲轉過身，著迷撫摸他的面龐，我不要嚴肅的敖警官，我只要

    未盡的話語都被這個熱烈的吻堵回咽喉，敖桀一只手便包裹住應黛絲頭，穿過她的發絲把應黛絲往懷里帶，二人在昏暗的燈光下糾纏，應黛絲感受到嘴唇被敖桀用牙齒輕輕研磨，留下一陣陣酥麻，旁邊人對這種情景早已見怪不怪，嘈雜著無視一切。

    你說，我是你第幾個男人？敖桀雙手捧著應黛絲不讓她回避，在情欲上來時沒忍住詢問，應黛絲纖細白嫩的手腕就搭在一旁，輕易便能被他折斷。

    第幾個？應黛絲當真想了想，又隨即莞爾一笑，第幾個我數不清了，不過是目前的第二個。

    我沒有這樣過。敖桀閉眼搖頭，強迫自己理清混亂現狀，我知道你與我不同，但我一直認定一人。

    是這樣嗎？應黛絲推開他去吧臺取酒，蔥白的指尖從敖桀手心滑出，像一尾歸海的魚，靈活消失在敖桀眼前，下一秒便有男人湊過來要請她，應黛絲從善如流接過遞來的酒杯，還不忘沖來者眨眨眼道謝。

    看著她如花蝴蝶般熟練周旋于男人間，敖桀心中五味雜陳，理智告訴自己應該放手了，應黛絲的戀愛觀與自己大相徑庭且無法適從，自己應該早早離開，可腳下卻像鑄了鐵，鑲嵌在原地動彈不得。

    終于，敖桀大步走過去，奪過應黛絲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再次吻上去，這個吻急切又熱烈，應黛絲險些招架不住，在腿軟之前被敖桀抱起，余光里敖桀凌厲俊朗的眉眼正認真注視著她，一筆一劃細細描摹。

    你怎么搶我的酒，你沒有嗎？應黛絲嘴上怪罪敖桀，故意偏過頭去看空空如也的酒杯，在無人處悄悄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我答應你，你做我女朋友，好嗎？

    這是他第一次把姿態放得這樣低，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幾乎跳出胸膛，震得他五臟六腑都疼痛。

    在警校時，被追求是常態，拒絕也是常態，久而久之，他閉眼都能把那套拒絕話術倒背如流，可那天早上，在醫院第一眼看到應黛絲時，他忽然就忘記了一切經驗，滿心只剩歡喜，不知道怎樣才好，最終，他又做回了慣常冷冰冰的模樣，懊悔注視應黛絲離開。

    或許他不是追尋獵物的捕食者，他只是被海妖誘惑的漁民，在對獵物窮追不舍的道路中，也一步一步到達獵物的巢xue，他才是目標。

    好啊。與敖桀認真的態度不同，應黛絲還是一副玩笑模樣，仰頭答應了他，我們換個地方，好嗎？

    這兒震得她要在熱浪中睡著了。

    到達海邊時，這里還沒有陷入沉睡，映襯著黑暗的城市，顯得海灘千燈如晝，或者夜生活剛剛開始，敖桀與應黛絲手拉手赤腳走過去，從出來后，應黛絲似乎一直在笑，眉眼毫不費力地彎起，笑意浮現在每一處肌膚紋理。

    應黛絲像是話折子中妖媚惑眾的精怪，在今天出現滿足他所有欲望，輕而易舉撕開他所有俗世枷鎖與偽裝，一步一步引誘最原始的他出現，同她一起享受人間煙火。

    在這個時刻，敖桀拉住應黛絲停下來，盡管與他想象不同，也許應黛絲不在意這些細節，可應有的流程他不愿意省去，仿佛多一道世俗情侶應有的環節，便多證明一分他和應黛絲相愛。

    應黛絲回頭看他，甜蜜的笑意將他包裹，讓敖桀迫不及待開口，黛絲，當我女朋友好嗎？

    我不是答應額應黛絲被敖桀的動作驚得忘記接下來的話，情不自禁捂嘴去看，但絕不是驚喜。

    敖桀單膝跪地從口袋里掏出絲絨方盒，一條項鏈靜置其中，他其實很想送戒指，從他第一眼見到應黛絲開始，這個念頭便一日比一日強烈。

    在病房與應黛絲目光撞在一起的那一刻，就是她了這個想法便在他腦海里橫沖直撞，讓他想要拋下一切立刻去追求應黛絲。

    他相信命運，相信一見鐘情，他確信自己這一生都離不開應黛絲。

    當敖桀開口時，應黛絲還在笑，可當敖桀單膝跪地時，應黛絲控制不住變了臉色，然而等看清是項鏈后，應黛絲再次如釋重負笑了出來，當然，我樂意至極。

    周圍看熱鬧的人膛目結舌，沒想到一切結束那么快，還沒等他們充當氣氛組成員，這邊已經答應了。

    敖桀站起來為應黛絲戴上項鏈，以后可以送你戒指嗎？

    最好不要。應黛絲很干脆地拒絕，不過我可以掛在你給的項鏈上。

    她刻意裝作看不見敖桀落寞的神情，牽過敖桀指著不遠處說：今天好像在搞慶典，去看看？

    好。敖桀不露聲色握緊她的手，慢慢同應黛絲走了過去。

    慶典也不過是那些玩樂吃喝，應黛絲卻很感興趣，低頭一個一個看過去，沒一會敖桀手里便拿不下了，應黛絲回過頭很高興的同他說：剛剛那家老板告訴我，一會還會放煙花。

    在這里估計看不完全。敖桀置身于車水馬龍間，看著周圍皺眉道。

    哎，你別動。應黛絲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臺相機，笑意盈盈舉起來，敖桀，看我，快看我。

    敖桀一如既往看過去，嘴邊勾起連自己都未發覺的溫和笑意。

    應黛絲感覺心臟不受控地微微加快了跳動的速度。

    沒關系，等一會去我那看。應黛絲手里拿著照片扇，心里隱隱有了一個大致成型的想法，她的畫室從來沒讓別人去過，甚至應鶴殊都不知道具體位置。

    你想當我的模特嗎？應黛絲走在前面，狀似不經意一問。

    好啊。敖桀無知無覺，還有些擔心自己，不過我沒經驗。

    沒關系。應黛絲不愿意此刻回頭看他，牽著他繼續往前走，那現在去吧，不然趕不上煙花了。

    這是他們的第三個吻，說不清誰先開始的，大抵二人都情不自禁，明明是在陽臺看煙花，忽明忽暗間煙花再次照亮周圍時，他們已經密不可分抱在一起了。

    等等應黛絲及時推開敖桀，努力平復著呼吸道：我沒有避孕套。

    敖桀一愣，隨機緩緩紅了臉，吞吞吐吐解釋，我，沒打算今天

    他們剛在一起，雖然他確實有反應，但他也確實沒想進行到最后一步，這下輪到應黛絲沉默了。

    應黛絲：

    敖桀：

    面面相覷了幾秒，應黛絲強撐著氣勢瞪敖桀，白皙的面龐在夜色下隱隱發紅，惡狠狠兇道：你要不要？

    站在便利店時，敖桀還在宕機，思考事情是怎么發展到這一步的，售貨員站在收銀口催促他，麻煩快一點，我們要下班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敖桀拿過幾盒匆匆付款回去，應黛絲撿起來一盒借著光去看，借機嘲諷他，野心不小啊，一盒還不夠。

    敖桀：還挺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