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愁黛令lt;林景年無奈逼抉意gt;
第四十四回 愁黛令<林景年無奈逼抉意>
【我掐指一算,后天開始甜】 湘容有一點說對了,合計來看,她也不過是一個貪圖景笙溫暖的小偷。 你問我為什么等馮素貞三年? 景年點頭。 誰說我等了?我沒等啊,我不過是恰巧這三年都沒遇到讓我移情別戀的人罷了!公主莫名其妙地聳肩,少年,你是不是忘記當初是你用生日愿望騙我去妙州的? 看她坦率的樣子,林景年一個泄氣,想了一會兒,干脆直接問她: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如果那時候你皇兄不催你回宮,而馮素貞也只拿你當朋友,你還會想要留在妙州么?言罷,一瞬不瞬等著她回答。 公主對著她期盼的視線,又想起前陣子調查得她以往的性情如她如今大相徑庭,似乎又有些明白了什么。 留不留的,你是問我選擇紫荊城的公主,還是江湖中的聞臭?她闔目沉吟片刻,說:如果我能有一個正當放棄公主這個頭銜的理由,我想我會的。不過總覺得太自私了,這樣的話,皇兄也太可憐了些。 話音落下,景年陷入了冗長的沉思。 她為什么猶豫呢?正是因為她既有正當的理由,現世也沒有放棄了會讓她感到愧疚的人。 她是那么不被需要的一個人,以至于當景笙說她霸占了位置,可以讓她生出一種無家可歸的孤獨感。 公主見她出神,也不擾她,顧自吃了一會兒茶,忽聽小廝傳報說門外有一丫鬟前來求見。 安蘭說,景笙病倒了。 在趕往林府的路上,安蘭埋怨說:不知怎的就風寒發熱一塊兒來了,那天出去前還是好好的,結果現在人都燒得稀里糊涂,卻直說不許奴婢來告訴您。 奴婢倒是想告訴您,可小姐不知道奴婢幾次都撲了個空,二爺您忙啊,外面又那么多的住處,哪里讓人找得到。 奴婢沒有辦法,想起之前你們二人吵架有說起公主,果真的,奴婢這才將您給找到了。 她一面說,一面拿眼神覷她,話中有各種冷意。景年本就氣短,因此一言不發,心中只顧趕路。 約莫一盞茶時間,已能看見林府的府門,她拂裾徑直從大門進入,一路穿過影壁屏門,由正院的夾道來到后院。 后院北房的檐下,趙氏正躺著椅子曬著太陽嗑瓜子,見她雷厲風行進來這里,登時撂碗驚坐起,迎上前來,景年啊,你jiejie這一病就是幾天幾夜,可讓人擔心啊。 景年并不看她一眼,挑起門前的竹簾進入屋內,安蘭隨后阻在門口,哂笑與趙氏說:有勞姨奶奶cao勞。遂旋身將門簾一放,也進去了。 內室的景軒聽到動靜,瞥了一眼外面,好沒良心的人,竟然才來!又與正在喝藥的景笙說:阿姐,是不是我比她要好上許多? 沒等景笙要回答,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隨之內室的簾穗猛地一響,她應聲看去,那人已在眼前,慌亂地、慍怒地、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她二人對了一眼,又各自移開視線。景年逐漸平靜下來,轉而質問景軒道:翹課了? 要,要你管! 她此時哪還有閑心與他爭執,緩緩舒了一口氣,直接令:安蘭,帶他出去! 是。 我不出去! 小少爺,聽話,昂。 都什么人吶!明明她自己也沒去過幾天學堂,就喜歡拿大人的架子! 一會兒,少年帶著他的吵鬧,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門一關,景年適才提著步子靠近床榻,緩緩屈膝坐下。 景笙察覺她此時的異樣,登時緊張起來,將喝了一半的湯藥放下來,手搭在被上端著碗底,抬起頭,注視著她陰霾中低垂的側臉,是帶有一種疲憊的頹唐。 良晌,她將臉轉過來,身體怎么樣?有好一些么? 好多了 抱歉,我這兩天我沒有及時過來。 沒事,又不是要死了,怎么非要見我?她笑著說,卻見對方面色不動,頹然不語了一會兒,問:見了梁姑娘了么? 沒有,她說出了點意外,約我明天見。 景笙看出她眼中的猶豫,怔了一下,驀地害怕起來,發急地坐起身,你,你難道當真要 瓷碗一抖,湯藥濺在被子上,景年忙將碗放在旁邊的架子上,回身看著她不可置信的模樣,嘆道:我今天過來正是為了此事。 什么? 她微微靠近,雙手抓住她的肩膀,景笙,如果現在有一個可以讓我離開、讓真正的林景年回來的機會,但代價是你我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無法相見,你還會希望我走么? 景笙的身子震了一下,整個人跟雷劈了似的,抬起發顫的雙手,拂開她的束縛,生生世世、永生永世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她繼續說,就算有投胎轉世,你我也永遠不可能再遇見。 可是可是,這跟梁姑娘又有什么關系? 她的眼睛終于控制不住地氤氳起來,不知所措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景年突然于心不忍,只得說:景笙,如果沒有我在,這個人,她手指自己,未來會和梁舒眉在一起。就算她曾經那么喜歡你,終究會有另外一個人陪她走一生。 我不知道愛該不該是一輩子的事,但可以肯定的是,沒有誰是非誰不可的。 你也是么 她點頭,景笙,你也是。我不在了,或許你才能遇見那個真正相愛的人,或許那個人就是高田。說到此處,她不禁笑起來,你應該看得出來吧,高田他喜歡你。 如果他喜歡的那個人不是你的話,那我可以毫不忌諱地說,高田他真的是一個十足笨拙的傻小子,一個十分可靠的人。 為什么你能說得那么輕巧?為什么你好像一點也不在意一樣?景笙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淚水蓄在眼眶里,可她那么極力忍耐,將五官都擰在一起,我我以為,我以為我們 一行淚流下來。 她登時沒了轍,只得雙手捧著她的臉,小心為她拭淚,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想說,就算我走了,也不會打擾你一點幸福 因為她從來都沒的選擇的余地,也沒有辦法。 可景笙卻聽不進她的話了,無助地抓著她的袖子,渾身都在發抖,哭得克制又小心。 五天時間,你好好考慮一下。你要希望她回來,你就告訴我。 景笙,拜托你一定要仔細考慮。最后,她抱了抱她,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言罷,她端起架上的瓷碗,走出門外遞給安蘭,藥涼了,你拿去熱一熱。 那二爺您 我會跟林家管事的打過照顧,往后小姐的事不必將就,要有急事找我,直接通知高田就行。 安蘭本來以為二爺要將小姐接回去,可聽這話的意思,又覺得不對,忙上前將她攔住,二爺,其實小姐她她就是嘴巴硬,她其實特別想您,前兩天夢里都是念的您的名字,她只是 我知道,她只是與我慪氣,至于其他的,我亦不愿強求,景笙她要想住這里,就住著吧,我會時常來看她。 這哪里是這個意思!可她一時間也不知從何說起,囁嚅了一會兒,只得將人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