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束光
唯一一束光
后來,梅酒又親眼見過幾次女孩被霸凌的場景,低著頭小心翼翼站在一群女孩面前,被一群張揚的女生圍觀著戲謔羞辱。 也偶爾聽到她在女孩們面前羞辱自己,很小聲說自己是蕩婦賤貨,耳光被扇得啪啪作響,女孩們笑鬧成一團,而她在中間被推搡著來去。 她們每每遲到,而女孩永遠是在她們后面的最后一個,低著頭,怯懦地,她雙頰習慣地紅腫,一雙本不大的眼睛也腫了起來,瞇成一條縫隙。 老實說,梅酒對女孩的關注并不多,她要學習,經營人際,在校節目中載歌載舞,而女孩,僅有的價值,就是給同類捉弄。 梅酒有時會靠著墻思考,如果兩人境遇調換,對她們來說,會不會是一種皆大歡喜的局面? 可惜! 沒有如果。 梅酒也曾霸凌過女孩,那是一個落日悠揚的傍晚,暖橘色的夕陽將云朵照得綿長溫暖,梅酒因為學校晚會的事情,從教室出來的時候大部分同學都已走光,偌大cao場分外空曠。 女孩坐在學校cao場的籃球場一角,一個人,孤零零的,夕陽的余暉將她照得小小一枚,梅酒和她有一段距離,不算遠,也不近。 過去的時候,女孩沒動,她臉頰紅腫,眼睛也是剛哭過的樣子,不知在想什么,梅酒在距離女孩幾米的位置停頓了一下,之后上前,狠甩了女孩一巴掌。 有關年少,有時波瀾不驚以至略顯平淡。 九月一過,梅酒升初三,心照不宣淡了?;顒?,也開始努力用功,女生終于被欺負得扛不下去,一次自殺未果,告知了家長,后來,他們也過來鬧過幾次,最終不知和學校、欺凌者家里達成了什么協議,以女孩退學做了故事結尾。 次年六月,梅酒順利畢業。 她用了一年時間,以很優秀的成績考取全市最好的高中,爸爸mama分別在豪華的餐廳給她做了慶賀,同時得到的,還有筆在當時來說,足夠可觀的學習費用。 而梅酒真正給自己付出一年的獎勵是,SM游戲的探索權,那一年,她十六歲,入圈。 梅酒入圈的年紀不算大,但是,她很聰明,也可以說,她是天生屬于這里的人,SM,之于很多人來說,只是過客,之于另一些人來說,卻是一生。 梅酒,是后者。 她花了一個月時間了解圈子,花了三個月時間熟悉圈子,然后,如魚得水,以至遇到藍色的時候,頗有幾分百毒不侵的味道。 S,就那樣。 會傷心會難過會和老婆吵架會被老板罵,你以為S是你的神,他其實不過是個普通人,甚至,更連普通人還不如。 二十歲,之于梅酒,不是平凡的一年,她哭過、痛哭過、在午夜夢回,是最深的絕望,那些事情,每一件,都讓她拔出時,連帶血rou,每一件,都比前十九年的所有,更讓人難以承受。 唯一欣慰的是,藍色在這一年,出現,于是,兵荒馬亂的二十歲,似乎也沒那么冰冷堅硬,藍色是其中,唯一的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