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趙晉重傷
第十五章趙晉重傷
朱榆挑眉,突似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輕笑出聲:世人皆知高家長子學識過人、才高八斗,皇夫不該如此自貶傲骨,雖世道綱常遍論男兒無德便是才,可世間英才從未分過男女,不知皇夫可聽過民傳第一權臣趙晉、鬼閻羅徐文昭以及無用女帝榆木朱? 陛下恕罪。 聽到朱榆這般言論,高長佩面容清冷的跪于地,卻跪不掉他一身傲骨。 朱榆蹲于高長佩身前,兩人得以直視,她的笑眼中并未將對自己的辱評放在心中:我知我德不配位,世人心含不公二字,可這并非我欲所求或不欲所求能決定的自古世間那有真正的公平,我自不能站在公道上說話。 高長佩如清潭的眸子略有怔愣,丟了初始的泰然 朱榆將跪于地的高長佩扶起:可是,世事公道不該隔絕男女,雖說禮教大于天,自古女尊男卑,男兒生來便不該觸碰大統之道,可今已有男人屢次捅破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卻也為未見天塌出骷髏,死人定的規矩,活人守,注定不長久,權勢利益之下皆能商量,所以男兒身從不是絕地,四季變更、晝夜交替,只要日子還能過下去,那未來必會開出一條適合男兒走的路,只望到時皇夫亦能道出不公二字。 扶起趙晉之后,朱榆眉目間又恢復了一貫做派,轉身品茗起青竹烹煮的茶水,高長佩感知著鼻息那縷幽香愈走愈遠,心底莫名又冒出一道幽影 心底異動如何都在轉瞬被高長佩消融干凈,他盯著已經沉浸在民間雜記小本中的朱榆片刻,又遵守起了皇夫的本職工作,陪護在朱榆身邊。 入夜已然戌時,包辦婚姻的兩夫妻也沒有綿密的體己話要說,早在搖曳的燭光中散發就寢,他們規矩的躺在床榻上依舊涇渭分明,直至朱榆也伴著一更聲響漸漸沉入夢境。 高長佩的眸子在燭光輕搖中翻出幽光,黑暗中少了規矩的束縛,讓他盯著朱榆恬靜的睡顏打量許久,似想從上面找到他想要的線索,不過很快他便有了新的收獲 朱榆嘴角出現晶瑩光澤,這讓高長佩薄唇愈發緊閉,接下來已然給不了他思索其他的機會,漸入佳眠的朱榆睡姿若脫韁的野馬變得奔放,好似身上按了人體探測儀,就近進攻起枕邊人,軟白的手肘子砸向高長佩胸口,腿肘子亦順竿爬的搭在了舒適的地方。 小胳膊小腿雖是不疼,可兩人肢體算是徹底糾纏在了一起寬敞的龍鳳枕利用率變得極低,不安分的腦袋最后抵著高長佩的肩膀停止造作,很快,淡淡的鼾聲均勻的傳入高長佩耳中,高長佩一動不動的盯著黑漆漆的床頂。 良久,黑暗中傳出一聲帶有無奈的嘆息 ----------------翌日--------------------- 當批閱百官雞毛蒜皮的扯皮奏折步入尾聲,朱榆以為可以下班的時候,議殿又出現了覲見的通報,朱榆再不想見,也還是硬著頭皮讓侍者宣見了。 議殿向來冷清,一旦熱鬧起來,就得夠她頭皮發麻的 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你工部尚書,怎會突然找到朕這里? 揚花奉上一早準備好的奏折:自陛下登基之后,為了普天同慶,工部下派人力修繕了數十條主要運輸樞紐的,今年又營造了多個大型水利工程于南方,工部預算早就不夠支撐,而戶部行事拖沓遲遲不肯下銀庫,臣御下多次與戶部列舉開支明細流向,卻依舊次次碰壁,許多工程遲遲得不到收尾,這戶部已是明擺著持權作威,還請陛下明示。 朱榆聽是聽懂了,要錢不給嘛,可是朱榆用一種你在干嘛的眼神看著揚花,好似這些政務上的摩擦,不在她這個一國之主的職責范圍內。 揚花早就清楚,女皇是什么德行,悠悠回道:陛下,一直以來都是內相大人為陛下分憂朝政,可是,前日大人遭遇刺殺,已重傷兩日,一個時辰前才清醒,內相大人此次傷及根本,對政務有心無力,讓臣等自行交由陛下定奪。 砰! 朱榆驚駭之下,猛然起立,桌面層疊的奏折瞬間坍塌,掉落一地。 你你說什么?內相怎會突然遇刺他傷的如何,可有大礙? 看著朱榆焦急不安的模樣,揚花只覺帝王之家慣會做戲:回陛下,內相大人此次遇襲傷及心肺二三,太醫說內相大人能醒來全靠他自己的求生意志。 朱榆忍不住來回在議殿中走動,嘴中念叨:為何突然遇刺怎么朕今日才得知得去看他朕明不!今晚,今晚朕會去內相府邸看望,你現在就去告知內相。 此時的朱榆面色蒼白,焦急中更多的是恐懼和害怕,并未有多一分的擔心 揚花脾氣暴烈,看著朱榆火急火燎的模樣更覺礙眼,鄙視其窩囊做派的同時更多的是為他敬重的趙晉感到不值,與其捧無能之人坐享其成,不如自披黃袍上位! 深夜 在趙晉的默認下,朱榆私離皇城過程中,沒碰見一位禁軍,順利躲過皇都暗處的所有眼睛,進入了趙晉的府邸,這是趙晉難得為她留的最后一條遮羞布。 趙府離皇宮,只隔了兩條街,近到趙晉出入皇宮宛若自家后院 雖說趙晉是東伊國第一權臣,但是他的府邸卻并不豪奢,甚至比不上三品官員的府邸來的氣派,乃至于朱榆對這里的一草一木,石橋涼亭都了然于心,不用誰來引路,朱榆過橋轉廊便找到了趙晉所在的主屋。 朱榆停留門外片刻才慢慢推開了虛掩的房門,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伴著苦澀的藥香一并進了朱榆的鼻翼。 臣還在想,陛下要待在門外多久才敢進來,如今我不過是躺在床上的半死之人,陛下又何必俱我? 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