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重逢
接到季焦焦火急火燎的電話時我正愜意地躺在新買的按摩椅上看夕陽。 在哪呢阿若? 今天周五,在畫室。 聽說你買了個按摩椅? 你消息挺靈通,有空來坐坐,舒坦得很。我打了個哈欠。 別成天跟老年人一樣泡茶插花按摩的,年輕人生活得多姿多彩,今兒姐妹帶你去快活快活。她語氣激動,不準拒絕??!不然我跟你急! 行,上哪去?我實在想不到季大小姐除了泡男人還有什么其他興趣。 嘿嘿。她頓了頓,坊尤街新開了一家會所,聽說里面的男人啊不,娛樂設施......一等一的棒,我們也去湊湊熱鬧唄。 果然,臭丫頭還想忽悠我一塊找男人,不去! 別嘛!她可憐兮兮地求我,其實我有個朋友在那兒看到過林燦,我想去碰碰運氣,陪陪我嘛求求你了! 林燦? 那個一夜/情? 對呀,我一直在找他呢,你跟我一塊去嘛!要是找到了別說按摩椅,溫泉池我都給你整上。 下樓的時候季焦焦已經靠在車里等了,她妝化的不濃,一身吊帶裙,樣式繁復。 再看看我的T恤短褲。 你就穿這樣?她不可置信。 我有些心虛,畫室里全是休閑裝,懶得回家換了。 怕她抓著不放,趕忙推她上車。 低頭瞥見她亮閃閃的細高跟,抓緊了安全帶。 她一路嘰嘰喳喳格外興奮,阿若啊,我記得你說過你喝不醉來著。 嗯,也許吧,當時喝了6瓶好像沒什么感覺。 牛??!喝的啥? 百威。 啊 車開得飛快,很快到了目的地。 獨棟的樓,黑色為主調,入口神似地下停車場,被侍者迎著入內,一層是清吧,很安靜,乘坐電梯至7樓,進入包廂入座。 旁邊季焦焦在跟侍者耳語,我聽不清他們說什么。 過了一小會兒侍者推門出去,門再次打開時,陸陸續續進來四個男人和兩個女人,清一色的制服,女人把酒陳列在桌上后很快離開。 燈色昏暗,我還是看清了季焦焦一臉蕩漾的笑容。 她很激動,瘋狂拱我,別說姐們不疼你,知道你母胎solo,給你叫的都是極品,長得帥身材絕,最重要的是活還好,保證你你懂的。 我看她兩眼放光已經坐不住了,一掌拍在她手背上,正要說點什么,她已經甩開我招呼四個人坐下了。 季焦焦左擁右抱,我在另倆人中間如坐針氈,只能禮貌地接過酒杯道謝。季焦焦提議玩篩子,輸的人喝酒。 我不擅長這些,酒過三巡頭暈乎乎的,胃也有點難受了,跟季焦焦打了招呼出去找衛生間。 門口有個男人倚著墻抽煙,我沒仔細看。 洗了把臉意識清明不少,從衛生間出來男人還靠在門口,手里沒了煙,他眼睛半睜,神色閑散,歪頭盯著我,猝不及防撞入他的視線,我渾身一震。 是陸池宴。 他跟七年前幾乎沒差,只是褪去了年少的桀驁,變得愈發矜貴。 他或許沒認出我,我慌忙低下頭作勢離開。 陸池宴。他緩緩開口。 嗯?我有些不明所以,腳步一頓。 我的名字。他依然盯著我,眼神晦暗不明,你呢? 果然沒認出我嗎。 班若,我叫班若。 班,若。一字一頓,難怪。像是自嘲。 兀地沉默,氣氛很尷尬。 班小姐跟我的一位故人長得很像。他又開口。 垂首不看他,我聲音干巴巴的,啊,是嗎。 說是同一個人也不為過。 我只感覺面頰guntang。 他肯定認出我了。 陸先生,我還有事 失陪二字還未出口便被吞沒,是男人溫熱的唇。 我們此刻親密無間,鼻息交纏,他環住我的腰,仿佛環住了我們曾經無數破碎的日日夜夜。 余光里是走廊角落稀稀零零的綠植,看不真切,有溫熱的液體盛在眼眶,用力睜著眼才能堪堪忍住即將溢出的眼淚。 我本該推開他。 我一定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