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就不會受傷
沒有他就不會受傷
晚風漸涼,秋季紛飛的落葉在樹下卷起一陣小型龍卷風,環繞著一塊地方轉圈,吹來吹去的樹葉,脫離風的那一刻滑翔在地面上飛了很遠。 涼風吹過裸露在外的脖頸,宓卿忍不住緊了緊身上的灰色斗篷。 家里住在教師職工家屬院,六層的樓從外面看著很破舊,有些年代了,一半墻上還爬滿了綠色爬山虎,臥室的窗戶往下望去便是幾棵蔥綠的大樹,不過這個季節,樹葉都變成了焦黃色。 房子雖然老舊,但卻都是她從小到大在這里生活的回憶,好久沒回來了,窗外近黃昏的景色,一時撇不開眼。附近的車子進不來房子周圍的狹小巷子,只聽傳來自行車的鈴鐺聲,弓背的老人步履蹣跚,肩膀上架著扁擔。 都已經這么多年,還能看到這些東西,她好奇的趴在窗戶往下探頭,瞧著那老人扁擔里賣的是糯米糕,兩個穿著校服的孩子跑過去圍住了老人。 宓卿舔著唇,也有些想吃。 床頭放著的手機響起了鈴聲,思緒打斷,她轉頭看去,是連胤衡的電話。 連先生。 今天都做什么了。那邊的嗓音有些沉,像是剛從很累的地方解除疲憊。 我今天回家,想多陪陪爸媽。 什么時候走。 后天回劇組,只剩下兩場戲就殺青了。 嗯。 電話里無盡的沉默,甚至都可以聽到自己的耳鳴聲。 宓卿連呼吸都收了起來,抓著手機,越來越緊,掌心沁出了一層熱汗。 連先生。 傷如何了。 已經好了。 那邊緊隨著又是一聲嗯,正當她苦惱的沒話說時,嘟的一聲,被掛斷了。 她看著手機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他這通電話打來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今天也沒有用他給的銀行卡,只是來詢問她的傷嗎? 臥室的木門被敲了兩下:寶貝,你爸煮了牛奶,來喝點。 來了。 石碩拿著電腦走過來,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將屏幕轉向了他。 這些都是給宓小姐發來的邀請,這部劇殺青之后,她后面的檔期就已經空了。 男人滑動著屏幕過目,眉間皺著的疲憊不言而喻,掐著眉頭,嘆氣聲沉重。 時間差的原因,他自從來到這邊沒怎么休息過,見客戶吃飯簽合同,已經連續工作二十七個小時了。 其實這些事情您可以交給徐經紀人,她對打造藝人很有經驗。 男人沒說話,煩躁的情緒,動作不溫柔扭開了襯衣的兩??圩?,忖度片刻,指尖點在一個古裝玄幻劇上。 這個。 石碩看過去,快速敲打著鍵盤記錄,眼睛撇過里面的內容,一個只有十四場戲份的配角。 以及這部劇。跟這導演說,把她換成女四號。 好的。 告訴她那個經紀人,不準對她演繹的角色和劇本有任何插手,只有我選的才能交給她。 好。 連胤衡斂了眉,靠在皮椅上摁捏著眉頭,見他沒有吩咐了,石碩才抱著電腦出去,沏了一杯咖啡給他之后,開始將剛才的行程發給徐瀟。 那邊很快回復收到,接著是她的一通電話打進來。 徐小姐。 石碩聲音不茍言笑,一副例行公事的態度。 我不太明白,確定要把這個女一號換成四號嗎?這部劇導演編劇制作班底都很不錯,題材也比較熱門,宓卿能演好女一號,如果她來是穩賺不虧的。 這是連先生吩咐的,我無從給您解釋。 沉默了片刻后。 她說道:那我挺好奇的,連先生開始那么費盡心思的將宓卿捧紅,只是為了把她當做一個背景板來使用嗎?這樣假紅的狀態,持續不了多久,如果她再拿不出一部有實力的劇,掉臺是遲早的事。 抱歉,連先生的命令,不是我能做主的,他讓我告訴您,不準對宓小姐演繹的角色和劇本有任何插手,只有連先生選的才能交給她。 徐瀟看著電腦,不愉悅皺了眉。 她是一個藝人經紀人,打造路線和捧紅就是她要做的事,眼睜睜看著這么有希望的藝人埋沒,不是她愿意做的。 我知道了。 但也不是她能說做就做的。 徐瀟將手機扔在了沙發上,編輯著回復郵件,難為的咬了咬大拇指甲。 以她現在的名利趨勢,已經能跟女一號的片酬達到匹配的程度,卻要降低標準來出演女四號,一個人間熟知的背景板,雖說也能引來流量,可并不長久。 怎么有種錯覺,連先生根本沒想讓她持續出現在大眾視野里。 宓卿剛下飛機,上了保姆車,便接到了徐瀟給她新的臺詞本和劇照宣傳工作時間表。 她摘下帽子和墨鏡:是新的劇嗎? 對的,您先熟悉一下劇本,我待會兒給您詳細說說工作時間。 臺詞本薄的只有五頁,宓卿笑的有些勉強。 徐瀟看到她的臉色:這部劇題材還是很新穎的。 一個古裝玄幻劇和警匪劇,還算可以,有我表演的空間,臺詞怒張力比較強。 我還以為,您會不喜歡。 她扯了扯嘴角,表情有些凄涼:不喜歡有什么用。 徐瀟張口,話卡在喉嚨里,安慰的也說不出來,瞥到了她手腕上的一串小雛菊手環。 您的手環很好看,怎么以前沒見您帶過? 這個啊。她捏了捏一針一線繡出來的雛菊,嘴角微揚,眉眼染上笑意,聳動起顴骨上的那顆淚痣:是我媽繡出來的,特意量了我的手環尺寸。 伯母的手藝很巧。 宓卿笑的甕聲甕氣,靠在座椅上認真看起了臺詞本,徐瀟打開平板,先跟她匯報著粉絲的增長趨勢。 今天本來是打算讓您出個機場圖的,但想著您在家里可能沒時間化妝,也沒給您郵寄過去衣服,等這個劇組殺青之后,會安排讓粉絲來送機,拍攝一些宣傳圖,要露臉,所以您最近多保養下皮膚,別受傷。 嗯。 連胤衡出國兩周,她暫時還沒有機會能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