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回家

    正當蕭采芝焦頭爛額之際，一封意外的家書寄到了。原來是母親欲入宮探望剛生產完的表妹，問她是否想同去。

    蕭采芝從未入過宮，早就聽聞皇宮富麗堂皇，一直想見識一番，母親正是知道她對皇宮好奇向往，因而特意家書來問。

    入宮的機會著實鮮少，錯過這次也不知下次等到猴年馬月。蕭采芝忙給母親回信，再向洞主請假。

    跟室友倉促的道別后，蕭采芝腳底抹油，趕緊溜了。雖然落荒而逃，晾著兩人并不光彩，但蕭采芝也想自己一個人，趁這些天好好考慮再做決定。

    一路車馬勞頓，蕭采芝總算回到家中。眼見母親早已候著，話也未來得及說，只撲進她懷中撒嬌。

    女兒好想娘親啊。

    在書院明明過得也開心，處處受朋友們照顧，但唯獨回到熟悉的家中，看到母親時才有種踏踏實實的安心感。蕭采芝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紅。

    蕭母揉了揉女兒的額頭，滿眼憐愛：讓娘看看我們采芝長大了沒有。

    說著，仔仔細細的端詳著蕭采芝的臉。出門時懵懂天真，貪玩胡鬧，回來時雖如以前那般純然，倒多了些女兒家的情態，觀之可愛。似乎也長高了些，即使扮著男裝也快有些遮掩不住她的窈窕身姿。

    果真出落成大姑娘了，蕭母含笑摟住蕭采芝，語氣溫柔，你先去洗漱，換身衣裳，你爹很快就回來了。你娘今天親自下廚，給你做好吃的去。

    好呢，讓女兒再抱會兒就去。蕭采芝賴在母親懷中不走。

    蕭母見女兒依然這么粘乎，笑著搖頭，安撫的慢慢拍著她的背。雖說出嫁時會更舍不得，但沒有哪個娘親會不喜女兒跟自己撒嬌。

    室外，陽光暖暖，室內，溫情滿滿。

    蕭采芝沐浴后換回女裝，感覺都不習慣了。待蕭騰云回府，蕭采芝又是一頓撒嬌，把父親哄得眉開眼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圍桌吃飯。

    桌上擺的全是蕭采芝愛吃的菜，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道：附近有燕窩果賣嗎？可好吃了。

    蕭母搖著頭，似乎聞所未聞。蕭騰云目光一凝，責備道：芝兒不可胡言亂語，燕窩果歷年來都是進貢給皇上的，只有皇族中人有資格享用。

    可是女兒在書院吃過??？蕭采芝困惑的說道。

    那一定是哪個不識好歹的小子胡亂編的，故意唬你。你在家中說說也就罷了，在外頭可別到處亂說。

    平白挨了頓批，蕭采芝只好先應下。李清老愛逗她，被騙也不奇怪就是了，只是沒想到連個果子來歷都故弄玄虛。

    蕭采芝往嘴里塞了塊rou，肥而不膩、入口即化，比起書院那些寡淡的食物，到底還是娘親做的美味。見父親含笑看她吃，母親不斷給她夾菜，她吃得更香了，直到肚皮滾圓，撐成薄薄的一層才作罷。

    吃這么多，成小胖子了。蕭母捏了捏蕭采芝的臉頰。

    蕭采芝無言以對。不是她貪吃，明明是娘親先動的手，夾了大半碗的菜給她，著實盛情難卻。

    入夜，蕭采芝心滿意足的準備入睡，蕭母推門而入，屏退了丫鬟。

    采芝，娘同你說些體己話。

    蕭采芝連忙點頭，騰出位置讓母親坐下。蕭母脫下外衣，坐到床上摟著女兒，幫她裹緊被子，以免受了她從外頭攜來的寒氣。低頭時，見蕭采芝身著繡花肚兜，感慨的笑了笑：采芝真是大姑娘了。

    蕭采芝低頭望了眼自己，兩團雪乳將肚兜撐出了聳立的弧度。她幡然醒悟，難怪在書院時絲綢勒得越來越難受了。蕭采芝還道是不是絲綢用久了不如以前管用了，原來是自己的問題。想讓胸口不露痕跡，當然要纏得更緊了。

    這趟回來，就別去書院了，你再過幾個月就及笄了，在家學學為人婦的規矩，找個好婆家才是正經。

    蕭采芝一慌，拉著母親撒嬌：我還想去書院讀書而且、也不想嫁人，我一輩子陪著娘親好不好？

    女兒家哪有不嫁人的道理？蕭母慈愛的拍了拍蕭采芝的手，與你門當戶對又適齡的就那么幾家，好人家的閨女都是早早就定了親，生怕對象被別人搶去。

    蕭采芝仍舊搖頭，蕭母勸道：你看，遠的不說，二品官員王銳方，他家閨女也是才貌雙全，一早就和季府定下娃娃親，到頭來還不是被人家退了婚。連訂婚的都是如此，女兒家好年紀就那么幾年，你再耽擱的晚些，都沒得挑了。

    蕭采芝猛地臉一紅，又怕被看出異樣，只低著頭半句話也說不出。

    被娘親說的不好意思了？蕭母笑著摸摸蕭采芝低垂的腦袋，總之，娘都是為你好，你只要心里有數就行。

    忽然被母親明晃晃的把成親、嫁人幾個詞擺在眼前，焦慮與無力感漸漸襲上蕭采芝心頭，書院的事尚未弄個透徹，現在又有些自身難保的架勢。明明覺得成親還很遠，但似乎一眨眼也就到了，由不得她拒絕。

    再讓女兒去書院三個月，我那里還有事要辦。

    也行。

    母親走后，蕭采芝輾轉反側。

    書院的日子當時只道是尋常，回憶起來卻有滋有味，與大家同窗的日子竟這么快就要結束了。蕭采芝想著季尋風退婚的事，又想起杭延說希望能把他納入考慮，甚至還想起闊別一年多的、壞心的李清，也不知他現在過得如何。更不知將來與何人成親，成親后又會如何。

    她想要一個答案。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