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龍
惡龍
蔣英思不會親自出面,可她有丈夫鄭清遠。 腦中迷霧退散,英賢如同打通任督二脈一般,迅速回憶起鄭清遠的母親姓就林。兩人曾在蔣英思的婚禮上有過一面之緣。 有了方向,柯蕊很快查出林國峰是鄭清遠的舅舅。 林國峰是中學物理老師,一輩子沒炒過股,何來做空之說。 事情已然明朗,英賢心情復雜,有驚訝,更多卻是失望。 她驚訝的是蔣英思一鳴驚人。這位二姐在她心中的形象很模糊,甚至可以說沒有存在感。 蔣英思是最標準的豪門閨秀,大學主修比較文學,以一個不好不壞的成績畢業,喜歡名牌,花錢大手大腳,畢業后直接進入蔣氏廣告公司工作,表現中規中矩,比起上班,更熱衷于各類社交活動。 鄭清遠則是蔣英思大學學長,可以算是半個上門女婿,家境一般,但長相、學歷、能力倶出挑,因此蔣震也算滿意,將兩家電子公司交給他打理。 鄭清遠深知自己處境,工作兢兢業業,平日對英賢也沒有什么敵意。 這樣兩個人,背地里搞出這么大動作,真是人不可貌相。 令英賢失望的是,這件事恐怕確實與蔣英見無關,否則他不會提議檢查手機,而蔣英思也不會當面拒絕。 到了換藥時間,傅城推門,發現英賢正講電話。 英賢也看見他,略作停頓,然后看著他對柯蕊說:柯蕊,今天晚上想辦法拿到蔣英見手機,給鄭清遠打電話,打到他接為止,不用說話,等他自己掛斷,之后刪掉這個通話記錄。 柯蕊一驚,壓低聲音說:老板,你想?可是,這只要他咬死不承認,一個通話記錄也不能證明什么。 英賢淡淡道:不用證明什么,讓人起疑就好。 蔣震已經有所懷疑,她只需再添一把柴,讓火燒得更旺些,證不證明不重要,蔣家是蔣震的一言堂,沒有陪審團。 她從沒將蔣英思看在眼里,扳倒她有什么意思。 好的老板,要不要再發條信息?留下文字證據。 不用,做詳細了反倒容易漏破綻。 結束通話,英賢沉默凝視傅城,沒有任何躲閃的意思。 傅城也在一樣看著她,許久,闔上門,問:你要借題發揮? 英賢輕描淡寫地說:是。 又是一陣沉默,他說:英賢,錯誤的方法不會得到正確的結果。 這是他第二次正經叫她名字,聲音比在跳車那次更深。 英賢樂了,挑眉看他:傅城,你給我上思想教育課?不必了,謝謝。 她臉上有笑,語氣卻很冷,眼角射出刺人的銳利。 傅城知道自己不該說,他早知道她是什么人,可他還是開口:為什么生氣。 英賢笑容更甚: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生氣了? 她將咄咄逼人掩藏在笑容之下,這個樣子,好像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候。 傅城上前一步,逼她不得不看自己:英賢,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么那么喜歡看人掙扎? 他的話似針,挑破她心底最不可直視的膿瘡,流出膿血來,火辣辣刺痛神經。 愈怒,英賢笑容愈燦爛:傅城,沒看出來,原來你還是心理醫生。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我們只是睡過幾次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我不關心你下面那根以外的東西,你也用不著管我方法結果正不正確。 她字字刻薄,把話說上絕路,心底翻涌著毀滅的欲望。 看見男人眼中閃爍的痛苦,英賢覺得痛快極了。 快滾吧。 英賢背過身,收拾自己東西,等待他摔門而去。 空氣安靜得凝固,她沒有等來摔門聲,反而等來他的擁抱。 英賢僵住,而后奮力掙扎,壓抑呵斥:你放開! 她從未這樣憤怒過,所有的氣血似乎都要從太陽xue里涌出來,血管突突地跳著。 他算個什么東西?!竟然對她用打一巴掌再喂顆棗這種招數。 傅城死死抱住她,直到她精疲力竭,再也掙扎不動,才出聲:英賢,這些手段就像吸毒一樣,邁出那一步,就沒辦法回頭了。他停頓片刻,說:我不希望你走到那一步。 英賢喉嚨火熱,但她選擇冷笑:你該不會要講什么惡龍纏斗,終成惡龍這吧,傅城,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那條惡龍。 傅城:如果你是,不會留下小芝的命。 英賢愣住,抵抗他胸膛的手臂松懈下來。 原來他都知道。 英賢嘴唇抿起又松開,半晌,她甩開他,輕呵道:過家家游戲結束了,我要回去了。 ********************************* * * 一點說明: 之前看到留言中有人問英賢是個怎樣的人,當時就想寫到這部分的時候出來屁話兩句。 其實英賢才是最不合格的蔣家人。她之所以能始終保持冷靜,是因為她一直在冷眼旁觀。她潛意識里是厭惡他們的。如果英賢真的認同蔣家的一切,那她應該變成像蔣英齊或者蔣英見那樣的人,而不是現在這樣。 也是因為這樣,她才會對高尚的傅城這么有興趣。她一方面認為這種高尚蠢,作繭自縛,一方面又有點嫉妒他(前面有寫過)。在兩人相處的過程中,但凡傅城表現出一點點卑劣,她就會立刻失去興趣。畢竟爛泥潭都見過了,怎么可能對一個小泥點有興趣。 英賢喜歡看人性的掙扎,究其根本,是因為她自己就曾掙扎過。傅城看出來了,在這里挑破了,所以英賢才會氣到瘋狂攻擊他。 但是,大家放心(?),英賢不會變成像傅城一樣的好人,做出選擇就要承擔后果,她很清楚自己選擇了什么,不會再橫跳回來當白蓮花的。 PS.最近三次元比較忙,沒法第一時間加更了,緩慢還債,( ′??` )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