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綁架

    轉眼半個月過去，離碧海藍天廠房正式掛牌只有幾天時間，羅良璽在外面聯誼交際忙得腳不沾地。昨夜喝得大醉回來，一進門就躺著動彈不了，那張臉白里帶青的，珂珊給他弄來熱毛巾熱水，水沒喂到嘴里他就沖去廁所大吐特吐。

    珂珊跑去過扶他，被他推了一把：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她站遠了點，羅良璽嘔了好一陣，這才蹣跚地爬起來洗臉：你怎么還不走？

    珂珊從后面抱過去：為什么要趕我走。

    羅良璽抽了毛巾擦臉，視線下垂著，漸漸握住扒在胸前的手：....小珊，我不想你看見我狼狽的樣子。

    她拿臉蹭他被冷汗弄得濕漉漉的后背，真是萬般的愛憐：如果我說我喜歡看呢？

    浴缸里放滿了熱水，珂珊把人扶進去，羅良璽仰頭閉目，發紅guntang的胸口陣陣起伏，過了一會兒才緩和下來。

    男人橫著身子赤身裸體地躺在潔白的泡沫之下，頭發濕淋淋的，珂珊拿手一撥，能看見水下漂浮蕩漾的黑色毛發，以及里頭沉睡的物件，即使是睡著，那家伙形狀也算客觀。自然沒什么興致，不過是此刻男人在她眼里哪里哪里都是安靜、虛弱又可愛。

    很好看？男人虛著說話，珂珊點頭：都好看，都喜歡。

    羅良璽閉著眼睛虛弱著笑了笑，抓起她的手牽?。旱冗@陣子忙完了....

    后面又不說了，他總是能找到機會時刻把她的心吊起來。

    羅良璽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氣數淼淼地落在她手里，珂珊給他洗澡，扶他起來拿潔白的大浴巾給他擦身子，領他倒在床上。她說要去洗澡，羅良璽把她拽下來，輕喃細語仿佛隨時都要睡著：別走，陪陪我。

    結果沒兩天，珂珊接到電話，是酒店服務員用羅良璽的電話通知她，叫她快點來接人。

    等她跑過去時，羅良璽把自己反鎖在衛生間里，聽到是她才把門打開，一見他那樣子就知道不好了。

    男侍應也急：我說去通知包房里的客人他又不肯，要不...叫救護車吧？

    珂珊趕緊道謝，胡亂抽了幾張人民幣塞給他，讓他幫忙著把人扶上車。

    上車后羅良璽幾乎半昏過去，趁著等紅燈時，她拿羅良璽的手機打開，給他助理電話。既然出來應酬，少不得把人帶在身邊。她把人帶走了，也得讓那家伙在場面上善后才行。

    羅良璽被護士推進手術室搶救洗胃，吳助姍姍來遲，兩人守在外面，等人出來了，又跟去病房守候。

    他是凌晨五點醒過來的，珂珊趴在床邊睡著了，等她醒來，自己已經躺在沙發上，外面的天霧蒙蒙的泛著清灰的白。

    洗手間里響著水聲，很快里面走出一個人來，羅良璽已經收拾得七七八八，系著袖扣打領帶。

    衣服都是嶄新的，看來吳助提前把行頭送了過來。

    你怎么起來了？

    手上好多事，下午要跟政府李總簽合同，廠房那邊還要剪彩。

    她說送他去公司，羅良璽說不用，過來俯身親她一下：昨天忙了通宵，你再睡一會兒。

    珂珊拉住他的手：你這樣...我有點擔心。

    男人坐下來吻她：聽我的話，好好睡覺。

    中午離開醫院時，外面天際陰沉著下雨，珂珊剛上車就接到遂良的電話，語氣沖沖地問她在哪里。

    ....小北不見了！

    等她趕到寶城路的舊房子，珂遂良抽著眼滿屋子亂轉，珂珊怒沖沖地質問：不是讓你看好他嗎？

    珂遂良一腳踹翻椅子：現在是發脾氣的時候嗎？

    兩人互瞪兩秒，遂良拉著她到監控前放錄像回放，珂珊道：他不是跟老師在學習嗎，你怎么知道他是失蹤了？

    我看你是談戀愛談傻了，李老師這幾天回上海了，小北沒去他那兒。昨天他說要去看看他媽張愛鳳，晚上沒回來了，我以為是在那邊睡了。

    不是說特殊時期讓他們不要見面嗎？

    說著又要吵起來，珂遂良陰沉沉地繼續說：我給張愛鳳打了電話，沒明說，她講小北回一趟以前的老房子拿點東西。

    護城河邊安裝在鐵棚屋子里的錄像調出來，小北的確回去過一次，但那是早上八點鐘，離現在已經過了五個小時。

    他是不會亂走的，有什么事也會提前打電話回來...現在...

    一顆心咚咚地綴了下來，珂珊繃著后背點上香煙：都是我的錯，我明知道梁春會做點什么，但沒想到她會做這么絕。

    遂良搭住她的肩膀用力捏了捏：可能也是我們過度關心，我給幾個朋友打了電話，待會兒會給我消息。

    他們一等就是兩個多小時，座機一響，珂遂良沖過去接了起來，臉色愈發難看：好，我知道了。這件事我記著，以后會還你人情。

    珂遂良在天水的灰色地帶結實了很多朋友，若非如此，很多事都辦不成。有人看到附近面攤上，少年被人擼上了面包車。

    他在電腦上接收了面包車的拍照，珂遂良猛拍一下桌子：這牌號我知道，一家地下賭場的車子，那些家伙...什么都干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