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繼兄
4.繼兄
珂珊的衣服被羅良璽扯壞了,根本穿不了,她從散落一地的零碎中撿出自己的手機,手機已經自動關機。 她歪著身子蜷縮在男人剛剛坐過的沙發上,這上面已經沒了他的溫度,這讓她心里空洞洞地,如果非要抓點什么東西出來,那就是一片灰暗的情緒。 手機自動開機后,一連彈出十幾個提示音,好一會兒之后,珂珊要死不活地拿過手機翻看。 直接忽略了盛榮歡的來電,她摁下另外一個號碼,那邊幾乎是秒接。 竇麗蓉還沒說話,便大嘆一口氣:你還好吧?沒被人撿尸吧? 珂珊不由生了點力氣,橫了屏幕一眼:你放心,我死不了。 隨后她報了地址,讓麗蓉帶衣服過來。 竇麗蓉來得很快,凌晨三四點根本就不堵車,這人風馳電掣地提著一個小行李包進門,看這架勢,顯然已經猜到發生了什么事。 她一進門,就被珂珊身上的狀況下了一大跳:這...是誰這么辣手摧花? 珂珊懶洋洋地靠坐在床邊,隨意抓一把亂蓬蓬的發絲,即使如此狼狽,竇麗蓉不得不承認,珂珊的慵懶頹廢、以及遭人無情蹂躪后呈現的殘缺之感,竟然美得讓人屏住呼吸。 她真不相信,會有男人在這個點舍得從珂珊身上離開。 是....姓羅的? 珂珊橫來一眼,殷紅的眼眶中滿布血絲,她冷笑一聲,算是默認。 竇麗蓉不由怒氣上頭:他竟然敢.... 珂珊從行李包里套出一包香煙,是她慣抽的牌子,細長一根地夾在指尖,非常優雅。 她朝上吐出一口青煙,蒼白的嘴角掛著嘲諷:他有什么不敢。 竇麗蓉搖頭,開始收拾房內的亂狀:你別自欺欺人了,他不愛你,你當初勾到他會失去他,以后也是一樣,何苦呢? 珂珊同樣搖頭:你別誤會,今天是突發狀況,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不會再有幻想,我只是恨他。 話說這么說,可一股叫做不甘的東西,和同樣強烈的恨意交織著,讓羅良璽三個字,從未從她胸口上離開過。 珂珊這晚在麗蓉的小公寓里睡了一覺,及至中午,麗蓉準備了一份簡單的午餐叫她起床。 你mama給你電話了,叫你晚上回去一趟。 珂珊隨意套著睡袍,里面完全真空,長發從兩肩頹唐落下,她端著咖啡杯慢慢地喝,順便清理腦子里的亂狀。 麗蓉有些擔心,過來在她肩上披上羊毛毯子:需要我陪你回去么。 珂珊搖頭,終于打起精神洗漱,然后看了一下午的工作報告。 掐著點驅車趕到碧水的別墅區,別墅區坐落在東湖旁的山坡上,隱蔽而風雅,隨便一棟都要幾千萬。 別墅是全中式的,家里到處都是古董擺件,家具是全套的徽州紅木特別定制,可能是繼父馮勇格外介意外面的人稱他是暴發戶,所以這些年他格外地注重自己的形象,由里到外把自己包裝成一幅有底蘊的文化人模樣。 珂珊一進到大廳,飯桌上的人通通看不過。 坐在首位的便是繼父馮勇,身材清瘦,鬢發灰白,一身灰麻的綢料中山裝,他對著珂珊和藹一笑:小珊回來了,吃飯了嗎?沒吃就過來吃一點。 旁邊服侍他吃飯的便是珂珊母親,梁女士。梁春一身緞面紫色長旗袍,身材和姿容保養的相當好,完全可以媲美于電視上的女明星。她親昵地囑咐馮勇的兩個兒子多吃點,對著珂珊時,卻十分地嚴厲:你爸爸跟你說話,沒聽見么? 珂珊朝那邊走過去,依次叫了爸爸、大哥、二哥,這才僵硬地在左手邊的空位上坐下來。 聽說你今天沒去公司? 馮勇舀了一勺洋參湯,語氣和緩地問道。 珂珊不由看向大哥,馮立農拿雪白的餐布擦擦嘴角,聲音不輕不重:爸爸問起來,我只是照實說。 梁春猛拍一下桌子,呵斥珂珊:還想你大哥包庇你么?要不是他給你擦屁股,你在盛華集團干得下去? 馮勇拍拍她的后背,叫她消消氣,梁春改而依偎過去,眼眶有些紅:我就是心痛,立農和阿倫都很爭氣,唯獨小珊總是不聽話... 好不容易從飯桌上下來,珂珊忍不住躲進樓上的衛生間。 每一次回來,都要忍受梁春的指責,忍受她的表演,這個豪華古典的大別墅,就像一只金貴的籠子,讓進去的人喘不過氣。 珂珊扶在洗手臺上干嘔,晚上沒吃什么東西,也嘔不出什么。 擰開水龍頭洗把臉,珂珊調整著呼吸從里出來,馮立農一身筆挺黑色西裝等在門口,遞來紙巾:擦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