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就要負責
看了就要負責
所謂的檢察院有事不過是離開的借口,從地下停車場出來,周漾將車停路邊,整個人像被抽干力氣般仰躺在車座里發呆。 時間在這一刻倒流回到過往,他亦如此。 那次籃球賽洛暮傷得很重,向來提前到教室的人,腿傷次日因為走路不方便差點遲到。 周漾也沒想到會傷這么重,平常他們男生打球腳崴頂多休息個三五天別劇烈運動就行,哪像她走路都成問題,可見女孩子是要比男生金貴。 讓我看看什么樣了? 課間休息時間,他大搖大擺地走到她座位前提出要求,洛暮埋頭寫作業沒理。 周漾以為她沒聽到,敲了敲她的桌子:快點,給我看看。 她終于停了筆:看什么? cao,搞了半天,人家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周漾示意她的腿,沒好氣地說:你的豬蹄子。 也不知道學校什么審美,定的校服永遠都是肥大的運動裝,她的腳踝藏在又大又長的褲管下。 快要上課了,見她不動,他催促道:快點。 洛暮一口回絕:不要。 他是自己誰呢,憑什么聽他的。 從她眼神中讀出這句話,周漾隨即氣笑了,恨聲威脅:信不信老子掀你褲子硬來? 他情急之下憋出一句,壓根沒想太多,圍觀的男生堆里卻吹起口哨,最不怕死的褚如風起哄:看唄看唄,看了就要負責。 洛暮瞪他:你敢。 周漾純粹就是想逗她,他真要硬來也就彎個腰的事誰都攔不住,可她這么說,他要不做還顯得他怕了她似的,他的大哥權威該何處放。 可畢竟是正在追的人,周漾決定給她最后一次機會,手指著她,指尖幾乎要戳到她腦門上:有膽你再說一遍? 你敢。 臥槽。 還真不有不怕死往槍口撞的人,他氣得聲音打顫:你給哥哥等著,有你哭的時候。 沒過兩天,洛暮就親自領教了他的報復手段。 照顧到她的特殊情況,班主任特意安排班上同學輪流給她帶飯,盡量減少她的出行走動早日康復,放學前最后一節課,當天負責打飯的同學非常抱歉地來告訴她,自己臨時決定回家吃飯,中午飯可能需要她自己想辦法。 人家愿意幫忙是好意不是義務,洛暮趕忙回了沒關系,但自己確實不適合出行,等她走到食堂估計菜都沒了,于是轉而拜托起關系相對較好的同桌。 同桌是個憨厚微胖的男生,抓了把后腦勺,眼神躲閃尷尬地笑:我,我媽今天也叫我回家吃飯,你要不再問問其他同學? 嗯,行的。 洛暮沒想太多,繼續低頭寫作業了。 周漾從外面打包小炒回來,看到的就是她奮筆疾書的場景,放學后的教室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 他走的是后門,拉椅子坐下的聲響故意弄大了些,誰曾想她竟然裝聾作啞,半點沒有好奇回頭看看的意思。 周漾氣得咬牙切齒,拎上飯菜忿忿地走到她座位前,故作驚訝道:喲,我們學委這學習的態度,廢寢忘食了要,值得學習。 洛暮正集中精力做道物理題,沒搭理他,后者卻以為她故意針對自己,呵呵假笑兩聲,在她同桌的位子坐下,胳膊肘碰了碰她的:喂,跟你說話呢,干嘛不理人? 別吵。 嘖,都敢兇他了,真是狗膽包天。 行啊,你別后悔。 他難得地沒發火,悠哉悠哉地揭開飯盒,熱乎的飯菜頓時滿室燒香,他慢悠悠夾起一筷小菜吃到嘴里。 嗯,味道不錯。 街邊小炒吃成滿漢全席,模樣要多欠有多欠,邊吃邊觀察她的反應,見她依然不為所動,端起其中一份魚香rou絲湊到她鼻子邊,想吃嗎,想吃就給老子看看你的腿。 真真是人至賤則無敵。 洛暮冷漠以對:走遠點,不吃。 話落,肚皮就跟著叫喚了聲,四下無人的教室,想忽略都難,周漾噗嗤一聲,當場笑噴:你的肚子比你嘴巴誠實。 你閉嘴。 本來就是,還不讓說了。 見她還要反駁,周漾趁機夾起塊rou片塞她嘴里,無奈妥協:行了行了,先吃飯吧菜要涼了。 不防他來這么一招,她怔了怔,回過神想起這是他用過的筷子,面頰迅速泛粉,忙不迭抽出張紙巾便要吐掉。 敢吐出來,老子現在就把你親哭。 他冷聲威脅,一手固定住她下巴,四目相對,大有她敢吐他就立馬親上去的架勢。 她鼓著腮,深褐色的瞳仁里燃燒著憤怒的小火苗,忿忿地打掉他的手,一臉吐毒藥的表情咽下了嘴巴里的rou片。 見她真咽了,他得意洋洋:怎么樣,沒騙你吧,學校方圓一公里內,你就找不出比他們家更好吃的。 她扭脖子面朝一邊,垂死掙扎,與此同時,肚子又咕嚕響了聲。 他嘖嘖稱贊:有骨氣。 行吧,那我先吃了,等會才有力氣給某個餓死鬼收尸。 他低頭扒了兩口米飯,大口吃菜,又揭開揭開湯碗蓋子。 唉,看來老板家的招牌骨頭湯要進我肚子啦。 洛暮緊緊抿唇,克制且忍耐。 在周漾看來,卻是委屈巴巴的,好像自己在欺負她一樣。 他佯裝不悅:臉轉過來。 她不說話,以自己的實際行動回答:憑什么聽你的。 跟我吃頓飯而已,是要你命了不是。 周漾擱了筷子,強行把她的臉掰過來面朝自己,語調輕柔了三分:耍小脾氣,難不成是要你漾哥哥親手喂?還是,親口? 他的臉近在咫尺,饒是從容如她亦鬧紅了臉,想躲開卻無法,只能怒斥他:誰要你喂了? 他悠哉自在:那就快吃,不吃就是要我喂。 我數到三,再不吃我親自喂。 放開捧著她臉的手,他挑一挑眉:別想跑,你跑不掉的。 別說現在她腿腳不便,即便在平常她也跑不過他,她狠狠地剜他一眼,憤憤不平地拿筷子埋頭吃飯。 小樣,早聽話不就好了。 他嘴角勾起抹無聲的笑,把湯碗往她面前推:喏,吃什么補什么。 你才是豬。 她小聲嘀咕了句,周漾氣笑:那要不把老子腿砍了給你安排上? 謝了,不用,我沒有狗腿的癖好。 拐彎抹角地罵他呢。 周漾頓時樂了,放下筷子兩手環胸打量她:好你個洛暮,我看你是琢磨著吃了飯就有力氣跟我斗了是吧。 你明白就好。 她接了句,見他還要再說,桌底下輕踢他一下:快點吃,有人要來了。 不痛不癢,反倒像撒嬌。 他好心情地重新拾筷,吃飯過程中不忘鬧她:怎么,怕別人看見了誤會? 怕也沒用,以后除了哥沒人給你帶飯。 他得意地宣布,下一秒反應過來自己說漏嘴,惱得想給自己一巴掌。 她果然察覺到,掀起眼皮瞥他,語氣無比肯定:你干的。 不讓別人給她帶飯。 他昂起下巴,義正言辭地反問:吃食堂有什么好的,跟老子吃小炒委屈你了是不? 毫無疑問,兩者相比當然是后者更美味。 她掃了眼打包來的三菜一湯,不至于得了便宜還賣乖,難得沒再嗆他默默吃飯。 周漾暗中觀察她的神色,似無意地提:反正也沒人給你帶飯,以后就跟哥吃小炒了啊。 回答他的,是桌子底下軟綿綿的一踢。 md,軟得人半邊骨頭都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