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探究38
39. 探究
孟白沒想到,徐夜跟筱依依見面了,沒說幾句話,便可以拋下這樣一個重磅炸彈。果然,他回來,絕不僅僅是來看看筱依依過得好不好而已。 徐夜那理由,由他自己的口說出來,就矯情了。 但是如果由孟白說出口,第一,對筱依依而言,隱瞞這件事情真相的最可惡的人,就是孟白,他在筱依依身邊,知情六年,隻字未提;第二,這事兒從別人嘴裡說出來,怎麼都能突顯徐夜的深情,無論是他離開的理由本身,還是他選擇瞞著筱依依的目的。 想到這個,孟白冷笑,徐夜啊徐夜,真有你的。 孟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是他不想說。 這個承諾,是徐夜要求他遵守的,現在也是他下套讓孟白說出來。 真是夠卑鄙無恥。 偏偏筱依依還在等著這個答案。 孟白攥起拳頭,恨得想砸車玻璃。他恨恨地點頭,說:徐夜究竟為什麼而走,是他自己不讓我說的。 筱依依挑了挑眉毛,眼裡端的是一副無所謂,但孟白知道,她在乎,在乎得不得了。 孟白苦笑了一聲,反問:他為了什麼理由,你就那麼想知道嗎? 筱依依:換做是你,你不想知道嗎? 孟白咬了咬牙,說了一句:他的確不是因為結婚而離開的。說完這句,孟白突然停住了。他猶豫了下,決定只把話說一半。 筱依依的眼睛里暗藏的那點希冀,刺得孟白的心隱隱作痛。 他一字一頓,慢慢地說:他走,是為了秦非。至于他現在為什麼回來我也不清楚原因。 車里陷入了一種令人壓抑的低氣壓。 筱依依呆呆地垂著頭,盯著方向盤。 孟白目視前方,為自己扳回一局而慶幸,但他心情低落,因為他明確的知道,筱依依動搖了。他也知道,自己剛說的那些,只能維持一時,徐夜如此巧言令色,如果給他機會,他肯定能夠把整件事說得情深意長。 突然間孟白又像知道徐夜回來的時候一般,失去了斗志。 他無力地開了車門,到后備箱拿了自己的行李,走到車前,對筱依依說:我就知道這麼多,你不信,自己去問徐夜。 晚上九點,孟白在徐夜的酒吧里喝著啤酒,他不是刻意來的,正巧有大學時候的朋友約在這喝酒,叫了他,他滿心不爽,有意找事兒,于是乾脆地加入了。 楊含景和徐夜今天都在。只不過他們待在后臺辦公室裡商量事情,期間楊含景出來了一下,就看到了孟白。 他回去之后,告訴徐夜說:筱依依那小男友在外面。 徐夜頭都沒抬。 楊含景加了一句:他跟個小姑娘摟摟抱抱的。 徐夜這才出去看看,果然看到孟白和他幾個朋友坐在靠窗的一桌,孟白身邊貼著一個女生,不是筱依依。 他們倒也沒有非常親密,但能看出來,那女生很想跟孟白拉近距離。她整個身體向孟白傾著,說話的時候目光也直率地盯著他。 他是故意的吧?徐夜想到了這種可能性。 故意在這裡喝酒,估計不帶著筱依依,故意和其他女性肢體動作親密。孟白這應該是在引徐夜出去??墒切煲共粫线@個當。 距離他見到筱依依已經過去三天了。這三天徐夜也過得昏昏碌碌,他每次閉上眼睛都能夢到筱依依,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不去找她,他只知道,自己快堅持不住了。 徐夜也不知道,筱依依究竟有沒有問孟白,徐夜知道自己那麼說,是很卑鄙的,但是他見到了筱依依,那種想把她據為己有的心,便控制不住了。 酒吧凌晨四點打烊,打烊的時候,楊含景也才剛要走。他從酒吧前門出去,就看到馬路對面,孟白也跟他的朋友在告別。 居然喝到這會兒。楊含景這麼想著,多看了兩眼,就看到孟白是和跟他坐一邊的那個女生一起離開的。走的時候,女生挽著孟白的胳膊,就像一對情侶。 孟白又失聯了。 筱依依知道孟白出差回來是有幾天假期的,以往他出差回來,總是會睡一天懶覺,然后商量著跟筱依依一起做些什麼,但是這次,他又完全沒了聯繫,只不過,跟上次他放空還不一樣,這次筱依依跟他聯繫,但他不接電話,也不回信息,因為她還開著他的車,她要把車還給他。 至于徐夜當年離開的真正原因,她都不想再追究了。 知道了又怎樣呢?為了結婚和為了秦非有什麼區別呢?不都是她筱依依,成為了被犧牲,被拋下的那一個了麼。 她只是氣不過,為什麼沒人告訴她真正的原因。又不是不能接受,為什麼在這件事上還要瞞著她呢? 當年跟這件事有關的人里,是不是只有她不知情? 這麼想著,第二天晚上,筱依依也來到了徐夜的酒吧。 不巧,徐夜不在,只有楊含景在。筱依依給自己洗腦,自己來,是來問事情的,事情問清楚就走,也不會跟楊含景再有什麼接觸。 筱依依坐在楊含景最常坐的那張桌子上,點了一杯啤酒,耐心地等著。 楊含景從后面走出來,看到筱依依坐在那,他臉上的表情仿佛像是見了鬼。 他立刻顛顛地坐了過去,結結巴巴地問:您您這來干嘛?徐夜今天不在??? 筱依依抬眼看著他:來找你。 楊含景冷汗都要下來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每回見到筱依依,都是這麼詭異的情形,他趕緊點了杯伏特加,讓自己冷靜冷靜。他也立刻就想到了凌晨看到的孟白和那個從未見到過的女生,他無奈地捂住臉,這種事為什麼會讓他看到,究竟是說還是不說。 楊含景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自己前幾天把筱依依硬塞給了徐夜,昨天孟白在酒吧喝到凌晨,這其中肯定有因果關係,而這,都是自己一手促成的,想到這個他就恨自己的多管閒事,但是后悔已然來不及了,他厚著臉皮問:你跟孟白還好嗎? 筱依依冷笑:我跟他的事何時勞煩你cao心?我來找你要問的不是這個。 楊含景:那你 筱依依打斷他:當年徐夜究竟為什么走,是因為秦非嗎? 楊含景怔住了。四天了,還沒人告訴她?徐夜或是孟白,口風都這麼嚴的麼?所以做這個大嘴巴的,又是他楊含景?? 這個,應該沒什麼不能說的吧 楊含景猶豫著,不知從何開口。 筱依依追問:徐夜究竟結婚了嗎? 楊含景:沒 筱依依:那秦非? 楊含景的臉上少有的,附上了一層顯而易見的落寞,筱依依看他這樣,愣了一下。 他慢慢地說道:秦非去世了,三年前。 筱依依睜大了眼睛,這是她完全沒有想過的劇情:那徐夜是為了她 楊含景:她得了絕癥,當年跟徐夜分手,就是因為查出來了那病,不想拖累徐夜。最后那次我們看到秦非的時候,她的病情惡化了,徐夜也是后來才知道,出國陪了她最后的三年。 筱依依瞠目結舌,突然覺得自己稚嫩得可笑。 她的那些小家子氣的想法,那些幼稚的揣測,在生死面前,都像是幼稚園小朋友過家家的戲碼。 她突然覺得,不用再問了,這件事,她再不想追究了。 筱依依覺得手足無措,她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捂住了嘴。 楊含景接著說:徐夜編了個理由騙你,是不想讓你白等他。畢竟他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他也不能盼著秦非怎樣,對吧。 筱依依把一杯啤酒喝完,站了起來。 她不知道怎麼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比她知情前還要混亂。曾經的怨懟,猜忌,突然都變成了她狹隘的映射,讓她一時之間,不知作何感想。 在當年,送給徐夜的那些惡毒的評價,對他而言是多大的誤解。 楊含景幫我約徐夜,明天下午三點,在學校的圖書館見。筱依依從包裡拿出她的工作證,交給楊含景,讓他拿著我的卡去,他知道在哪裡找到我。 楊含景收起來,看筱依依已經要走,想了下,又說:那什麼昨天我看到孟白 筱依依側過頭:你看到他了?我有幾天沒聯繫到他了。 楊含景想把自己說的話收回去,可惜來不及了。 筱依依:你看到他在干嘛? 楊含景硬生生地吞了半句話:在這喝酒我沒跟他打招呼。 筱依依擺了擺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