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七
日常七
鹿鳴噌地一下坐起來了。 郁夜抬手點著她的腦袋把她按到靠枕上,困的話就多睡一會兒吧,想去的時候再去也可以。 鹿鳴搖頭,我已經清醒了啦。 我馬上就好,你等我一下! 說完她蹬上拖鞋小跑向了廁所,郁夜在她身后笑了笑。 鹿鳴向來動作很快,但第一次要去他的公司,她還是多花了五分鐘化了個淡妝,待她準備完畢時坐在餐桌前的郁夜合上他的筆記本,起身叫了她一聲,過來。 鹿鳴擺著一張天真無暇的臉走到他面前,郁夜拿起擱在一旁的深色領帶,幫我帶。 鹿鳴接過,眨了好幾下眼,你等等,我馬上拿手機搜索一下。 最后還是在郁夜的指導下手忙腳亂地完成了第一次的領帶佩戴儀式,沒關系,多練幾次就熟悉了。郁夜這么對她說,鹿鳴看著他悠閑的模樣,差點就要忘掉昨天的不愉快了。 其實,她早就意識到昨晚看見的應是她的誤會,但是,還有一個疑慮一直埋藏在她心里,那就是,就算已經和她戀愛同居,他也并沒有打算收斂他對女性,或者說是對他抱有好感的人的惡意。 也許那已經是他種在腦子里根深蒂固的觀念了。他一定還無法釋懷親生父母對他做的事情,他可能早已習慣把這些即使父母離世仍舊殘留堆積的怨念施加到某些人的身上,只是,鹿鳴至今都沒有詳細地了解到童年時的郁夜和父母之間發生的具體的情況,她對要親自了解他那殘酷的幼年生活而感到害怕,就像是他自己也一定不想再親口訴說一遍關于他的故事一樣,讓鹿鳴接受事實的真相基本相當于把那些血淋淋的畫面強迫她睜開眼觀看一遍,她實在是很難鼓足這份勇氣。 她原本甚至幾乎自我安慰地以為在她的陪伴下他已經能夠逐漸淡忘過去了,直到她親眼看到他昨日故意答應了那個女孩對他的主動邀約。 她覺得,他其實應該是完全沒有赴這個約定的想法的吧這一次她只看到他說謊放人家鴿子,那下一次呢。 鹿鳴倒并不是因為特別在乎外人的感受,可她怕極了他的內心隨著時間和經歷的變幻,會滋生出什么樣惡意的東西。 想到這里,鹿鳴怔了怔,她看向面前,郁夜已經換好了鞋,轉身看她,目光帶著溫柔的淺笑,在愣什么? 被他載到他的公司停車場,下了車,鹿鳴倒開始臨陣怯場起來,要不我們分開走? 郁夜鎖上車,無奈地看她,怕什么。 呃會不會,其實不太好,去上班還帶家屬什么的 郁夜的回答是摟上她的肩膀,把她往前帶去。 你也說了是家屬了。 他把她帶到電梯前,鹿鳴看到一邊等待著的那兩位助理,雖然他們臉上毫無表情變化,她還是佯裝淡定地拉下他的手,咳我們低調些低調些 郁夜心情還不錯,便隨她扒開自己的手,轉頭和助手們開始說正事。 鹿鳴在他身旁打量起可以將風景一覽無余的透明電梯,這才有了一種,啊,這就是他一直工作的地方的感嘆。 等電梯到達他所在的辦公樓層,因為郁夜立刻需要去會議,他便讓他其中一位女助手把她帶到他的辦公室,鹿鳴坐在辦公室一邊的沙發,環視一圈設計感十足的室內,女助手體貼地問她,您需要喝什么飲料嗎? 鹿鳴想了想,他平常一般都喝什么? 郁總監一般都喝紅茶。 鹿鳴點點頭,女助手正準備轉身去取郁夜常喝的茶葉,鹿鳴突然出聲,我要那個酒。 女助手愣住,酒? 對,鹿鳴指了指一旁架子上的玻璃瓶,那個是酒吧?我要那個,能麻煩你幫我倒一些嗎? 女助手一邊止不住眼底怪異一邊為她倒了一杯酒,隨后她便離開了郁夜的辦公室,只留鹿鳴一人。 鹿鳴拿起面前的杯子,猛地往喉嚨里一股腦兒灌進去了。 嗝。 酒壯慫人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