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草定情
馥草定情
端坐榻間的蘭曦柳眉輕蹙,粉甲素指微松,那書寫狂妄的信箋翩翩落在了案臺上,幽幽眸波清瀲,示意連翹去打開未曾上鎖的朱色錦盒。 這東西來路不明,殿下還是莫要看了。 侍立一側的趙威忙進言,清晨也不知是何人將這些東西放在了華陽宮正殿外,如今闔宮都是苻縉的人,幸而是趙威頭一個瞧見了東西,未免打草驚蛇才送至了蘭曦面前。 無妨,打開吧。 蘭曦的聲音幽婉,透著一絲寒意出于丹唇間,在看過方才的幾個字后,約莫是知曉了何人所為了。 撐著鎏金如意扣,連翹緩緩打開了不大的錦盒,淡淡的奇香頃刻蔓延開來。 殿下,這是 鋪了絨墊的盒底,赫然放著一束巴掌大干黃的草,不難看出這東西有些年頭了,趙威與連翹稚時為宮人,自是不知此物為何,只曉不是大衛特有。 蘭曦卻是一眼識出,正是中記載的熏香馥草。 此物乃是北疆呼延部特有的植物,相傳呼延部祖先曾與月神相戀,是月神將這種散著奇香的草從天宮帶下,贈予呼延勇士的定情之物,奈何兩人的戀情遭阻,勇士思念月神,以血淚澆灌馥草,在呼延部的土地上長滿了此物,終是感動上天,允了兩人上天入地的愛戀。 如此千百年來,但凡呼延部男子到了十五之齡,便會親自去采摘最好的馥草,精心制干,收入荷包貼身佩戴,直至遇見心愛的女子送出,寓意定情。 寂靜的大殿馥香裊裊,瑩白纖瘦的柔荑自盒中拿起了那株馥草,定情么?蘭曦忽而一笑,極盡嘲諷。 呼延烈 她記得他的名字,海棠樹下那個有著狼目一般的男人。 將馥草隨手扔回了盒中,蘭曦再也不看了,側首對趙威說道:拿下去燒了吧。 片刻后,連同那封張狂信箋,這份晨間詭異的禮物便化為了灰燼,只余下殿中幽幽芳香淡去,了無痕跡。 午膳時,苻縉過來了,宮人齊齊跪了一地,唯蘭曦坐在席間并未動,鑲金翡翠象牙箸夾著連翹布入碟中的酥rou食了一口,低斂的美眸中流光微暗。 今日怎不去皇后宮中? 苻縉方一入座,便有宮人奉了新的碗筷來,也不是頭一次在華陽宮中用膳了,他甚是熟稔的用起,一面渾不在意的說道。 蘭曦飲了一勺雪耳玉蘭羹,甚是平靜的回了一聲:不想去。 她與苻家人生來犯沖般,一個苻縉,一個苻秀秀,俱是為她所惡。同樣那人亦是視她為死敵,如今苻秀秀更名宜主入主中宮為后,少不得打壓她這個失勢的華陽公主。 苻縉了然,女兒家的私掐暗恨他并未放在心上,昔日蘭曦是公主之首,榮耀萬千,他那meimei縱然是恨,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出手,如今卻不同了。 她如今已是皇后,為你弟媳,再過三月你更是要成為她的長嫂,總是不見也不可。 握著玉勺的素指微緊,蘭曦僵坐在席間,是啊,還有三個月漫過杏眸的傷色緩緩,看著面前描鳳的靛藍玉碗,她何嘗不是和這些死物一般。 苻縉饒有興致的看了眼面色發白的蘭曦,絕美的花顏無不充斥著悲色,她賴以生存的驕傲已經脆弱的不堪一擊了,她的一切盡在他的一念之間罷了。 阿琬應當高興才是。 他伸手想要去撫摸她的臉頰,嬌美若桃華的輪廓,得以萬物失色,更是讓他心馳神往??上?,他還未碰到她,少女便已經驚覺猝然起身離席。 烏溜溜的美眸閃過淚光,恨意冰冷,冷的苻縉也不敢再有半分逾越。 怎么,不讓我碰?殿下莫不是忘了,三月后你便是我妻了。 那個瞬間,由苻縉笑中散發的殺氣,讓蘭曦想起了母后被白綾勒殺的那一夜,她甚至毫不懷疑,下一刻,她也會被那三丈長的白綾圈圈繞在脖頸間。 那是三月后的事情。 蘭曦冷然決絕,與其委身苻賊,她不是沒想過追隨父皇母后而去。 可是母后說過,她是帝國的嫡公主,是父皇母后唯一的女兒,便是落入了塵埃,也不可輕易殞命,莫不然,來日下了黃泉,他們也得不認這個嫡女。 苻縉凝視著眼前的小公主,妖異的眸中多了幾分意味深長,沉聲笑道:好,很好。 三個月,他只等三個月,到時任由這只小鳳凰如何不甘,也只得被他壓在床榻間蹂躪把玩,為他生兒育女,冠以夫姓。 作者菌ps:去了一趟鄉下才回來,開始努力更新惹~七夕單身好可憐,坐在陽臺上碼字還寒風陣陣的刮/(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