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開,扔不脫
逃不開,扔不脫 闞首歸奉王命再度去了下城,一晃幾日過去,季婉也恢復的差不離了,與闞平昌在庭中對奏琴樂,一個素指撥弄箜篌,一個玉手悠彈琵琶,悠悠綿綿,瑱瑱悅耳。 笙樂極致時,梳著長辮的侍女們忍不住舞了起來,艷麗的長裙飛旋,好不繁鬧。 最后一撥完罷,長廊下傳來了幾聲贊賞的鼓掌,季婉抱著琵琶遲疑看去,十數侍女簇擁著一美艷婦人,正款款入內庭而來。 "阿娘?。㈥R平昌離了箜篌便欣然了喚了一聲,起來挽住了那婦人的手臂好不開心的用柔然話說著:"您聽著了?婉jiejie可好生厲害。" 季婉也跟著起身,雖然聽不懂闞平昌在說什么,可見兩人眉目間的相似明艷,便知道此人乃是闞平昌的生母,闞伯周的大繼妃阿卓哈拉,忙躬身行了一禮。 "不必多禮,快坐下吧。"略有些生澀的漢話柔和。 年愈四十的阿卓哈拉是純正的柔然血統,她是闞伯周在第一任王妃去世后,又從柔然聘來的,據悉她與闞首歸的母親還是表姊妹的關系。保養得宜的面容白皙極顯年輕,如是玉肌花貌,雍容貴氣,身為高昌王庭的女主人,為人卻頗是和善,起碼待季婉是熱情的很。 季婉才坐下便迎上了大王妃意味深長的打量目光,粉光若膩的臉上不自禁浮出一抹嫣紅。 闞平昌似是在為季婉說著好話,大王妃甚是無奈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靜,如柳似煙的眉微舒,含笑道:"是個妙人兒,難見的阿努斯如此喜愛,大善。" 見季婉疑惑,闞平昌盈盈笑道:"婉jiejie,阿努斯是王兄的本名,意為最強大的人。" 季婉了然,高昌是多文化糅合,闞伯周喜歡延續漢家,以至于子女都有漢名,往常她只知道闞平昌還叫巴菲雅,卻不知道闞首歸也有別的名字,而這名字倒真適合他。 "好孩子,過來些。" 大王妃朝季婉招了招手,鬢間的珠飾微晃,寶光華美,季婉方坐過去了些,她便招手讓侍女端了漆金描花的托盤來,玉指優雅的取過里面的一支赤金絲嵌寶三環臂釧,拉過季婉的右手,替她戴上。 潤白的雪膚嫩的出離,纖細又不失嬌美,早已備下的臂釧正是合適,晃動在細腕間,燦燦赤金反倒襯得華麗脫俗。 "王妃……" "阿努斯是我看著長大的,往年我便一直擔憂他,他的性子多少隨了他的母親,偏執倔強卻又不善于表達,若是真喜歡上一個人,那便是一輩子的事情,雖沒親眼所見,我也聽巴菲雅說了很多,孩子,再給他點時間,我相信你也會喜歡他的。" 大王妃款款細語,柔和的眼角有些濕潤了,握著季婉的手,語重心長的嘆息了一聲。 季婉低下了頭,并不言語,或許從一開始她和闞首歸就注定了磨難,她也有幻想過,如果相遇之初闞首歸溫柔以禮,沒有后面的逼迫,也沒有霸道的索取,那又會是如何的…… "發生過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或許你現在厭惡他,不喜他,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再等等,等你了解了他,習慣了他,再做決定……到那時候,若是你還有著別的選擇,可以來找我。" 顯然,這位身居后宮的王妃對任何事情都是了如指掌的。 燥熱的干風吹動藤間花瓣,紛紛飛舞的馨香肆意妖嬈,季婉伸手接住了一片鮮粉,還來不及握住,便又飛走了,她悵然的斂眉,思度著大王妃的話。 "好了,美麗的女孩們,愿意為我再奏一曲么?"王妃撫了撫季婉的手,柔柔一笑,動人的美艷懾人。 "自然。"季婉莞爾,櫻粉的唇角揚起,轉身抱過琵琶,與闞平昌對望一眼,極有默契的再次撩動起琴弦。 逃不開,扔不脫,解不清的事情,與其自尋煩惱,不若順其自然…… 從闞平昌的宮中出來后,天色已經不早了,玩鬧了一下午又與王妃同用膳,季婉的心境變化了不少,連萊麗都察覺到了她的不一樣。 "娘子還是這般笑著好看。" 季婉恍然的摸了摸輕陷的梨渦,才發現自己一直在笑,抬頭望向漫漫星空,她又想起了王妃的那番話,不禁嘆道:"大王妃很好。" "那是當然,王妃待所有人都很溫柔,可惜……"萊麗有些沮喪的低下了頭,悶悶說道:"自從巴菲雅公主出生后,王就再也不曾去過大王妃宮中了。" 季婉訝然,這位阿卓哈拉王妃不止溫柔還美貌明艷,即使年過四十也依舊風姿綽約,那位高昌王竟然會不寵愛? "怎會如此??。?/br> 萊麗看了看四下,著實忍不住才小心翼翼的說道:"聽聞王是愛瘋了一個女人,便是二王子的母親,哪怕去世這么些年,還念念不忘著,平日誰也不敢提及,若是被聽見了,會惹禍的。" "闞義成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