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
檢查
孟初當下眼皮一跳,頗納悶地回道:我該回學校了。 陳殊觀盯著她幾秒,轉身往餐廳走去,留下句,先吃飯,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孟初愣愣的,沒有動。 她哪里敢吃他的東西。 而男人背后似長了眼睛,頭也不回地催促道:還不過來。 小姑娘磨磨蹭蹭坐在餐桌前,陳殊觀就坐在她對面的位置,她僵直身子呆坐著,男人緊皺眉頭接聽電話,偶爾冒出來些成年了、是何叔誤會之類的字眼。 而孟初眼睛卻忍不住往男人半敞開的領口處瞧,她從不知道男人的琵琶骨也能這么性感。 凹陷的部位恰到好處,孟初記得前幾次他動情時,細密的汗珠會順著滑落,輪廓清晰的線條下是男人精壯的身軀。 孟初不知不覺就被迷惑了,開始浮想聯翩,偷偷咽了咽口水。 但是陳殊觀不知何時已結束了通話,饒有興致地瞧著她,臉上隱隱藏著戲謔,好看么? 孟初急忙從幻想中回復,慌張地低埋下頭,磕磕絆絆假裝拿起自己面前的餐具,胡亂扒了幾口。 意識過來時她已干吃了小半碗飯,便是吐掉也來不及。 小姑娘怕是真的餓了,她一天沒有進食,明里暗里又受了太多折騰,接連吃了兩碗米飯后,還沒有停手。 陳殊觀覺得新奇,隨口問道,像你這么大的小姑娘都這么能吃么? 孟初嘴里還咀嚼著海鮮丸子,聽到這話尷尬而羞憤地抬起頭,臉上籠著層薄薄的紅。 她或許真的該去看心理醫生,她不僅頻頻受他迷惑,甚至還毫無戒備地接受了他的食物。 孟初不是真的18歲的小姑娘,明顯能察覺出自己的反常。 陳殊觀沒有食言,吃完飯就開車送她回了學校。 雖已是晚上,但她委實沒勇氣穿著這一身出現在校園里,更不想被人發現從他車上出來,便讓陳殊觀在距離S大不遠的外貿店前停下。 孟初臨下車前,陳殊觀遞給她一小罐藥。 她乖巧地接過,從外貿店重新換了套衣服出來后,轉身就走進一家藥店。 和陳殊觀有關的事情,孟初從不敢怠慢,她當天在網上預約了市醫院神經內科及全身檢查項目。 孟初關了電腦,正準備睡覺。 擱在一旁的手機陡然響起提示音,來自微信。 上面出現條新的好友申請,備注只有短短的幾個字:藥記得一次一粒。 孟初握著幾乎燙手的手機,同意申請,屏蔽對方看自己朋友圈的權限,速度回了過去:好。 那邊再沒動靜。 夜里這座城市終于在年末將近的時候下了第一場雪,趙淺拉開窗簾,七點不到,宿舍門外的空地上已聚集了不少興奮的南方同學。 江城四季如春,恐怕是這具身子頭次見到真實的雪,孟初站在窗前,莫名有些難過,她死的那天,這座城市也在下雪,她還記得雪花飄落在臉上的感覺,很冷。 趙淺是北方人,見慣了雪的,她見孟初眼眶通紅通紅的,以為她是太過激動,笑著道:才這么點雪就感動啦,什么時候帶你去我家,那保準你一冬天都離不開它,看都看膩了。 孟初眨了眨眼,試圖把眼淚逼出去,好呀。 她套著黑色的過膝羽絨服,戴著棒球帽,小臉幾乎都埋進圍脖里,整個人裹成了球,只露雙眼睛在外面,空腹趕去了市醫院。 等到下午檢查的結果才都出來,她的身體很健康,血液里也沒有什么莫名其妙的病毒、細菌感染。 捏著檢查報告,站在醫院門口徘徊的孟初,面上的表情有些難以言喻。 她耳邊不停重復著,那位看著溫和慈祥的女醫生的話。 她聽完孟初描述的癥狀后,笑著說,小姑娘,你沒有任何問題,只是對這人有好感而已。 孟初只覺得荒謬。 她自沒有對醫生說實話,但大抵癥狀卻是一樣的,隱去那些繾綣的畫面而已。 她怎么可能再喜歡上那個惡魔。 孟初在輪椅上度過的那十年,她曾無數次地想,如果她沒有染上這莫名其妙的病毒,她定是要嫁給秦則的。 秦則于她亦師亦友,是與趙淺一般重要的存在,那人明明與陳殊觀一般的清冷性子,卻將為數不多的溫柔盡給了她。 京市的雪沒有欲停的趨勢,反下的更大了。 周一的時候孟初接到了真人秀導演組寄來的合同。 與節目組的初次見面依舊定在市電視臺。 五個固定嘉賓除了秦則和孟初外,有IP劇里捧出的當紅流量小花林夕,有年逾五十的老戲骨姜華。 最后看著非常靦腆的小男生,是全球最高規模PGE電競比賽的冠軍,今年才16歲。 導演組里眾人對待孟初的時候,頗有幾分一言難盡的味道。 這么小的姑娘,就知道攀高枝兒了,那吳臺長,估摸著比她父親的年紀還大。終究是上面親自吩咐下來的,誰也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