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蕭浣一打開門，見到房子內部就令顧珂羨慕不已；一個兩層樓的日租房，空間又大裝修又好，可比自己住的那破爛酒店小房間好得不能再好了。而且又在市中心，組這么一個屋子一天得要多少錢啊

    隨便坐吧，要喝點什么？

    不用了，謝謝。顧珂坐到沙發上；這屁股還沒坐熱乎又忽然想起自己都沒有來得及洗澡就跑出來了。她站起來問蕭浣：能借用下浴室嗎？

    蕭浣往后指了指：那條走廊第三個房間就是了。二樓臥室里也有個浴室只不過是淋浴，一樓這個是浴缸。要是想放松放松的話一樓這個浴室不錯。

    謝謝。

    看顧珂去洗澡了，蕭浣想自己是不是也應該洗一個。

    淋浴室里，蕭浣站在花灑下扭開開關，溫水傾瀉而下。自從注射了抑制劑，感覺自己的性欲似乎沒之前那么強烈了；只是

    她好像聽到了什么聲響地轉頭，看到了淋浴間的玻璃門外似乎有個人影；蕭浣覺得自己這是看錯了，用手揉了揉眼睛，睜開，什么都沒有。

    類似這樣的幻覺已經糾纏著蕭浣一個月了，這好像是開始注射抑制劑后幾個月才產生的副作用，只是幻覺而已，蕭浣也不是很在意。

    淋浴完的蕭浣，邊擦著頭發邊下樓，見客廳空無一人想必顧珂是還沒洗完；蕭浣就坐到沙發上，也沒打開電視，只是坐著。

    顧珂將自己泡在溫熱的水里，全身的酸痛感得到了緩解。命運還真是捉弄人；她這么想到，本以為與蕭浣再無瓜葛，現在卻住進了別人的屋子，還用著她的浴室。時隔這么多個月再次見到她，多了幾分開朗與溫柔；感覺她變了，變成了從前的那個蕭浣。難道自己真的可以與她變回從前？不，她們會變得更好，比以前更好。

    聽到浴室傳出來的吹風機聲音，蕭浣不由得緊張起來，抓了抓自己還沒被吹過的有點濕噠噠的頭發，有一種既尷尬又緊張的感覺，還有點點期待。一下又一下地用手扣著自己的膝蓋骨。

    吹風機的聲音停了。

    顧珂裹著浴室里早已準備好的白色浴袍，一邊系著衣帶一邊從浴室里走出來，系好之后還用手將長發從衣服里撥弄出來，一股濃烈地洗發水香味瞬間充滿了整個客廳。

    蕭浣從電視屏幕上見到顧珂從浴室出來的倒影不由得緊張地抿了抿嘴唇。

    你洗的還挺快的，怎么不把頭發吹干點？顧珂走到沙發背后，抓了抓蕭浣濕漉漉的頭發。衣服都給弄濕了。又摸了摸肩膀上被頭發弄濕的浴袍。

    那一天我很抱歉。蕭浣盯著電視機里顧珂的倒影。

    過去這么久的事不要再提了。顧珂坐到蕭浣的身邊，但兩人中間還是隔了點距離。

    今天我是躲過了一劫，倒是我的行李要遭殃了。

    不回去拿嗎？蕭浣看著她問。

    都挺晚了，那群人估計已經開始行動了；等他們發現那里只有行李箱，人卻不見了蹤影一定會大發雷霆的，肯定會拿我的行李來撒氣的，不過好在那里面除了幾套衣服跟洗漱用品之外也沒什么東西了；我連化妝品都沒帶。

    不報警真的沒關系嗎？

    這么點東西，就那個行李箱值幾個錢，警察才不會管的。

    話題一結束，又降回了那個尷尬的氣氛。

    忽然間，兩人同時轉頭看向對方，想要說什么。

    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早起去爬山，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睡；臥室就在浴室對面的那個房間。蕭浣先開了口，向顧客交代完就往二樓走去。

    顧客本想跟她再聊一會兒，最后也只能默默地對她點頭，眼睜睜地看著蕭浣離開客廳。

    蕭浣走到二樓又悄悄回頭透過欄桿看了眼從沙發上起身離開的顧珂。蕭浣一直皺著的眉頭直到躺在床上想到明天可以跟顧珂出去玩時才得到緩解，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開心的微笑。

    剛從睡夢中醒來的顧珂，還是迷迷糊糊的，一走出臥室就看見蕭浣在客廳和廚房間忙活。

    有什么我能幫得上忙的嗎？顧珂呆呆地站在走道上。

    蕭浣聽到聲音，放下手中的活，抬頭打量著顧珂現在的樣子：去洗臉。只扔下一句話后又接著忙活。

    顧珂剛張口想說點什么，見蕭浣又低頭整理東西，只得將到嘴邊的話又憋了回去，轉身去洗手間。

    洗完臉的顧珂一直坐在沙發上，眼巴巴地看著蕭浣忙活來忙活去的，自己根本插不進去。

    不用我背包嗎？見蕭浣只裝了滿滿一背包，顧珂便問道。

    你拿這個就行了。遞過來一個裝了食物的小盒子。

    顧珂接過蕭浣遞過來的盒子；蕭浣講背包背上，走吧。訂的車已經到了。

    好高啊顧珂抬頭看著眼前的高山，面前通往山頂的石階怕最少也得有個幾百階，看著就令人感到勞累。

    出發吧。蕭浣腳一踏就登上了第一個臺階接著蹭蹭蹭地連續走了十幾個臺階了，離還站在原地的顧珂都已經拉開一段距離了。

    蕭浣在自己的視野中不斷的縮小，甚至即將要消失；顧珂這才開始行動。

    都不知走了多久，好在今天天氣不錯，是個涼爽的陰天。

    顧珂的雙腿已經開始酸痛，喘息也變得急促。但走在前面的蕭浣卻絲毫沒有要停下來休息的意思。

    不坐下來休息一下嗎？顧珂對著走在前面的蕭浣喊道。

    蕭浣卻并沒有回頭給顧珂一個答復，而是沒有聽到似的繼續賣力往前走。

    她沒有聽見已經沒有力氣的顧珂懶得再吼一遍了，便就地坐下休息，拿起手中的礦泉水喝幾口。又回頭看了眼仍然繼續走著的蕭浣。

    蕭浣的確是感覺到了非常累，并不是她不想坐下來休息，只是那種幻覺又再次出現了，只要她一停下來那幾個人的幻影就會出現在自己眼前。蕭浣不敢停下來；又累又一直沒有喝水，她已經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發出的警告。頭一暈，身體重心不穩，蕭浣一下子跪到臺階上，用膝蓋和雙手支撐住自己快要虛脫的身軀。因為這座山又不是很有名而且又在比較隱蔽的地方所以基本上除了蕭浣跟顧珂以外都沒什么人來；蕭浣盯著自己的手，都已經出現重影了，視野逐漸變黑；她倒在了石階上。

    顧珂休息了一會兒，又接著去追蕭浣。剛看到蕭浣暈倒在臺階上時，顧珂也顧不上自己累不累了，趕緊沖上去，將蕭浣摟進自己懷里，猛掐她的人中，又往她的口中倒了點水幫她解渴。蕭浣這才將眼睛緩緩睜開。

    累了就休息一下，死撐著干什么？看到了顧珂滿臉擔心的表情。

    水蕭浣半天才吐出這么一個字來。

    顧珂趕快拿起水瓶又喂了她幾口。清涼的甘露滑過干澀的喉嚨，令蕭浣有種起死回生的感覺。

    顧珂讓蕭浣躺在自己懷里，用濕紙巾幫她擦拭額頭上的汗。

    蕭浣仰著頭看向兩人頭頂的那片天空，烏云蔽日，靠在顧珂溫暖的懷抱里，此時此刻的自己仿佛置身于天堂。

    知道我為什么會讓你感覺到變了一個人嗎？蕭浣忽然開口問道。

    什么？

    是抑制藥劑，崀給我的；能把那個血清帶來的影響降到最低，讓我變得不再那么的暴躁易怒。但這個抑制劑似乎還不太成熟，產生了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顧珂幫蕭浣將碎發撥到耳后，露出她通紅的臉頰。

    幻覺。她仍然沒有對顧珂說出真相。

    幻覺？什么樣的幻覺？

    類似于通靈的感覺，那些人是死人，一直盯著我。

    都說是幻覺了，就沒必要再去理會那些有的沒的東西，他們不會傷害到你的。顧珂安慰她，說完還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吻。

    兩個人就這么休息了一會兒，準備繼續走的時候顧珂卻把蕭浣的背包奪了過來，將自己手中的食盒交給她。

    接下來的路讓我背，我可不想再看你暈倒一回。

    蕭浣看著率先出發的顧珂，手里拿著食盒，露出淺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