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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點煙(骨科兄妹1v1h)在線閱讀 - 23.差遠了

23.差遠了

    

23.差遠了



    譚鳴可以解釋的,她是他meimei,可他偏偏沒有解釋。

    譚溪想,或許是因為自己是個神經病還坐了七年牢,他那樣近乎刻薄的完美主義者,穿上西裝后就像一顆昂貴的巧克力,配得上任何絲帶與禮盒的包裝,怎么可能允許別人在里面吃出來一只死蒼蠅。

    沒人愿意和殺人犯做親人,情人也不行。

    譚鳴抽了張紙把手上的體液擦凈,臨走前施舍了一個吻,輕輕的落在她眼瞼上,像蝴蝶扇動了一下翅膀,也像付完錢提褲子走人的嫖客,臨走前又附在她耳邊叮嚀了一句,之后就像丟那張團成球的廢紙一樣把她丟在身后。

    譚溪盯著閉合的門,一顆心溺死在海平面上。

    他說什么來著?

    啊對,不要和申雁山在一起。

    不知道站了多久,等到門再打開的時候,進來的是申雁山。人還沒到,聲音先傳了過來:譚溪?

    他喊了她好幾聲,最后一聲才被聽到。譚溪回過神來,兩條腿因為長久地站立而發酸,差點向后倒了過去。

    申雁山快她一步,譚溪看著扯住自己手腕的手,上面的銀色表盤閃著光。很像她偷走她哥的那塊,但不是,人也不是。

    身體不舒服嗎?對方皺眉,伸手想要觸碰她的額頭。

    譚溪下意識躲開了,申雁山離她還有兩厘米的指尖尷尬地頓在半空。

    男人的面色掛著一絲哂笑,收回了手,我想看看你發燒了沒。

    安靜讓屋子顯得更加空蕩,譚溪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把空氣劃了個小破口。

    對不起。

    道歉并不真心實意,對方游走名利場多年,目光像剖人的刀,怎么會看不出來。只是愿不愿意戳穿,就是另一回事了。

    沒事。

    申雁山淡笑,眼角堆起來恰到好處的魚尾紋,像輕輕流淌的春水。他年紀也只三十出頭,看上去卻比譚鳴更長一些,或許是書生氣讓他更有歲月沉淀的隨和感。而她哥還是一把鋒利的刀,只是年歲漸長后把自己收進了鞘里,拔出來,和臉上寫著生人勿近的無情惡霸沒什么兩樣。

    滿腦子都是她哥

    譚鳴譚鳴譚鳴,爛人爛人爛人爛人爛人

    譚溪盯著申雁山,卻強行把她哥的臉撕下來塞進瞳孔里。亞當敲了一塊骨頭把他妹捏了出來,根本不需要蛇的引誘,蘋果已經變得腐爛多汁了,她咬下去,報復的酸水順著嘴角落在地上。

    譚溪看著長著她哥的臉的申雁山,把對方收回的手握住,手心壓著手背,陌生的掌紋貼著她的額頭生長是溫熱的。

    不對的,是不對的應該是冰涼的才對,摸人額頭的手,怎么能是熱的呢?

    腸炎犯病的時候,她哥背著她在雪地里跑。譚溪迷迷糊糊,臉頰guntang,雪落在上面就化了,水滴落在譚鳴脖子上,對方還以為她在哭。摸她額頭的手是冰涼的,像剛從河水里撈起來一樣。

    醫生問他家屬在哪里,他說,是我,她哥。

    那我發燒了嗎?譚溪垂著眼皮輕聲問,顫動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射出細碎的剪影。

    她低著頭乖巧溫順,有些破皮的嘴唇囁嚅,一張一翕像缺氧的紅尾金魚,漂亮,安靜毫無生氣。

    申雁山被對方突如其來的動作唬了一下,定定地看著譚溪,直到她也抬眼看他。

    女孩仰頭,漂亮的下頜線上暈著暖黃的光,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覺得漂亮至極。

    沒有。申雁山笑,壓在他手背上的手心已經挪開了,留下一片帶著汗意的余溫。

    那就好。譚溪也抬頭笑,沈夢秋說她用這個角度笑起來討喜,可她總覺得像個賣笑的婊子。

    門口傳來一聲輕咳,有人敲了兩下門,雁山哥?

    是剛剛說她是譚鳴meimei的人,因為那句話,譚溪心里給他加了一百分。又因為他說那是玩笑,譚溪給他扣了一萬分,總分為討厭的人。

    大家都在,譚鳴自然也在。她和申雁山還保持著撫摸額頭的曖昧姿勢,對于情人來說意猶未盡,對于雇主雇員來說,實在是越界了。

    譚溪恰到好處地紅了臉,應景,像剛調過情,但其實原因她明白,和害羞沒邊,而是她哥剛剛給她手沖了一發,性愛潮紅。

    大家都好了就差你了

    門口那人閃過一絲尬色,打擾了別人的良辰美景是萬萬不該??勺T溪接下來的動作讓他更加尷尬,干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申雁山的手落下來,她自然而然地挽住,熟練得像挽來開家長會的譚鳴一樣,暑期來臨之前的泡桐大片揮灑蟬叫,手握在一起出汗,不牽又不浪漫,她便搭在她哥的胳膊肘上,說

    說,走吧。

    譚溪朝著申雁山笑狡猾的角度。

    她看見譚鳴的臉色沉了下來,突然產生了一種血親之間的心靈共鳴。她哥暗吞怒火的樣子比在射精時喘息還令人著迷,譚溪爽的脊椎骨都酥了,下體又濕潤起來。

    她哥剛才也一定這么欠cao。

    好。申雁山嘴角掛著笑,并不排斥譚溪的靠近。

    兩個人并肩走了出去,影子在地板上拉的斜長,昏晦的燈光只能把臉龐照出來一個模糊的影,申雁山親手給她開門。她哥走在后面,譚溪掐了兩把大腿才抑制住回頭偷窺的沖動。

    如果能看見她哥黑下來的臉,這場報復就可以落下完美句號了。

    從申雁山的住宅駛入市中心有十來分鐘的車程,車里安靜得能聽見轉向燈的聲音,像不成調的安眠曲,聽得人發困。

    譚小姐今天格外熱情呢。

    譚溪被申雁山的話嚇了一跳,從瞌睡里回過神來。嘴角沁出來一絲口水,她迷迷糊糊地用手指擦了一下,黏黏的。

    說的話也黏黏糊糊,申老板不喜歡的話,我就回去。

    車里傳來一聲極輕的笑,帶著令她微惱的揶揄,下次獨自與人乘車的時候,還是不要睡著的好。

    車內的光線太暗了,譚溪朝他那里看,卻并不能觸到對方的目光。中間黑漆漆的,郊區沒有多余的光從窗戶里透進來,兩張臉之間像跨了一片暗色的泥沼,情緒走在里面,只會拔足不前。

    一件外套搭了過來,蓋上吧。

    之后男人就再沒話了,曲肘扶額似在假寐。譚溪把外套往身上攏了攏,一股清淡的木蘭香鉆進了鼻子里。目光在申雁山安靜的側臉上又流轉了一會,沉靜,得體,恰到好處的尊重她想起來譚鳴之前說的話,心里不屑地笑了。

    她哥的眼光不太好才對吧

    譚溪又在夢里見到了她哥,做刺身的刀插在她哥左胸膛上,血卻在她手上流。譚溪嚇壞了,報復的心一瞬間叛變,她向上帝虔誠道歉,不說謊不害人也不傷害自己,不說謊不害人也不傷害自己

    譚溪重復著聽得耳朵長繭的話,淚流滿面。她一邊道歉一邊伸手去捂他心口上的洞,譚鳴也來捂她,手指在她唇間探了探。

    哥,你不能死,她含著譚鳴的手指說。

    不要死和我一起活過百年,我們最后帶著愛去死。

    譚溪是被人叫醒的,申雁山拍了拍她的肩膀,喚了她好幾聲。

    到了嗎?譚溪剛剛醒轉,第一個字說出來的時候還走了音。

    到了。申雁山頓了頓,困了可以先去休息。

    譚溪搖頭,執意和他一起。她還沒看見譚鳴的臉,怎么可能會先去睡覺。

    對方先行下車,譚溪又摸了摸自己的嘴。

    好奇怪

    夢里的觸感仿佛有跡可循,她試著把手指放在嘴里含著,車門卻突然被打開了。譚溪嚇了一跳,還未來及把手指拿出就對上申雁山的目光。

    對方有些意外地挑眉,笑道:怎么還像小孩子一樣亂吃手指呢?

    譚溪的臉從耳朵一直紅到脖子。

    雁山哥怎么開得這么慢,大家伙等你好久了。

    又是那個多嘴的男人,譚溪看了他一眼,男人對上她的目光,打招呼的手停在半空,隨即又朝她一揮:譚小姐好啊。

    譚溪朝他敷衍地笑笑。

    人困了,在路上貪睡了會兒,就沒讓司機開太快。

    譚溪站在他身邊,聞言心里漏了一拍。男人的話說得模糊不清,外人只當是他困了,但睡覺的人其實是她,里面的意思也只有她和申雁山能聽懂。

    像兩個人偷偷說的情話譚溪抿了抿嘴,覺得頭上落下來兩道目光,她沒敢去看。

    大家都在樓上等著呢。那人扯住申雁山的衣擺,把他往后拉了一步,譚溪只能聽見他模糊的咬耳朵的聲音,怎么回事???你不早說,害我剛剛開那玩笑什么時候改口叫嫂子

    申雁山好像笑了,她沒聽清,也不在乎。譚溪不覺得申雁山會喜歡自己到想娶她的地步,審美疲勞來臨后,她就是過期產品了。

    但這和她都沒有什么關系,至始至終和她有關系的人,在前面的那道門里。

    臺球室里的燈光輕得像飄在空中的綢,只把球桌中心照亮,譚鳴拿著球桿,貼近桌面在瞄線。腰帶泛著皮革特有的光澤,把瘦腰窄臀都收在一起。

    啪一聲清脆的撞球,一桿入洞。男人站起來,周身又籠罩進晦暗里。別人在叫好,他拿著巧粉擦桿頭,眼皮懶散地抬了抬,目光落在譚溪這里。

    幽幽的,像個妖精。

    譚溪定在門前,像被那道目光鎖住了一樣。她哥是妖精,錯把她當成了唐僧,鐵鏈子拴起來了以后才發現是個癡情的冒牌貨。

    申雁山從身后伸出手,禮貌地扶住她的肩膀,怎么不走了?

    譚鳴的目光也收了回去,譚溪咽了口口水,如獲特赦。她含糊地應了一聲,走進屋,除了她哥,別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準確地說,是她和申雁山身上。

    會嗎?男人遞給她一根球桿。

    譚溪搖了搖頭,對方笑得毫不意外,信步走到桌前朝她招了招手,來,我教你。

    桌子的對面是譚鳴,男人拿著球桿踱步,正尋找著合適的角度擊球。譚溪被人點著腰窩矯正姿勢,忍不住抬頭看他。

    燈光自上而下地落,握桿的素手白得透明。譚鳴也在看她,只是目光沒有那么赤裸,像是越過球在看。

    他在認認真真地研究臺球,譚溪卻咂摸出來一種審視的意味,如同神廟的佛像俯視眾生,她來朝拜,卻在圣潔地與人合jian。神明問她該當何罪,她說不如你來教我呢?

    什么?輕握她手肘的動作一頓,申雁山順著譚溪的目光看去,最終也落在譚鳴身上。

    譚先生的球技確實更好一點。他笑了,松開手撤身,兩人之間貼合的溫存一下就消散得無影無蹤。

    周圍的人都不敢說話,剛才要喊嫂子的男人腦子直接宕機,舉著香檳的手停在半空,至到申雁山撤身,譚鳴一言不發地頂了上去,他舌頭都還沒從嗓子眼里拔出來。

    這算是怎么回事

    沒人問,也沒人說。申雁山的臉上依舊掛著淡笑,偶爾在旁邊指點兩句,似乎并不在意。譚鳴難得地愿意委身教人,譚溪也學得認真。只是

    膝蓋,鎖住。他屈膝在對方膝蓋上撞了一下,不要塌腰,身體壓低再低。

    手掌按在背上,不斷地將她壓向桌面。男人站在她側后方,附身握著球桿,手把手地教她。姿勢粘在一起有些曖昧,譚溪覺得屁股蹭著男人腰帶上的金屬扣了,再往下就是那團軟rou。呼吸噴灑在耳邊,吹得她忍不住發抖。

    好玩嗎?譚鳴用兩個人才聽到的聲音問她。一定抽煙了,譚溪能聽見聲帶里的顆粒感。

    我沒在玩,我在認真學。譚溪假裝聽不懂,咬著舌頭回他。

    還未等男人再開口,申雁山的話又傳了過來,身體壓的太低了。

    那再抬起來點。譚鳴嗤笑,握著譚溪的肩膀往上一抬。

    她被猛地拽起來,屁股蹭過男人的前腰,像被熱水燙了一下。

    是不是有點太高了譚溪小聲說話,只覺得自己被目光千刀萬剮了樣,后知后覺報復的計劃太爛了爛到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男人沉默了好一會,吐出來個字,笨。

    譚溪撇嘴,被人扯著走到球桌的另一端。面前的燈光如同銀河降落,浪漫無聲。她想起來自己寫過的一首土土的情詩。

    【月色是迷路的日光,太陽一無所有,淚水變成星星,落在荒蕪的土地上?!?/br>
    譚鳴說,你管這叫叫情詩?

    還有后半句呢!她說,你是我的星星。

    那你呢?譚鳴笑得打顫,她知道他在笑她傻逼。

    我是丑丑的土地

    我什么都沒有,但是星星落下來,我就有了你。

    教你打偏槍。

    手被人握著調整姿勢,她幾乎整個被包進懷里。男人的下巴上有新長的胡茬,刺得她耳朵癢癢。

    試試自己擊球。他說的道貌岸然,譚溪忍不住片頭看他,卻換來一句專心!的訓斥。

    扶在跨上的手順著摸上她的腿根,譚溪咬牙,目光盯著前面的桿球一線,卻沒辦法忽視兩腿間的瘙癢。

    球桌擋著,晦暗的光下沒人看見他倆的茍且。譚溪憋著氣擊桿,一聲脆響后母球偏了路線,非常失敗的一桿。

    譚鳴的手指恰好摸到rou縫里了,隔著衣服,撓小貓下巴一樣撓了撓她,差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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