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李成的班主任沒說話。

    梁夢圓逐漸心虛，連忙補上一份尊敬，班主任好。

    李成的班主任道：我姓王。

    王班主任好。梁夢圓講完，也覺得磕巴。

    李成的班主任氣得要死。這個小女孩，絕對沒有正經上過幾天的學。

    哪有連姓叫班主任的？

    叫我王老師。

    王老師好。

    李成的班主任主動道：別站外面，你買那么多東西，得放回家吧？

    梁夢圓點頭，肯定復述道：放回家的。末了，又補上一句，王老師。

    李成喜歡梁夢圓乖一點兒，聽他的話。

    梁夢圓最近被他休整得，有點兒像個嬌氣小女孩。

    正好她也沒有什么童年，干脆心智倒退，活得像個無心無肺的乖小孩，處處露著老實。

    李成喜歡的，反而令他的班主任火冒三丈，更要壓倒這個會裝老實的小狐貍精。

    走吧。班主任道。

    梁夢圓在前面帶路。

    上樓梯時，她幾番猶豫著，要不就說沒有鑰匙，沒法開門，請李成的班主任先回去吧。

    只是，李成的班主任上樓時，清咳了兩下。高三實驗班壓力大，嗓子不大好。咽喉干痛，也算是上進教師的職業病。

    梁夢圓于心不忍，班主任大老遠地過來了，卻不能進門坐坐。

    其實，梁夢圓心里清楚，李成一定會原諒，她的膽小怕事與不周到。甚至于，他會含著笑哄她，邊取笑她傻，邊開解她。

    可是，梁夢圓卻無法原諒這樣的自己。

    李成要她去跟著他mama做事情。

    梁夢圓絕不愿拖后腿，或是出工不出力。她決心不逃避，要有能力，應付一切突發狀況。

    梁夢圓請班主任不需換鞋。

    班主任全當沒聽到。她換了雙拖鞋，進了客廳，挑了個位置坐下。

    您喝飲料嗎？也有茶？梁夢圓獻寶似地，幾分慌亂地，扒拉著進口超市的塑料袋，從里面掏出些罐裝飲料。

    她的生疏招待，慘遭打斷。

    李成的班主任道：李成學習退步不少？什么原因？

    他退步了？他沒和我說梁夢圓愣著。

    他跟你都說什么？

    自從認識了李成，梁夢圓的身邊，全是些沒大有偏見的人。她發了傻，想討所有人的好。

    面對著李成的班主任，梁夢圓依舊想要個好，不想被認作害人精。

    他說，他考得上省城最好的大學。我是擔心他學習的，他說我，不用擔心，他考得上。我不愿耽誤他，我希望他好。

    你是做什么的？

    食堂。

    學校食堂，企業食堂，還是事業單位的食堂？這個點兒下班，你是學校食堂吧？

    梁夢圓點點頭。

    你們住一起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撒謊否認，又有什么意思呢？梁夢圓點了點頭。

    省城最好的大學，他考得上，一點兒沒有問題。答題時，他睜個眼，閉個眼，打個盹兒，也考得上。

    李成的班主任先揚后抑道：讓個沖刺清北，保底一本A類的學生，考個咱們省的最好的大學？我說，不用來上學了，在家里玩，直接參加高考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