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跟我回家

    書是周停棹在書店花了近兩個小時挑的，手繩卻是一秒的決定。

    一個中年阿姨的路邊小花攤，不僅賣花，還賣這小小的編織繩。

    周停棹看到花便想送她，看到小紅繩也想送她，挪不開步子之際攤主招呼他：買來送給女朋友吧。

    他就這樣買下了。

    第二天再見面，周停棹下意識就去看她的手腕。

    她很乖，昨晚給她戴上了就真的沒有摘下來，紅色在被校服遮住的腕間若隱若現，周停棹頓時心情大好。

    高三年級的上午大課間取消了跑cao，半個多小時的時間被用來統一做英語聽力練習，聽力播放前廣播臺先播了一條通知。

    桑如沒注意聽內容，光被播音的男聲吸引了注意，托著腮小聲念叨了句：聲音還挺好聽的。

    周停棹正在看聽力題干，聽見這話頓住，淡淡道：是嗎？

    桑如瞥他一眼：是呀。

    周停棹不說話了，像是在認真準備聽力。

    桑如忽然伸手蓋在他的本子上，露出手腕上他系的紅繩，問：好不好看？

    好看。

    松了，你幫我弄緊一點。

    好。周停棹放下筆，給她解開，又重新系好。

    小騙子，哪里松了。

    桑如不僅說瞎話不眨眼，說些撩撥人的話也是。

    你的聲音更好聽，桑如忽然開口，說話間轉為手心朝上，屈起指頭去勾他的，你說句話我聽聽。

    周停棹心一顫，佯裝鎮定地任她玩他的手指：說什么？

    桑如想了想，說：會念情詩嗎？

    想聽哪個？

    桑如沒來得及提要求，廣播這時響起了英語聽力的前奏。

    她收回手安分回到自己領地，小聲說：下次告訴你。

    高中其他學科可能都忘了，英文也差不多，但畢竟廣告公司待了那么久，聽力和口語還算水平在線。

    桑如現在養成了做什么題都跟周停棹比比的習慣，雖說從前也是，不過那時是自己暗自計較，現在則是光明正大。從前輸了就懷疑自己然后討厭他，現在輸了，臉皮厚了不少，還能耍賴說自己沒準備好，周停棹也從不反駁。

    好在這回占上風，全對的同時周停棹錯了一題。

    我贏了。

    小孔雀一樣，尾音都揚起來了。

    周停棹順著夸她：嗯，你贏了。

    聽力結束離上課還有幾分鐘，老鄭把兩人叫到教室外面去。

    明天我們學校跟隔壁三中要互相觀摩學習，你倆跟我，還有教導主任一起去聽幾節公開課。

    去多久??？桑如問。

    大半天吧。

    周停棹：幾點出發？

    老鄭說：你們先照常到學校來，出發的時候我來叫你們，估計9點左右。

    好。

    老鄭準備走的時候，桑如終于問出口：能不去嗎？

    你不去也行，老鄭思考了一會兒，應該是在考慮合適人選，半晌道，那就薛璐跟周停棹去吧。

    ？

    桑如   ：我去。

    接著她就聽見周停棹悶悶的一聲笑。

    到了飯點，老師難得沒有拖堂，剛說了下課教室就跑得不剩幾個人。

    周停棹站起來，卻發現桑如已經趴下開始睡覺。

    他坐回去，怕驚著她便輕聲問：不舒服嗎？

    桑如抬起身，搖了搖頭：人太多了不想排隊，過會兒再去。

    周停棹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周停棹的爸媽是這兒的老師，桑如記得的，卻不知道他們一家人平時常住在學校后面的教職工宿舍樓里。

    她跟著周停棹進了屋子，屋里很干凈，哪里都是井井有條，跟周停棹給人的感覺一樣，清爽又規整。

    你先坐，周停棹說著往廚房去，蛋炒飯可以嗎？比較快。

    可以呀。桑如沒坐下，也跟著走過去。

    有什么忌口嗎？周停棹順手拿起圍裙，拿在手上又忽然停下，莫名其妙想，在她面前穿這個，好像有點奇怪？

    沒有，桑如見他呆住一樣，戳戳他的腰，說：怎么不穿？

    周停棹反應過來，把圍裙穿上，緊接著身體一下子僵住。

    她的手環住了自己的腰，不是抱，而是那種似有若無的摸索，手指從腰腹滑到腰側，便有細密的酥麻感由她觸碰到的地方漫開。

    但那絲觸感很快沒了，腰間一緊，一個蝴蝶結在腰后成形。

    系好了。

    已經開始難捱，周停棹突然間不知道把她帶回來的這個決定，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