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舉著那枝花17
我還舉著那枝花17
2.17 樓下似乎只傳來酈女士一人的聲音,我思考了一下,出于禮節還是換好居家服出去,跟她打了個招呼。 酈女士顯然是喝醉了,她步伐顛簸地朝我走來,醉眼迷蒙地囁嚅,是你??! 我伸手要扶她,她一個大擺手差點揮到我臉上,我警惕地后退兩步,她推開康誠,扶著木質的餐桌搖搖晃晃靠近。 是你!就是你把我的兒子迷得神魂顛倒,家都不回!是你讓他分明在我這個母親身邊,卻還六神無主!酈女士精致的指甲立在桌面上發出刺耳的聲響,你知道康誠跟Magdalena是有婚約的嗎?!他從小事事順心,我跟他父親盼他成家立業,早早為他選好了合適的妻子,他們是青梅竹馬,感情深厚,哪怕康誠遇過再多女人,最后一定也只會和Magdalena在一起! 那只是您的想法,那不是康誠的想法。我十分冷靜地應對,如果康誠真的跟Magdalena小姐有婚約,那么是何時在何地?為什么他沒有戴訂婚戒指? 他很小的時候我們就跟Magdalena家約定了!Magdalena家是真正的貴族后裔,一旦認定了就不會輕易毀約! 都什么年代了,還講父母之命這一套未免太荒唐了。 我不認同地搖搖頭,反問康誠:康誠,你愛Magdalena小姐嗎? 怎么可能?我只當她是我的meimei??嫡\扶起他母親,mama,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再撮合我跟Magdalena了,她只是我的朋友。 可是她愛你??!她才是真正愛你的好女人!酈女士的目光如刃,鋒利地向我刺來,你呢?你是真的愛我兒子嗎? 當然,不然我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我不想再跟康誠的母親做無謂的爭辯,她喝醉了,我可不想激怒她。 我同她告辭,轉身正要上樓休息,衣領突然被人從后面拽住,是酈女士。 她滿眼陰鷙地盯著我脖頸間的吻痕,她的指甲甚至快要劃破我的皮膚??嫡\連忙上前抓住他母親的手讓她松開我,爭執間我被酈女士推倒在階梯上,腳后跟的傷口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你這個不只廉恥的第三者!酈女士厲聲斥責我,小小年紀就爬上男人的床!不知羞! 聞言我的眼淚立馬就砸了下來,我聽到康誠用我從來沒聽過的音量吼他的mama:媽!你如果還想讓我繼續這么喊你的話,請你立刻跟小姝道歉!我愛小姝!她不是第三者!小姝家世清白,是潔身自好的好女孩,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這么污蔑她!您是我母親也絕不可以! 褚康誠!你竟敢這么跟我說話? 劍拔弩張的時刻,我看到酈女士揚起手掌就要打向康誠,康誠雙目如炬,不避不讓地擋在我身前。酈女士似乎也是被他的目光震懾到,手頓在半空。 真正讓酈女士偃旗息鼓的是康誠說:mama,你有沒有想過?小姝也是她mama的寶貝!你這么愛我,如果換成是我被小姝的mama像你剛剛那樣侮辱,你心里該有多難受?! 掛鐘仿佛都因為康誠那幾句話停擺了幾秒,不久后酈女士泠然開口:對不起,今晚是我喝多了。 她推開康誠,踉踉蹌蹌走進客房。 康誠扶我起來,我們還沒上樓便聽到悲慟的哭泣聲從客房內傳來,康誠嗓音已喑啞,他沒看我,走吧。 這個時候,我沒有勸服他去安慰他母親的那種善解人意,因為我知道,他安慰不了他的母親,真正能給予她慰藉的,是我的離開。 當夜我就跟康誠分房睡了,我告訴他我需要時間獨自冷靜,他顯然也需要。 第二天一早康誠就送他母親離開,我也開始收拾起回家的行李,我不打算回家辦完簽證再跟康誠一道轉機去德國了,我決定隱瞞我將去慕尼黑讀博的事實。 學校里除了英九跟盧士杰,大家也只是知道我要去德國念書,問起來我就用德語隨便說一個地名忽悠過去。原本六月初的畢業典禮我也不打算參加了,但是老師跟師母都很想看我戴碩士帽、由校長親手撥穗,光榮畢業的樣子,于是我留下來多待些時日。 我跟康誠自從他母親離開后就一直分居,他對于那夜他母親的失態深感抱歉,我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便笑著掩飾尷尬叫他別再提起。 他變得越來越忙,除了病人都像是趕著末班車似的排滿了他的工作時間,下班時間他也頻頻被同事、親朋好友叫去吃飯喝酒,有時甚至是一兩點我才聽到大門聲響。 那段日子對我而言變得蒼白黯然,再沒了往日的鮮衣怒馬、五光十色。 我知道他每晚都會偷偷潛進次臥看我,像是要確定我沒有不辭而別才能放心離開。 好幾次他想要低頭吻我,氣息堪堪懸在上空將落未落,最后不是我假裝翻身不給他機會,就是他退卻地轉身離開。 我們不再是一對恩愛如初的戀人,康誠和我都很清楚。 他母親醉酒那一遭,對我的傷害太大了,遑論我們的愛情。 就這樣一眨眼來到了五月底,康誠因為病人量劇增所以周六上午也在看診,我們已經很久沒有約會了。如果這個周六再沒有的話,那么最后一次約會就只剩下周六,我的畢業典禮。 小姝,我要去醫院了。他照例來敲我房門,你要一起出門嗎? 我搖頭,你下午會回來嗎? 抱歉,季鐘他們叫我去打棒球,我可能要晚飯后才回來,你如果不想出門的話我給你帶飯? 不用了康誠,我打算回臺中卻老師家住幾天,下周六老師跟師母會開車載我回竹大參加畢業典禮,你要來嗎? 當然! 康誠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后,我把空行李箱先搬去一樓,再一點一點從樓上把個人物品抱下來,他不在沒人幫我扛行李箱,我只能這樣做。 夕陽開始將天邊染成橘色,枯坐在琴凳上半個下午的我,最后環視一圈我生活了近一年的地方,長舒一氣,落鎖帶上門。 畢業典禮那天清晨,師母把想在我訂婚時送的旗袍取出來,我穿著那襲充滿著祝福和愛的旗袍,親手從校長手里接過學位證書跟獎狀。 先前我怕哭花了妝一直忍著淚跟同學還有英九道別,從英九那里知道胡妮被延畢的消息倒打斷了我的感傷。 她還真是可笑,抄了澹臺姝本科專題用的論文標題去做,笑死個人了,隔壁實驗室的博班學姐跟大家吐槽,現在好,英九手里都畢不了業。 英九是個老好人沒錯,但他這點明辨是非的能力還是有的。 胡妮抄的那篇根本不是我的畢業論文,而是千帆的,千帆早在一年前就發表成果畢業了。而胡妮連我們實驗室搞的深度學習跟影像重建的沒弄明白,怎么可能真正抄到我的論文?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康誠已經在親友席落座,他捧了束鮮花送我,是白玫瑰。 我暗自松了口氣,幸好不是黃玫瑰。 否則感覺他又是在道歉,那種磨人的愧疚感讓我慌張又無奈,就像在逼著我既往不咎。 小姝,你穿旗袍太美了。他指了指我懷中的花束,幸好這花的顏色正好配你。 謝謝你,康誠。我淡淡笑開,等等要不要跟老師師母一起吃飯? 他欣然應允。 來自廣坤的留言: 看到大家每天都來給我留言送珠珠,就有一種真好!你們都在的滿足感! 謝謝大家?。?!廣坤愛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