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溫吞的進展

    中秋節，高三放了一天的假期。即便是只有一天，各科目老師還是都發放了一張卷子。

    秦瑤數了一下，總共8張，看來今天要熬夜了。

    嘆了口氣，她收拾東西回家。

    蔣雯芝前不久剛從三亞回來，身子曬黑了一些，還帶了許多土特產。

    今晚我要出門，你要在家里？

    對著鏡子畫完口紅，蔣雯芝抿了幾口。她曬黑之后五官看著更加立體，遠遠看著像顆黑珍珠。

    大概吧，做卷子。

    桌子上放了幾個月餅，秦瑤拿起一個吃了一口，皺起眉頭。

    好甜！

    那你記得門窗關好，我走了。

    房門被關上，秦瑤走到窗戶旁，她們家在二樓，客廳的窗戶向下看可以看到外面的老街。

    蔣雯芝上了一輛黑色的奧迪，車子停了一會兒，然后緩緩開走。

    夜色降臨，秦瑤埋頭做著數學卷子。

    遠處不知道哪里放著煙花，她抬頭一望，看見一抹煙花綻放的邊角。

    好像，晚飯還沒吃。

    家里冰箱上放著一個鐵盒，里頭都是零碎的錢，偶爾蔣雯芝也會放些大鈔進去。

    中國的小吃美食大多都深埋在破舊的巷子里，店面基本上都不精致，甚至有些臟亂。

    秦瑤家外頭老街的拐角處，就有一家老梁鹵面，聽說開了十年。老板是個五十出頭的老伯，滿頭發白卻精神抖擻，他的鹵面是這一帶的一絕。

    點了碗面，撒上一層辣椒油，筷子正要下手，秦瑤頓住。

    她拿出手機拍了張，點開黑白頭像。

    瑤瑤，長這么大啦。

    梁老伯的妻子有些發胖，笑起來眼睛瞇瞇，很是親切。

    秦瑤笑道：李嬸好。

    誒，瑤瑤高三了吧？學習成績怎么樣??？

    還可以。

    喲，今天中秋節怎么來吃鹵面了，你媽

    她說到這里止住，然后換了個話題：別人給我寄了月餅來，可好吃了。你等著啊，我去給你拿幾塊你帶回去。

    秦瑤推搡幾句，但是對方已經跑進屋子里頭。

    手機響起，她拿起來一看，是那個人。

    剛吃飯？

    嗯，剛想起來吃晚飯。

    怎么這么晚？今天中秋節沒和家里人一起？

    沒。她就從來沒和蔣雯芝過過中秋節。

    闔家團圓？多可笑。

    吃月餅了嗎？

    李嬸從屋子里頭出來，手上多了一個透明袋子。

    吃了，而且還很多。

    煙花還再放著，小縣城的管制沒那么嚴格，一般農歷比較大的節日，烏寧都會有人放煙花。

    秦瑤拿著手機，漫步在街上。也不知誰家種了茉莉，這時節剛好開得濃艷，遠遠的就聞到了花香。

    東西收到了。

    秦瑤低頭看地上散落的茉莉花瓣，輕輕嗯了一聲。

    想試試嗎？

    怎么試？

    開視頻我告訴你。

    秦瑤想了下桌子上剩余的三張卷子，搖頭：抱歉，我今天有點事情，所以沒辦法。

    沒關系，不著急。

    不遠處的煙花終于消停下來，夜變得寧靜。

    我還有點事，先掛了。

    好。

    嗯，中秋快樂。

    中秋快樂！

    *

    國慶假期前迎來了小考，而這次國慶小長假也只有三天的時間，老師深怕他們踏出門半步，各準備了兩張卷子外加作業打包回家。

    學校附近有個老舊的臺球館，魏少爺和他一群兄弟的老窩。

    秦瑤書包還沒放回家，就被林霜拉著過來。

    魏憲，放假去哪？

    你整天就知道玩玩玩，你他媽都要考試了。

    盡會裝逼，平常也沒見你在學。

    魏憲叼著煙，彎腰打出一球，完美進洞，跟我爸去首都一趟。

    去玩啊。

    說是去看學校，給我搞了所大學進去讀。

    牛逼。

    同樣是不學無術，窮人估計就只能一輩子窮下去，有錢人卻不同，他們多的是路可以走。

    魏憲抬頭看了眼秦瑤，這女孩看起來干干凈凈，抽起煙卻比他還要老道。

    喂。魏憲手里的臺球桿戳戳她們兩個人的椅子，畢業后去哪里？

    林霜指了指自己：我？到時候哪個學校愿意收我，我就去哪里。

    他調轉視線，期待的看著秦瑤：你呢？

    不知道。

    手指彈彈煙頭，秦瑤心里想著，還不知道那個人是哪里的呢。

    幾人解散，魏憲家的方向和秦瑤的一致，他們一前一后的走著。

    魏憲：喂，你想要什么？我從首都回來給你帶點。

    不用了，我也沒去過那里，不知道有什么。

    那我到時候看著有什么新鮮玩意兒，給你帶點回來。

    秦瑤轉過頭，魏憲比她高半個頭，長得還算不錯，不過大部分都多虧了他的好皮膚。

    不知道他會長什么樣子。

    秦瑤笑笑：謝謝了。

    回到家，秦瑤剛推開門，就聽見蔣雯芝的笑聲，中間還夾雜著男人的說話。

    嗯？你怎么回來了？

    蔣雯芝看見秦瑤，震了一下。

    客廳里坐著個男人，看起來四十多歲，穿著灰色的西裝，看起來溫文爾雅。

    他見秦瑤進來，馬上起身：這是瑤瑤吧？長得真好看。

    蔣雯芝：叫陳叔叔。

    陳叔叔好。

    彎腰換完了鞋子，她先進了屋。

    房門在關上之前，秦瑤留了一條縫。

    明天國慶，學校放假當然回家了，你怎么當媽的。

    我給忘了，那怎么辦？家里待不了了。

    我去開個房，待會兒發給你。

    房門被關上，秦瑤把書包里的試卷拿出來。過了十幾分鐘，蔣雯芝來敲門。

    我這幾天要出去，放了些錢在桌上，門窗記得關好。

    秦瑤沒有回答，耳邊聽著蔣雯芝腳步來回走動幾下，然后大門被關上，屋子安靜下來。

    和所有的夜晚都一樣。

    秦瑤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

    離八點還有一個半小時，可是現在秦瑤心里有些焦灼，點開黑白頭像發送了消息。

    --秦瑤：你在吃飯嗎？

    那邊大概過了十分鐘，才回復。

    --零：嗯，怎么了？

    --秦瑤：沒，就是有點無聊。

    這是秦瑤第一次在規定的時間前找他，心里有些害怕。

    萬一人家不喜歡自己打擾呢？畢竟他們也只是網絡上的文愛對象而已。

    可是她又忍不住

    --零：稍等。

    不遠處的美食街此刻還人聲鼎沸，秦瑤家里在老街里頭，那些聲音傳過來像是隔了一層紗布，悶悶的，有些遙遠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手機響起，秦瑤趕忙接起來。

    喂。

    剛收拾了下桌子，今天可以了嗎？

    可以什么？

    可以和我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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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看到大家的珠珠，謝謝啦~雖然我還不知道這是干嘛的。

    發完準備接著存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