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近身
不讓近身
夫妻倆在書房里呆了許久,國公夫人連晚膳都沒用,粗使丫鬟不知內情,可瞞不過幼金房里的四個丫鬟和曹嬤嬤她們。 國公爺這多大的陣仗,若林五娘子是旁人家的便算了,這可是他親舅家的姑娘,他為了夫人連外家面子都打了,老夫人竟也依著。 這府里的風該往哪里吹,眾人心中自有數,連帶著王婆子的地位也水漲船高。 這沒幾天很快就到了除夜。 今年府中發生了不少事,陳元卿大婚,王氏過世,大房一家走得干凈,府里看著比往年冷情不少。 陳元印有段時日沒見到他這位兄長,他年后十七了,母親已經與他提過他的親事。 明年解試可要下場?陳元卿照例問了問他的學業,又道。 陳元印慌張地看了他一眼,搖頭:二哥,我不行的。 他二哥當年十九歲過了解試,已經是少有,他如何比得上。 陳元印是林氏養大,林氏待他不錯,他性子雖沒歪,但卻未免太過懦弱了,陳元卿希望他自己能立起來,又不能苛責母親的私心。 想來他們兄弟幾人,陳元印這樣早早有了庶子,而陳元衛十四五歲就與丫鬟混在一處。 陳元卿暗嘆了口氣,也不逼他,總歸他年紀還小,便點了點頭道:這科不考,那下科去試水,無論如何總比蔭庇的官職來得強些。 屏風另邊,幾個老姨娘陪林氏打趣兒,陳令安與幼金坐在下首低聲說著話,玉姐兒、睿哥兒在旁坐了一桌,陳元印的庶長子由乳母抱著也在。 至于生了庶長子的那位菱香姨娘,因如今府內再沒其他平輩的姨娘主子,獨自開了桌在偏廳。 外頭爆杖聲剛響起睿哥兒已忍不住跑出去,玉姐兒不放心跟在他后面。 睿哥兒年后六歲,正是胡鬧的時候,玉姐兒生得像陳令安,性子卻沒隨她,一本正經跟個小大人般,都說外甥像舅,真倒有幾分似陳元卿。 林氏看著兩個孩子出了花廳笑道:咱這府里孩子還是少些,多了才熱鬧。 這子嗣簡直成了林氏的塊心病,二郎眼看著都要二十八了,可他態度又那般強硬,林氏不是不清楚他的脾氣,壞了母子情分反不好。 幼娘,你隨我出去看看,玉姐兒他們倆在外面我可不放心。陳令安牽了幼金的手,將她帶了出去。 離花廳遠些,兩人站在廊下看了會兒煙火。 陳令安忽地指著院子里的煙火問她:幼娘,要不要去試試?那滴滴金是府里專請匠人制的,硝石少,傷不了人。 幼金遲疑瞬,其實往年她除夜都會去放爆杖,想了想又道:好啊。 原先陪著小主子們的婆子忙取了煙火來,也不知道大娘子和夫人怎突然來了興致。 母親的話你聽聽便是,不用放在心上,總歸你家陳二是個有能耐的,母親還不是由著他。陳令安點燃火引子沖她笑了笑。 母親的心我明白。幼金與她道,也是為了我們好。 開始還沒察覺,等離得近了幼金才發現硝石味重得很,但覺喉頭梗塞,腹部上方翻滾作嘔,她拿出帕子捂住鼻好容易壓制住。 陳令安生過兩個孩子,一看幼金這樣便有了幾分猜測,只她還沒開口,后面已走來一人。 哄騙母親這點我可不及你。陳元卿站到幼金身邊,淡淡看著陳令安。 陳二郎,非禮勿聽不懂么,你再這般下次有事可別來找我。 陳元卿卻轉身對幼金道:我們回去歇歇,一會兒還要守夜。 幼金抱歉地看向陳令安,陳令安擺擺手:快走吧,你再不走,陳二叫我這年都過不好。 兩人偕伴回去箬山苑,幼金簡單梳洗后倚在拔步床上看書,陳元卿人更衣出來,他從袖口里摸了個荷囊遞給幼金。 幼金搖了搖荷囊,里面錢幣嘩嘩作響,她攤在帕子上一一數,果然是二十個。 這人,幼金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她掀開被子讓他躺下,按制過會兒還要去前院里守歲。 陳元卿抱住她,他與她一處就沒個心神安定的時候,他的手又在她身上揉了揉,幼金抓住他作亂的手。 幼娘,你已兩三日不肯叫我碰了。陳元卿低頭看她,下顎貼著她的鬢發。 幼金借口說道:一會還要出去,要是叫人看出不妥。 那我注意著。陳元卿溫和道,不留下印子。 幼金還是不愿,推了推男人:要不我給你摸摸吧,咬會兒也行。 陳元卿皺眉,自己又不是禽獸,想與她溫存會兒而已,她怎偏推三阻四的不肯讓自己近身。男人悻悻松了手。 卻聽到懷里小婦人小聲道:夫君,等過了初二,請大夫來給我診個脈吧。 怎么了?哪里不妥?陳元卿忙坐起身,剛才我在外面見你像是有些不舒服,我喚人去。 幼金拉了他下:哪有人除夜請大夫的,我身子無礙,就是月信晚了十日。 她自己懷過胎,月事遲遲不來,近兩日才往有孕上頭想。 陳元卿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許是有身子,不過畢竟做不得數,還是大夫來瞧了才好。幼金輕輕說。 男人僵住了,小婦人這話猝不及防砸得他頭暈眼花,那會兒他與李氏未睡在一間屋子,李氏讓人來告訴他自己有孕,他晚間便不過去。 陳元卿哪里肯依她,忙使人去讓大夫來趟箬山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