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工具
人非工具
吳山嵐活了這么久,大概第一次被人當作工具來使用。 海瑟饕足地提上褲子,順便拍了拍吳山嵐:好了,你來找我做什么? 坦蕩之程度讓人起立鼓掌。 男人同樣十分鎮定地提上了西褲,隆起的形狀把襠部頂起來個帳篷。他示意利維亞桑展示已有信息,這是他在星際出差時赫里莫卡和他聯絡的內容,他身旁的女性比上一次看起來要更憔悴,在鎖骨和脖頸處打了厚厚的粉底,以此來遮掩什么。 嗯海瑟晃著腿看著屏幕,聽他繼續講。 所以我用了一點手段獲得了這些。他展示出的是幾張綿柔濕巾,上面帶著粉底漬。 在這些粉底之外,還有一類特殊金屬,這類金屬吳山嵐甚至沒有查出成分。 老頭子偷偷搞了個psukhē的實驗項目,大概是在養蠱,吳山嵐輕輕皺著眉,他比我想得還要更瘋一點。 是時候給他們一點甜頭了?倚著桌子站著的海瑟也挑了挑眉,伸手把那個丑陋的心臟球扔了過去,按照你的要求,十分之一的成功率,我實驗室的工業垃圾,你帶著它扔得越遠越好。 這東西的確是不符合海瑟的審美,盡管是純白色,但是走線猙獰排布混亂,古人有夢游天姥吟留別,今有夢游發癲做出一枚廢品她連水口都沒磨掉,看起來嫌棄得要命。 海瑟扔過去之后坐回了椅子上,拽著自己的頭發玩:這東西能不能不打Doctor.S的名字?我覺得丟人。 吳山嵐玩著那個球,搖了搖頭:很遺憾,不行,我們要靠這個來給甜頭。 Doctor.Seele,海百客與海瑟共同擁有的身份,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博士,代表著某種程度上天才的巔峰。 他說著靈巧一閃身,但沒防備海瑟從桌子上跳起來打了個滾,撈到心臟球握進手中:那我再修改一下。 她沒有走出兩步就被吳山嵐撈了回來,對方以一種熟練的撈貓姿勢把海瑟撈了回來,一手拿過心臟球,舉過頭頂,逗貓一樣往旁邊送。 三千和流溢應該會喜歡。吳山嵐不還過去。 海瑟看傻子一樣看著男人,打了個響指,Monad伸出一條機械臂,靈活地抓住了心臟球收回來,交給了自己的主人。 吳山嵐看著突然空了的手,又對上海瑟笑瞇瞇的綠眼睛,伸手一把抓住海瑟的外套,把人抱了回來。 海工,你不覺得應該對用了我的數據這件事有個解釋嗎? 他修長的手指切了下屏幕,改到監控那一屏,壓低了聲音問工程師。男人離得近,呼吸落在海瑟的耳畔,他的手指一寸寸順著海瑟的脊柱向下,溫熱的指腹隔著布料與肌膚接觸。 吳山嵐低下頭,把襯衫扣子解開一顆,露出修長的脖頸和突出的鎖骨來。 海瑟往后一倒,變形的Monad立刻接住了主人,工程師懶洋洋拋球玩:對你的rou體不感興趣唔,或許只有一半感興趣,你機械的那一半。 她略微比劃了一下,接過Monad的打磨砂輪開始拋光這顆心臟球:所以我打算做個機械的,比較符合我的審美。 這叫什么,這就叫羊毛出在羊身上,回頭一腳踹翻羊。 吳山嵐解了一半的襯衫停手了,深吸一口氣,換了個姿勢半蹲在海瑟面前:你不覺得拋棄一個活生生的人,很殘忍嗎? 正在打磨水口的海瑟停下來,眨了眨眼睛:你不要說得這么惡心。 你拿了我的數據,還要把它做成假的,它會在深夜哭泣。吳山嵐說的一本正經。 可是我不喜歡人。海瑟也一本正經,她確實不喜歡人。 你看,你剛剛只是用了我,所以我在你眼里不是人,而是工具,吳山嵐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再說,我的身體只有一半是人,你也可以理解為我是機械,所以,不要把我當做人來看。 他說完,海瑟倒是停下了手,捧著臉看他:你說起不是人我最近覺得我一直在做夢,就是關于靈魂。 海瑟斟酌了一下字句:在我mama去世之后到認識你之前,感覺我什么都不記得,最近三千和流溢一直在工作室沖我喵喵叫,我突然想起來關于我爸爸的一點事情。 海瑟一邊玩那顆心臟球一邊回憶著開口:好像我一直在純白色里,有一次我從白色里走出來,聽見我爸爸不知道在和誰吵架,他說我不會讓她成為容器的!不可能!,當時聲音還挺大,我的印象也很深,到后來我爸爸對我看管越來越嚴格,好像是把我養在了地下。 她把球從一邊扔到另一邊,托著下巴思索:會不會我也是機器人呢?你有沒有那種設備,看看能不能把我拆開嘶!吳山嵐你有病??!你彈我干什么! 她的腦門被狠狠彈了一下,力度還挺大,留了個指印下來。 吳山嵐罕見地有些嚴肅,與她目光相交:剛才那句話,同樣的,我也要說,我不會讓你成為容器的,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