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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自己握著杯冰鎮咖啡,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她神清氣爽,不跟炸毛的人計較。而原本還在糾結的站位問題,現在看來也不必多慮,長椅中央的一杯橙汁自動劃了界,于是她欣然挪步,到另一端遠遠坐下。“我是為你好,”坐下后,她伸手整理膝頭薄紗的裙擺,“你剛做了手術,身體弱,喝涼的容易落下病?!?/br>漫不經心的一句話,精準戳到人痛處。周茉聞聲神色一變,咬緊后牙,斜眼冷笑一聲:“你知道還約我出來。這么熱的天,我要是中暑了你負責嗎?”沒等希遙接話,又道:“你想說什么就趕快講。我還有事,沒工夫跟你耗?!?/br>她聲稱沒工夫,巧了,對方也沒多少耐心。于是默契地一拍即合,卸下虛偽的寒暄與關切,希遙微微一笑:“好啊,那我就直接問了?!?/br>垂眸慢慢攪著咖啡,問話聲也悠然:“……你真是被他強迫的?”一語如同霹靂,周茉倏地抬眼:“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應該清楚?!?/br>希遙湊到杯沿啜一口,紅唇勾著似有似無的角度。余光瞥見周茉沉臉不做聲,她清清嗓,好心提供注解:“你發的那些文章我看過了。寫得很不錯啊,條理清晰,證據也充分……但你沒發現嗎?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那些證據太完美了?!?/br>教科書一樣的取證,只盡數昭示他人丑惡,自己卻在那截圖和錄音里滴水不漏。她是無辜又被動的角色,委婉過也抗拒過,一切防衛都做過。之所以仍然被侵害,實在是對方死纏爛打,她走投無路,求助無門——這樣黑白分明的故事,正義的路人最喜歡。而偏頗之處恰恰在于,路人只是路人。路人不了解周茉,更不了解伏子熠,又怎會知道他有多膽小,從來只敢做交易,不敢做強盜。頭頂青蔥的樹冠陣陣作響,希遙偏著頭,目睹周茉由震驚到鎮靜。等將誠實的臉部肌rou安撫乖順,她轉過眼來,笑了:“你說什么呢?我聽不懂。證據這么有力,對我來說不是好事嗎?我可是受害者呀。你不幫我就算了,為什么還要質疑我?”她言笑挑眉,神態坦蕩,“希遙,你就這么見不得我好啊?!?/br>“怎么會?”希遙覺得好笑,“別緊張,你計劃這么久,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也沒有替伏子熠抱屈,憑他之前做過的爛事,落這么個結果不算冤枉。我說這些,只是想知道……”話鋒一轉,她眼色也忽地暗下來。洞察的目光匯聚,試圖捕捉女孩每一個反應:“……你這么不惜代價接近他,到底圖的什么呢?”自以為語氣夠硬,不料對方亦不軟弱。周茉抬了抬下巴,面無表情地迎上她的視線:“我圖什么,跟你有什么關系?”熟悉又無奈的一句話,倒惹希遙笑了起來。她輕笑搖頭,視野挪移,離開周茉的臉,望向面前澎湃喧揚的噴泉。陽光下一道細淺的彩虹,水起水落間,它出現又消失。燦爛也飄渺,美麗又易碎,像身邊這女孩正經歷、也將流逝的青春。“好吧,你不愿講,那我換個問題?!毕_b說,“情人節那天你跟他見過,對嗎?”前一句談論的還是伏子熠,轉瞬之間,“他”字指代的人變了。有些突兀,卻也無需說明。她們心照不宣,也知道周茉聰明,一定懂她的意思。不出所料,無人應答。希遙略一停頓,又道:“那天他突然知道了些事情,我們也是在那一天分開。之后我就一直在想,到底是誰告訴他這些,起初我以為是伏子熠,可又覺得不太像……”她在無數猜測中搖擺不定,直到那晚見到周茉。那個女孩孤零零坐在醫院長椅上,見到她時抖著嘴唇難以置信,后來為逞強,又梗起脖子說自己甘愿,一閉眼,卻落下悲傷的眼淚。女人的直覺準得可怕,在那一瞬間,她知道自己果然猜錯。她猜錯了,可也是頭一回寧愿猜錯。而此刻長椅另一端漫無盡頭的靜止,讓她的「寧愿」再無成真的希望,真相被殘忍觸破,希遙平靜地問:“……周茉,后悔嗎?”其實從見這女孩第一眼,她就覺得她們很像。眼睛像,神態像,隨著相處,她覺得性格也有些像。知道她們的親緣之后,她便將這些相像理所當然地歸于基因,不再稀奇。而現在卻不得不再次訝異感嘆,她們未免真的相似得可怕——就連命運都如出一轍。她低低詢問,問這可憐女孩的心意,分不清是不是也想這樣問問自己。很快,她聽見耳邊傳來笑聲,周茉笑得清脆又爽利,像一串活潑的風鈴:“后悔?我后悔什么呀?伏教授那么溫柔,又那么帥,多少女生喜歡他。跟他上床,我哪里虧了?”還是低估了她的幼稚,希遙一怔,蹙起眉頭。“還有啊,他親口說的。他說我比你漂亮,身材比你好……”周茉得意湊近,在她耳邊嬌聲軟語,“就沖他這句話,我高興,他做什么我都愿意?!?/br>陽光投進周茉的眼睛,她彎眼盈盈地笑著,眸子潤得發亮。希遙搖著頭騰地起身,心覺陌生又可悲。恨不得罵她不可救藥,終于還是忍住,默了很久,讓自己緩和下來:“我本來還怕你難受。原來你這么高興,那真是太好了?!?/br>亦笑亦諷的表情淡去,她無話可說。在周茉絢爛的笑容里轉身要走,抬腳的一瞬,身后的人卻猛然變調:“希遙!我這一輩子,就是被你毀的!”一如那個深夜的醫院,固然她勉力撐起面子說笑,也遠沒自我料想的那么堅強。假扮著云淡風輕,實際上太難了,她堅持不住,層層的偽裝還是在最后一瞬崩落。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希遙背對佇立,靜聽周茉急促混亂的呼吸,沙啞又怨毒的嗓音。剛才這話真熟悉,不論內容還是語調,總覺得還有哪個人也曾這樣對她說過。也或許女人在歇斯底里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大同小異,希遙忽然一笑,淡聲說:“你一輩子還長,別這么急著賴上我。還有,你以為說這種話就能讓我愧疚?我毀了的人多了去了,可不止你一個?!?/br>這是實話,她也從沒否認自己害人不淺。直接間接地,她的確毀了多少人的前程,希冉算一個,伏子熠算一個,說不定——她哂笑——伏城也算一個。忽有些復雜心緒漫上心頭,她嘆口氣,將其余刺耳言語咽下。平復了沖動,她慢慢轉回身來,凝視著怨恨發抖的周茉:“我一直有幾句話想對你講,沒找到機會,才特地約你見這個面。不過看你現在這樣子,大概是聽不進去,那就當個笑話隨便聽聽也好……”白色長裙擺鼓動翻擺,希遙抬起手,掠著耳邊吹亂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