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糖紙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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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興奮地問:“你們怎么只勒住僵持著,不打???” 沈佑一:“……” 他沒好氣地走出籃球場,往寧愿身邊走。 寧愿轉了個身,面向著他,笑嘻嘻地倒退著走:“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嘛?!?/br> 沈佑一只是看著她,步伐不停,還在前進。 他表情似笑非笑的,說:“那你別退啊?!?/br> “那你別走??!”寧愿揚起下巴沖他喊。 倒著走實在是沒什么安全感,寧愿退了一段,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后方,怕自己會撞到什么東西。 就這么一會的功夫,再回頭的時候,沈佑一已經走到了她身前不遠處,探身抓住了她的手腕。 寧愿被嚇了一跳,忍不住驚呼一聲。 沈佑一笑了一下,說:“不是挺囂張嗎,別慫啊?!?/br> 寧愿梗著脖子嘴硬道:“我這是慫嗎?我這是戰術性撤退……” 見沈佑一眼底笑意更深,寧愿也忍不住跟著笑。 她伸出沒被他抓住的另一只手,在他面前攤平了,問道:“禮物呢?!?/br> 下一秒,沈佑一松開了握著她手腕的手,翻轉手腕,手心朝上。 寧愿看見他袖子里似乎是有什么東西,袖口的扣子沒扣,露出了一點塑封邊, “讓我抽出來?”寧愿抬眼看著沈佑一,試探著問。 “嗯?!?/br> 看不出來是個什么東西,塑封邊的大小像個信封,扁扁平平地貼在沈佑一的手腕上。 寧愿伸手去拿的時候,沈佑一感受到了她的大拇指指甲輕輕刮過了他的手腕。 她捏住了塑封邊,輕輕地往外抽。 沈佑一也慢慢向后退著,一張張被封好的粉色鈔票接連不斷地從他袖子里冒出。 寧愿愣了一下,然后,唇邊的笑意越裂越大。 長長的一條,一共抽出來了20張。 籃球場里應該都是沈佑一的同學,里面傳來此起彼伏‘哦喲’的起哄聲。 沈佑一卻沒給他們一個眼神,目光只放在寧愿身上。 這里光線好,他仔細地觀察著她的反應,問道:“禮物滿意嗎?” 寧愿瘋狂點頭。 沈佑一先是笑了下,然后無奈地嘆了口氣,喃喃:“小財迷?!?/br> 籃球場里沒上場的人都扒在網邊,眼巴巴地站了一排。 項榮最先帶頭嚷嚷:“大哥,大哥我也快過生日了?!?/br> 曾誠一把推開他,說:“哥,如果您方便,我明天就可以過生日?!?/br> 還有兩個也跟著起哄。 寧愿看著他們,笑得不行。 沈佑一也扭頭,淡淡地看了曾誠和項榮一眼:“你倆也要過生了?” 兩個人瘋狂點頭。 沈佑一‘哦’了一聲,面無表情道:“生日快樂?!?/br> 然后便拉著寧愿的手腕,頭也不回地走了。 寧愿甩了甩手上被折成一沓的錢,因為每一張的外面都套著塑封,所以發出了啪嗒啪嗒的聲音。 “你怎么這么會投其所好呢?!彼滩蛔】渌?。 沈佑一看了她一眼,說:“我還以為你會不肯收?!?/br> “為什么不收?等你生日我送個等額的不就行了……”寧愿的臉上有些小得意,自夸著,“啊,我真是一個會變通的人?!?/br> 沈佑一看著她,感覺她此刻的模樣就像是一只掉進了蜜罐的小熊。 貪婪又可愛。 “嗯,你說得對?!彼氖痔撎撐粘扇?,掩住嘴角的笑意,用十分正經的聲音說,“但我為了給你送禮物,把這個月的飯錢都搭進去了,現在身上只剩不到五十了?!?/br> 寧愿唇邊笑意一僵,呆呆地看著他。 沈佑一正色道:“所以,在你給我下個月飯錢之前,你得一直管我的飯?!?/br> 寧愿的臉上寫滿了無語,沉默片刻,一字一頓地說:“我才高興了不到半個小時?!?/br> 她猶豫著,不然干脆把錢還給沈佑一吧…… 沈佑一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淡淡道:“禮物是禮物,飯錢是飯錢?!?/br> 意思就是,送出去的禮物,是不能再還回來的。 寧愿抿了抿唇,問:“15號給你的這個月飯錢,你現在一周只花不到500嗎?” “中秋節我媽還給我包了紅包啊?!鄙蛴右淮鸬美碇睔鈮?。 “……那你當時怎么不干脆多要點?” “那我不是……”沈佑一勾了勾嘴角,“在學著怎么節省嗎?!?/br> 寧愿:“……” 接下來的幾天里,沈佑一一天至少找她三遍——早飯、午飯、晚飯。 每次都要確認兩個人的位置,沈佑一倒是沒有絲毫不耐煩,甚至有時候愿意穿過半個校區來找她吃飯。 幾次下來,倒是寧愿覺得這樣不方便,干脆把兩個人的課表拖出來對比了一下,約定了一下一起吃飯的食堂。 周四早上上課前,兩個人一起吃早飯的時候,寧愿問:“你上次是不是說你卡里還有幾十塊錢?” 沈佑一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 “那今天中午你自己解決一下吃飯問題啊?!?/br> 沈佑一先是答應下來,然后用一副不太在意的語氣問:“你有事?” 寧愿咽下嘴里的白粥,慢吞吞地說:“要準備迎新晚會?!?/br> 沈佑一詫異挑眉:“你有節目?” 寧愿拉平了嘴角,眨了幾下眼睛,語調平平:“主持人?!?/br> 沈佑一的筷子一頓,抬頭看她,腦袋略微歪了歪,滿臉都寫著意外。 寧愿被他看得不自在,嘟囔著:“我也是被趕鴨子上架的……” 沈佑一卻只關心一個問題:“我能去看嗎?” 寧愿頭皮一麻,脫口便是拒絕:“不行!” 沈佑一看著她。 “……至少彩排不行?!?/br> 食品學院的迎新晚會暫定于國慶節前的周五晚上。 和寧愿搭檔的男主持人是一位大一的學弟。 學弟熱情飽滿,第一次會議就拍著胸脯說自己肯定沒問題。 隨著日子的臨近,他的熱情似乎也在跟著日益膨脹,膨脹到幾乎有些過了頭,所有人都有些擔心。 但這種時候也實在是不好換人了,郝倪便悄悄地和寧愿傳達了一下大家的意見:希望她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對這個學弟進行嚴防死守,讓他千萬不要在臺上太過放飛自我——這次晚會,學生會幾乎把整個食品院的老師都請來了。 這種情況下,寧愿的壓力劇增,不得不在本就繁忙的專業課學習中,抽出更多時間來為晚會做準備。 就連和沈佑一一起自習的時候,都在不停的研究串稿詞。 好在,這位學弟從真的進小禮堂彩排開始,似乎也終于感受到了緊張的心情。他逐漸放棄他的臨場發揮,但又出現了新的問題——他緊張到開始忘詞了。 最后一次有驚無險的集體彩排過后,寧愿的嘴角掛著機械的微笑,內心卻開始崩潰咆哮了。 她三兩步從舞臺上跳下來,一把捏住了郝倪的胳膊,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問:“男主持人到底是誰選的?” 郝倪臉上掛著討好的笑,殷勤地給寧愿順著氣,解釋著:“我們幾個部長一起面試了好幾個才最終敲定的。你不得不說這學弟長得還是挺高,挺……端正的吧?而且當時就數他看起來外向活潑、口齒伶俐,我們也沒想到啊……” 寧愿長長地嘆了口氣,一臉絕望,不想再聽。 郝倪連忙抱住她的手臂,連撒嬌賣萌的招式都用上了:“你再忍忍,今晚過后就好了!等晚會結束了,你想怎么對我發泄都行!” “等晚會結束了,我也差不多要交代在這了?!睂幵笩o力地擺擺手,覺得心力交瘁,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我是不是還要試一下禮服?” 郝倪聞言臉色一變,差點把這件正事忘了,她本來在這里等著寧愿就是為了帶她去試禮服的,于是便急匆匆地推著寧愿往女生更衣室里推。 更衣室里用簾子分成了好幾個隔間,郝倪把寧愿塞進一個隔間里,干凈利落地拉上了簾子,立在門口,邀功般說道:“你安心地換吧,我來幫你守門,放心?!?/br> 寧愿沒動,看著她歪了歪頭,問道:“你不出去?” 郝倪這才如夢初醒:“哦哦哦,對對,我出去我出去,你快換哈?!?/br> 簾子再次被拉上,寧愿這才伸手去拿郝倪給她的紙袋里的衣服。 出乎意料的,竟然是一條寶藍色的緞面晚禮服。 寧愿不由自主地輕輕嘟囔著:“咦……我以為會是紗裙之類的……” “怎!么!樣!我一眼相中的!”郝倪得意的聲音從簾子外傳來,“肯定特別適合你,優雅又迷人,到時候再挽個頭發,化個妝,嘖嘖嘖……我們食品院明天就要在學校里出名了!” 就在郝倪還在暢想未來的時候,寧愿已經穿好了衣服。 隔間里是沒有鏡子的,她伸手拉開了簾子,打算去外面的大鏡子前照照。 簾子剛被拉開,郝倪的滔滔不絕一下子就斷了。 她直勾勾地盯著寧愿看,連呼吸都快要屏住。 寧愿見她的反應,有些不確定地問:“不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