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盡余歡(三皇子秋嬪)(4)
番外之盡余歡(三皇子×秋嬪)(4)
時間漸漸過去,柔薇也就恢復了自己平淡的生活。 然而她還是總能聽到關于三皇子的消息。也不知是因為她從前不曾注意,還是因為他們之間有了瓜葛,才叫她耳朵不由自主地從紛亂的信息中捕捉關于他的點滴。 六月一日,三皇子奉命赴東膏賑災。 七月二日,災情愈發嚴重,流寇漸起,有個縣丞被流寇殺了,尸首被分而食之,震驚朝野。 皇上破天荒地連開五日早朝,然而群臣吵了五天,無果,皇上一狠心當朝降了戶部侍郎的職,又命三皇子在兩個月內安定災民,否則不必回來。 九月十日,災情穩定,三皇子自請在東膏待到民生恢復為止,皇上同意了。 次年三月十一日,三皇子回京述職。 圣上龍心大悅,設宴給三皇子接風洗塵。 過了大半年,柔薇又見到了三皇子。她的位置被安排的很靠后,遠遠地,可以看到他坐在皇上下首,甚至比太子還靠前,他正和皇上交談著,應當在說東膏的災情。 得了皇上當眾的褒獎,他如愿成了所有人的焦點,意氣風發,耀眼得像天上的星,但行止又不卑不亢,沒人能從他身上挑出毛病來。 恍惚間,遠處的人似乎朝她這邊看了一眼,柔薇心頭一跳,連忙低下頭。 皇上只字未提封王的事。 柔薇看不清三皇子的表情,但她看得到皇后的?;屎笠恢钡皿w的表情有了一絲真切的笑意。太子才是她的親子,三皇子沒有封王,便暫時對太子造成不進一步的威脅,她自然是高興的。 柔薇想起之前聽到的傳言。 那時東膏災情已經在三皇子的手腕下有所緩解,所有人都以為,皇上會借著宴席的機會封賞。 對于一個母妃早逝的皇子,達到三殿下這個地步已經實屬不易。 柔薇心里忽然涌起一陣感同身受的酸澀,她想到了母親逝世的那段日子。 柔薇在心里暗罵,自身都難保,還有心思關注一個不相干的人。 若是她幸運的話,皇上百年之后也不要她陪葬,她還可以在宮里或者是廟里老死。她沒有孩子,下一任帝王是誰都大概率可以留下她的小命。若是三皇子在斗爭中贏得最終的勝利他若是還記得那段不堪,想必會賜她一段白綾,或者,他已經忘了,她會和普通的妃嬪一樣,在廟里度過余生。 想著想著,柔薇心煩意亂,趁著歌舞熱鬧,悄悄走了。 自從上一回,柔薇是不敢再走人少的道兒了,寧愿繞遠走人多的大道。 柔薇舒舒服服泡了個澡,早早就躺下歇息。 柔薇怕黑,睡覺時阿竹會為她留一盞燈,燈光透過簾子,幽微曖暗,睡意闌珊。但是她翻了幾次身,還是睡不著。 窗戶傳來一聲輕響。 阿竹是沒關好窗么? 橫豎也是睡不著,柔薇起身,趿拉著軟鞋去關窗。她的手剛握住兩邊窗框,窗戶忽然被一股外力拉開。 柔薇始料不及,被這股力道帶著往前一撲,差點翻出窗外時被一只手扶住了。 柔薇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人,驚得來不及叫喊。 噓窗外的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扶了她一把,便收回手。 云恒宴席上喝了許多酒,他酒后思維依然很清楚,行動也絲毫未受阻,但就是容易一時腦熱,直到現在他都沒捋清楚自己站在別人窗下是為什么。 宴上遙遙一眼,他就認出了柔薇,也猜到她的真實身份是宮妃,而不是什么宮女。那時他才想起幾年前宮里補上了一位嬪妃的空位,他知道父皇無心后宮,沒想到的是兩年多過去,秋嬪還是處子,還被他陰差陽錯占了身子。 意識到自己亂了人倫,云恒差點失態把酒杯打翻,更是羞愧地不敢抬頭面對自己的父皇。 但是這種愧疚,不久后就被失望取代了。 他忙前忙后幾個月,結果封王只是空中樓閣,說不失望憋屈是假的。也許父皇仍然在考驗他,又或許,他真的只是父皇親自為太子鋪下的墊腳石。 云恒一時陷入迷茫。 柔薇硬著頭皮面對云恒的臭臉:你,你踩到我種的桂花了窗下的小桂花苗是她前幾個月剛種的,等小苗長成小樹,秋天的時能伴著桂花的香味入睡。 云恒低頭,腳底果然有一條小枝,纖纖弱弱,不堪一折,像面前的人兒。但是她又這般堅韌,發生了那樣的事,也沒有尋死覓活,眼下還有心思擔心種的桂花。不知道她是太傻,還是缺根筋。 他挪開半步:為什么當初不說你是后宮嬪妃。 柔薇悄悄后退一步:你不會是來滅口的吧 云恒看傻子似的看著她。 對了,他這么聰明,要是想取她小命,犯不著親自來。柔薇知道自己說了傻話,聲如蚊吶:那時我的嘴都被你捂著!后來后來我知道你是三殿下,就不敢了,我怕死。 你就不恨我?云恒緊緊盯著她的臉。 我不知道而且,恨你有什么用呢。 她要是放不下恨意,在母親逝世后,她就該跟著一起去了。母親的離去反而警醒了她,用恨來折磨自己是最不值得的,好好活著比什么都重要,多的,她不愿意想,那樣太累了。真要是計較起來,她就得浸豬籠或者拿把剪子自戕去,可是憑什么,失貞非她所愿。云恒也應該是中了藥無法自控,她怪來怪去,居然只能怪到下藥的人頭上,最該浸豬籠的是那個始作俑者。 云恒借著酒意,低頭道歉:對不起,當時我中了藥,若是你愿意,我會帶你你走。 嗯??? 云恒滿臉認真地承諾:如果你愿意跟著我,我可以把你從宮中帶出去。 柔薇心臟狂跳,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說話都結巴起來:你,你你,在說醉話吧?她這才發現來人滿身酒氣。怕不是來她這里撒酒瘋的,不然怎么說出這種奇奇怪怪的話。 云恒一陣語塞,這個小女人總是能輕易把他氣到,他咬著牙:在你看來我堂堂三皇子就這么沒信用? 我不是這個意思柔薇想說的很多,但是都卡在了喉嚨。 兩人正隔著窗戶大眼瞪小眼,柔薇忽然蹲下身,打了個響亮的噴嚏:阿嚏! 娘娘,怎么了?阿竹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柔薇不喜歡讓人守在床邊,守夜的宮女都被安排睡在耳房,今日是阿竹守夜。 沒事,我起來喝杯水而已。 那娘娘早點歇息,更深露重的,小心別吹風。 柔薇渾身緊繃地蹲在原地,等到外邊徹底安靜下來,才敢起身。 你真想在這里待一輩子嗎?到時候跟著陪葬?即便皇上寬和,不必你們陪葬,你以為寺廟就是什么好去處么? 永遠踏不出山門一步,整日只能吃齋念佛,更別說養你這些花花草草。 眼見著柔薇表情漸漸垮了下來,云恒適時住了口。 他太知道如何攻破對手的防線了,朝堂上的心計用來對付一個孫柔薇,就是殺雞用牛刀。 我想問一個問題。 說。 柔薇有些難為情地看著云恒:我們只見過兩次,為什么要執著于此呢?你是三皇子,要什么樣的女子都有的。都說男子薄情寡性,難道一夜露水情緣,就能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念念不忘嗎? 云恒一噎,瞬間酒意四散。 是啊,為什么呢? 遠赴東膏的幾個月,他已經把絲絲縷縷的情愫縷清忘卻了,再見時卻反而愈發濃烈,甚至在烈酒的慫恿下,蓋過了他所學的禮義廉恥。就像是一場久經壓抑后的放縱。 他自小循規蹈矩,從沒做過出格的事,然而父皇的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還沒有一個外姓的唐文緒多。甚至他還可能輸給一個草包太子。只是因為他拼命掙脫也掙脫不開的可笑的出身么? 那他這般循規蹈矩,又有何用? 然而面對著那雙剔透的眼睛,云恒說不出謊話。 情有之,欲有之,利用有之,最終的目的都是得到,出發點是什么,不再重要。 你只需要知道,我沒必要廢這么大力氣騙你一個既無靠山也無利用價值的弱女子,何況,你不想出宮嗎? 說不想是假的,誰愿意如履薄冰地活著,就算過著安生日子,也要擔心什么時候到頭。但是除非死,她這輩子都沒法越過朱紅宮墻。沒有希望時她尚且能自我安慰,看到一線光明后,誰還愿意重回黑暗呢。 我,我想的。 三兩:晚上好,這個點還在看的可以抓緊睡覺了。 還有不知道俺開新坑的嗎。新文 看我的主頁,或者地址: 三月一號也就是明天,就填坑啦! 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