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他4
那個他4
眼睛濕潤的看著他,拒絕的話卡在嗓子眼,楊樹覺得呼吸有些滯悶,捏著布巾杵在那里沒動。 慕傾傾背過身,扶著桌沿催促,“大哥你快點,水要涼了?!?/br> 楊樹吐了口氣,拉起她的背心下擺,穿進去力道輕柔的擦。 “重一點?!?/br> 如她所愿,擦拭的力道真的加重。 “太重了,輕一點兒?!?/br> 竟真的輕了少許。 “重一點?!?/br> 楊樹的臉黑了,“啪”的一下將布巾扔進木盆里,“自己來?!?/br> 投向她的目光深沉而探究,沒再說什么,邁了出去。 身后的少女眼睛里閃過一絲笑意,只聽她糯聲說:“謝謝大哥?!?/br> 楊樹回頭,恰好看到微黃的油燈下,女孩兒像籠了一團光,臉上笑容清淺,比那早春的花兒還要明麗。 “洗好去躺著,別再涼著了?!睏顦溥€是開了口,聲音略有僵硬。 慕傾傾回到房里,想起楊樹的樣子,覺得他剛剛好像挺嚴厲。 像大家長訓斥哄孩子一樣。 不過,也確實如此。 慕傾傾有些想笑,想一想,真的笑了。 次日醒來,家里的男人出工的出工,上學的上學,靜悄悄的,只有慕傾傾一人。 家里養有五只雞,是生產隊分派下來的,產下的蛋都要上交換公分,不能私下扣留,不然就是挖社會主義墻角。 灶臺有碗高粱面熬的糊糊,她提著竹篾編的雞食小框去喂,閑下來便回房修習內功心法,一個小周天過后天色入午,下床生火做飯。 精神比起昨天要好許多。 做飯時,慕傾傾想起大隊東面有一片連綿山脈,是不是可以悄悄的去獵一些野物回來,這項技能和景宣一起時時常用到,只要小心些,或許可行。 但是這具身體過于孱弱,要獵野物,還需借助工具,比如,弓。 沒有可用的鐵,當然,有鐵也沒人給她打造。那么,能用的只是木頭。 在院里院外搜尋一圈,爛木頭尋到幾根,拿它做弓,就是尋逗了。 這會兒楊樹楊林回來吃晌午飯了,楊杋就讀的中學離紅陽大隊三里遠,塘后公社的學生都在那所中學。中午是自己帶飯,不回來吃。 楊樹臨出工前,她把最晚剩的半塊玉米餅塞進他手里,“大哥吃,我不餓?!?/br> 楊樹眼睛漆黑,突然伸手揉了揉她頭發,攥著半塊餅走了。 一連幾天,慕傾傾都安安分分,沒再整什么幺蛾子,撩漢什么的,過猶不及,也是要講究個循序漸進。 第四天晚飯時,楊林說:“病好了就去隊里掙公分?!?/br> “我知道了?!彼龖母纱?。 楊樹看她一眼,說:“沒好全就再歇著,別逞強?!?/br> 點油燈太奢侈,夜里吃飯一般都早,沒有任何休閑娛樂,一些男男女女就聚在大隊唯一的供銷社侃大山。 原主性子孤僻,從不去湊這個熱鬧,慕傾傾就更不會去了。 她和楊樹說了聲出去溜溜,就邁出了院門。 “二哥,你覺沒覺得阿妹有些不一樣了?”楊杋小聲說。 楊林也往外走,頭也不回,“還不是那副死樣子,有啥不一樣?!?/br> 楊杋沒有反駁,這是一種感覺,仔細想想,好像眼睛更明澈,胸膛更昂挺,不再總是含胸垂眸的。 楊樹想起那半塊餅,心尖如被水滾過,軟軟的。卻是腦中忽然浮現那夜meimei胸前誘人的圓弧和那可愛的凸起,以及撐伏在桌邊糯聲說著重一點,輕一點…… 只一想,好像心跳就開始無序,呼吸也亂了。 待反應過來自己想了的畫面,楊樹猛的拍了一下臉。 挺清脆的一聲。 楊杋抬頭,“大哥,你怎么了?” “好像有蚊子?!?/br> 楊杋莫名其妙,“十一月份還有蚊子?難道是成了精的?” 楊樹臉有些熱,為他的拙劣借口。訓斥道:“別說什么精不精的,小心被抓?!?/br> 轉身去炕上躺著,卷起碎煙葉抽。 慕傾傾走出院門,遇見幾個臉熟的,這時候的人樸實,見了她會熱心的問她身體好些了嗎這些問題,她乖巧的應付。 待人走了,不想再重復這些話,她便拐向一條偏僻的小徑,想著心事,漸漸的,離房舍越來越遠。 一股不太好聞的氣味傳來,她皺起眉頭看過去,暮色下,小徑左邊有一間土墻砌起的茅草房,那味道就是從那里面傳出來的,按記憶,她知道那是大隊里的牛棚,正想著要不要折回去,耳邊隱約響起“哐哧哐哧”的聲響。 鬼使神差的,邁步朝牛棚走了過去。 越走進,氣味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