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妻21
侯門妻21
在慕傾傾走后,洛琛拿起她抿過的殘茶,看著那杯沿嫣紅口脂,拿到鼻尖嗅了下,除了茶的清香,還是聞到了淡淡的屬于那人特有的味道,就著這個位置,洛琛啜了一口。 看著杯中淡淡的霧氣,洛琛的雙眸仿佛也被水霧熏染上了一層朦朧。 無奈地嘆口氣,他現在就是一只困獸,被困在了一張網中,逃不掉,掙不脫,越掙那網就收得越緊,泥足深陷。 不由忖到那一天映雪說的話:“你不后悔就好?!?/br> 他早就后悔了,悔得腸子都青了,本以為只要盡力去捂,早晚能把妻子這顆心捂熱,可現在,他開始了懷疑—— 苦澀直滲四肢百骸,洛琛身子微微顫抖,聽著歡悅的歌聲從側間傳來,他慢慢走到門口,回首凝望著房內,床畔白玉香爐中,蘭麝青煙氤氳如夢,一如那人。 洛琛走了出去,俊顏如被暮色侵染,模糊,晦暗難辨。 轉眼到了七夕,每年七夕夜,祁國年輕男女漫步街頭,或給心上人送七彩縷,或放河燈寄相思,極為熱鬧。 洛琛領了差使需離京幾日,府里就慕傾傾一人,倒也自在,她遣了丫鬟們去逛,一人在人影憧憧的街衢慢慢游走,不知不覺走到了洇水河畔,從小販手里買了一盞小燈,將袖里的紙條放到燈里,看著燈悠悠蕩入河里,她凝望片刻,方緩步離開。 在她走后,一道黑影掠到河面,拾起那盞河燈,打開紙條,驀然間,他眸光如烈火般灼燃,盯著那張紙條,眼神似空空蕩蕩,又似洋洋溢溢,目光鎖定在那個已走遠的少女,低聲輕喚:“傾兒……” 從未宣之于口的呼喚,如同一個巨浪,將內心緊筑的堤岸擊得粉碎,或許,這個稱謂,他已經喚了無數次,在心底,在夢里—— 可真的叫出來的時候,竟是這般驚心動魄—— 紙條里寥寥幾字: 你走了 我獨倚門欄 翹首 盼君早日歸 讓他所有的掙扎都成了枉然。 他折起那張紙條,緊藏懷里,身影奔如流星,如一道閃電般消失在蒙蒙燈火熒煌的洇水河畔。 街衢上,慕傾傾漫步游走,驟然間,一道強而有力的臂膀箍住了她,慕傾傾悚然一驚,待要以肘還擊,忽聞到一抹淡淡的冷梅香,她身子松懈下來,隨著那人將她帶離人群,身影起落間來到一處幽靜的宅院。 院里鳳仙花爭相奪艷,芬芳馥郁,慕傾傾被他抵在廡廊垂柱上,溫熱的身軀緊貼著她,星空下,他一襲淡青衣長袍,猶如月華滿襟,未辨其容已覺得清俊無倫,往常平和的長眸此時光華流轉,風姿如玉,一時間滿天繁星都黯了下去。 她垂下眼瞼,按耐下心底涌起的波瀾,輕聲道:“父親,你,回來了!” 話音剛落,伴隨而來的就是溫熱而綿膩的吻,他的齒舌如他之人,清泉般細潤又火焰般烙人,摩擦過她的唇瓣,舌尖。 他的唇覆上來后,慕傾傾每一寸的感官異常清晰,她猛的別開臉,“您不是說只能是父親嗎?哪兒有父親會這般輕薄自己兒媳的,您不是盼著我和洛琛好好過日子嗎?我如你所愿了,您卻又來招惹我,是何道理?!?/br> 勾引自己的公爹之人,會不會夭她壽哦? 那眼睛睫毛彎卷,沾了點點淚珠,投下精致的弧影,越添嬌弱。 洛泱嘆氣,指腹輕觸她微顫的羽睫,情愛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東西?可令人忘倫禮、輕綱常?他半生清修,終栽在了這個不想愛、也不能愛的女人身上。 可哪怕他極盡所能的束住心,在南邊躲了一個月,可一回來就去追尋她的身影,一個眼神,一段話,就已勾得他意志坍塌成渣,不顧一切。 “是我太自負,本以為能克制自己,可惜是徒然……傾兒,以我們的關系將永墮無間地獄,我本不想害了你,” “我,不懼!” 洛泱默然,良久,才顫抖著手將她擁進懷里,低聲道:“那我就求上蒼,就讓我洛泱死后下十八層地獄,來贖這份情孽?!?/br> 慕傾傾食指抵住他的唇,“我陪你!” 滿園的鳳仙花為這一對男女見證著他們的誓言。 因放下心中所束,洛泱的神情有著幾分浩淼開闊, 平日的溫潤平和悄然而隱。 他低頭,再次吻住她,似有似無的誘引,勾纏,帶著熱意滑入她齒間,他身上醉人的氣息一陣陣將慕傾傾淹沒,渾身已悄然無力,倚在木柱上環上他的頸脖,淺淺的,笨拙的回應。 在夢里想了無數遍的親吻讓洛泱不滿足于淺嘗輒止,逐漸的,變為肆無忌憚的吮吻,戰栗隨著脊骨爬升,洶涌的火焰燒得他心間發癢,攔腰抱起慕傾傾,洛泱踢開房門,將她放到云衾錦榻中, 兩人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決然,良久,慕傾傾先羞澀的垂下眼瞼,“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