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蛾撲火(七)
飛蛾撲火(七)
這天放學早,舅舅跟著父親到外地進貨去了,林溪獨自走上了回家的路。 她偷懶抄了條小路,剛拐進一條巷子里。正想著會不會遇上之前每天晚上眼巴巴看著舅舅來接她回家的混蛋,就看見前頭五六個二十歲上下的小青年鬼鬼祟祟聚在角落抽煙。她暗覺不妙,好在反應快沒被他們看見,退后幾步躲進一堵凹進去的墻后。 也落進一個寬闊結實的懷里。 林溪驚愕抬頭,那人有著厚重的劉海,極英俊的一張臉,眉宇間卻有著區于同齡人的不吝。 “噓――是我?!标愒旱土寺曇?,喜滋滋地摟住她的腰。 反應過來的下一秒,她抵在他胸前的雙手便奮力一推,力的反作用力使她脫離了他的懷抱,往后退了一步,恰好蹬在腳邊的一只易拉罐上。 罐子咯楞咯楞滾了出去。 “誰在那!” 上一秒還眼含笑意的少年頓時臉一沉,掏出褲兜里的手機扔給她,邊囑咐:“往回跑,打電話給孫南華,別報警,”頓了頓,表情嚴肅了幾分,“也別回來?!?/br> 林溪意識到自己闖了禍,他又一副交待后事的樣子,她一下慌了陣腳,濕著一雙眼睛盯著他看,不肯走。 眼看那幫人要過來了,陳裕顧不上溫柔使了點勁把她往后推,“別怕,你男人厲害著呢?!?/br> 話一說完,他從墻后走出,緩緩迎了上去。 林溪再害怕,也知道自己早一步聯系到孫南華,他就能早一步脫身。這樣想著,她再也顧不上哭,幾乎是逃命般跑了起來。 陳裕預料的不錯,這幫人目的很明確,正是來找他尋仇的。 為首的那個,人稱豹哥,有個親弟弟在對面六中上學,也是地頭蛇一條,真真正正的校園惡霸,橫行霸道,恃強凌弱,仗著家里有錢有勢學校不敢開除他,壞事做盡。好些被他欺負過的學生都轉了學。 前些日子這小子眼瞎,調戲了陳裕一個手下的小女朋友,被他帶著一幫手下拖到巷子里給揍了 一頓。那窩囊廢大概是回家哭爹喊娘跟他哥告了狀,他哥這才找上門來。 一開始陳裕還能應付兩下,但由于對方人多,他再能打,還是很快便落了下風。 林溪帶著孫南華一幫人匆匆趕到的時候,陳裕正被兩個染著金發的男人抓著胳膊按在墻上,手臂上紋著花龍的大塊頭揮臂往他臉上就是一拳。 “我cao你奶奶的!”孫南華罵罵咧咧抄了家伙就帶人上沖上去。 一團混戰中,渾身是傷的陳裕軟趴趴倒在墻腳,林溪再也顧不上其它,小跑到他身邊,輕手輕腳將他扶起。在看到對方鼻青臉腫嘴角還凝著暗紅鮮血的慘樣時,一句話都說不出口,眼淚噼里啪啦開始往下掉。 “哭屁啊,你老公還沒死呢?!?/br> 她愣了一下,沒心思跟他計較稱謂的事,只是想傷得這么重,他怎么還兇得起來。 陳裕借著她的力站起來,顫顫巍巍,強行掛在她身上,活像只撒嬌的無尾熊,“沒力氣了,借我靠會兒?!?/br> 林溪只顧著一個勁的心疼,還調整了抱他的姿勢,好讓他靠得更舒服一點,沒想到這一靠,一直靠到了開往他家的出租車上。 打到最后,豹哥領著小啰啰跑了,誰也沒討著便宜。 “去醫院吧,你們誰到前面叫輛車?!?/br> “不去醫院?!标愒R豢诜駴Q,抱著她不撒手。 林溪怒了,“傷成這樣不去醫院想死在這嗎?” 他的氣勢全被她壓了下去,一點都不敢大聲說話,“回家,家庭醫生會來的……” 孫南華還想再說點什么,被他一股腦全轟了走,“行了行了趕緊走,老子有人照顧?!?/br> 簡直要氣死了一群豬隊友,不知道他正見縫插針地找機會上演苦rou計嗎!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林溪嘆了口氣,將他扶上了車,自己也坐了進去。 二中老大撒起潑來,誰都攔不住。一米八七的大高個卻擠在她腿上,怎么看怎么滑稽。 “身上疼不疼?” “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陳裕不回話,就是瞎哼哼,疼起來哼哼,不疼也哼哼。 總之,前男友今天一米五就對了。 車停在大院門前,林溪扶著他下了車。 陳裕家的房子有三四個她家那么大,前有庭院后有泳池,在他們這個偏僻的小鎮,已經算是富甲一方。 等醫生期間,林溪安靜地坐在床邊上,一只手被他耍賴牽著,抽都抽不回來。 唉,好像一點都生不起氣來了,一看到他那張腫得跟豬頭一樣卻還很好看的臉,壓抑的喜歡就像剛擰開瓶蓋的可樂,一下子冒了上來。 “心疼?”他撓了撓她手心。 林溪眨了眨眼睛,不是那么想回答他。 可下一秒,手上一股大力傳來,她被拉著撞到他身上,嘴上不輕不重地被啄了一下。 很怕壓到他傷口,她趕緊要爬起來,卻發現被他牢牢禁錮著。 無奈道:“身上不痛了嗎?” 陳裕笑笑,“一頓打換你心疼,值了?!?/br> 她的指尖輕輕點在他高高腫起的顴骨上,對上他灼灼目光,“傻不傻?” 房間里生出微妙氣氛,兩人的心皆是一動,剛想做點什么增進感情的事,門就響了。 林溪慌忙從他身上起來,理了理衣服,站到一旁去。 陳裕蹙眉扯嗓子:“進來!” 是家庭醫生來了,一位帶著金絲眼鏡的俊秀男子。 她臉皮薄,眼神都不敢往他臉上瞄。 某人欠扁的聲音響起:“溪溪,好餓?!?/br> 她憤憤瞪了床上的病號一眼,干巴巴道:“我去廚房看看有啥吃的?!?/br> 等她不情不愿端著兩碗面條再次進來時,醫生已經處理完傷口,也沒多事問起緣由,只吩咐別碰水免得傷口感染容易發燒,就卷下袖口,提著醫藥箱走了。 她好不失望地放下面條,讓他自己吃。 陳裕氣得吹胡子瞪眼:“你老公在這還敢看別的男人,想氣死我嗎?” 林溪翻了個白眼:“能要點臉嗎?誰承認你是我……了?!?/br> 他哼哼笑,大概是真餓了,清湯寡水的一碗面,三兩口就吃了個底朝天。 飽餐完了,林溪被陳裕抱在懷里,兩人靠著床頭發懶。 “跟你說個事,你先答應我不生氣?!?/br> “你先說了我再考慮要不要生氣?!?/br> “好吧,”斗不過他的機靈姑娘,“上次打架的事,讓華子他奶奶知道了,他奶奶氣得飯都不給他吃,成天對著他爹媽的靈牌哭,說沒教好孩子,偏偏他說啥他奶奶也不信。華子很小就沒了爹媽,是他奶奶拾荒拉扯大的,所以對奶奶特孝順,根本不敢忤逆她老人家一下。他都跟我蹭了快倆禮拜的飯了……” 他還沒說完,看她臉色試探道:“之前我找你要……要視頻,”故意咳了一聲,“就是想讓華子在他奶奶那證明清白?!?/br> 果不其然,她立馬僵了一僵,陳裕已經乖乖做好被罵的準備,卻聽她小聲說:“那你直接跟我說啊……”說完又閉上了嘴巴,神情看起來不大妙。 他內疚得不得了,親親她的頭發又碰碰她的鬢角,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 屋里靜了好一會,她柔柔的聲音又響起來,“那這個禮拜六我們去看他奶奶,我跟她說?!?/br> 她背對著他,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只覺得那人抱她的手臂緊了緊,嘆息道:“你怎么會這么好?” 林溪看了看窗外漸濃夜色,從他懷里坐起來,猶豫道:“我該回去了?!?/br> 陳裕不太高興,纏著她手指,不想說話。 “再不回去我媽要擔心了?!?/br> 可是他家里好像就他自己一個人,父母據說出差了,她也很擔心他洗澡的時候碰到水,或是在浴室里再摔上一跤、半夜發個高燒什么的,畢竟遭這么一回罪,她還有不小“功勞”。 “別走了,”他又把她抱回來,“我照顧不好自己的。你看我走路都走不好,半夜想上個廁所再一不小心打個滑,坐地上吹一夜冷風,死了都沒人知道……” 說得跟真的一樣。 “缺心眼吧有你這么咒自己的么?”她再三思慮,最終心軟,抄起手機給家里打電話。 陳裕高興壞了,抱著她又親又舔,她和mama說晚上在閨密家過夜的時候,他把她的襯衣從裙子里扯了出來,悄悄地從下往上開始解扣子。她給閨密發短信串通一氣的時候,他已經看見了她粉粉的胸衣,裹著盈白的美好。 她羞得一張臉紅得滴血,罵了句流氓,緊緊拽著衣襟遮好說要洗澡。 他心情大好,指揮她從衣柜里拿了件男士襯衫和大褲衩當睡衣,看著她進了浴室。 作者的話:寫了好久還是沒寫到rou,先放上來吧。估計下章就rou了,別急。